「你害怕了?」白塵輕風般悠然一笑,「放心,他不在這里,听不到我們說的話。」「你想從我這里打听媚儀的下落,對嗎?」竹桃突然反問,眼里又有了往日的傲氣,語調不軟不硬、不冷不暖。「我只是不想看到那個冷血家伙任意欺負你。」白塵毫不變色,目光依然溫柔迷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嗎?別逗了,我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別人說什麼都會信。」竹桃很不以為然的笑過,眼中的媚波帶著嘲笑。「信不信由你,我走了。」白塵淡雅一笑,轉身就走。「你就這麼走了?」竹桃皺著眉頭問過去,她有些意外,難道是她判斷失誤了?其實白塵並沒有打算向她打听媚儀的下落?白塵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越走越像風,最後嗖的一下完全消失了。竹桃的眼光好一會兒都無法收回來,臉上掛著的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起來又很失落。「這算什麼?」竹桃不禁幽怨,想起了二十年前發生在將軍府里的一幕。雨夜,密室傳出一陣陣淒慘的呻.吟,密室外清梅與竹桃在黑暗中對話︰「活剝狐皮可是難得一見,光听這聲音心里就癢癢。灝瀛那家伙太小氣了,怎麼求都不肯讓我們看。」「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你沖我發什麼火?我知道你袒護白塵,不就因為他長得好看嗎?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為何偏偏看中他?是不是你和他早就有關系了?」「別胡說!我只是覺得,陛下不該這麼做,如果江妲兒知道了,一定會報復陛下的。」「陛下這麼做也是因為她,誰叫她朝三暮四,水性楊花,既然答應和陛下成親就該與白塵了斷,被陛下寵幸了那麼多次還不滿足,還要跑去和白塵廝混,給陛下丟這麼大的臉,她還好意思怪陛下!」「為何陛下要用這種方式殺了白塵?」「听灝瀛說,這樣一來白塵就沒有辦法超月兌了。」兩人的對話結束時,密室里的呻.吟聲仍未停止,淒慘無比。「我困了,我要回去睡了。」清梅丟一聲走了,竹桃卻沒動靜。「吱!」的一聲密室的門終于開了,溢出些微光來,跟著走出漆黑如夜的灝瀛,臉面看不太清楚,兩只眼楮卻 亮,如同黑暗中閃現的野獸的眼楮。在灝瀛消失後,竹桃出現在了密室門口,微光下她的臉絲毫不艷麗,陰沉中透著緊張。她向里看了一會方才走進去,顯得很謹慎。密室里充滿了血腥味,但卻不見一滴血跡,也不見任何尸體,唯有一面牆上掛著一張白色的狐皮,而在不久前,那里還是空的。看到狐皮竹桃的神情更緊張了,腳步也有些顫微,走到跟前,她輕嘆一聲,微光閃爍的眼楮似乎要溢出淚來,「這是何苦呢?斗不過就不要斗。」「你來這里干什麼?」男子的冰冷的聲音,又帶著空曠的感覺,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竹桃吃了一驚,但稍後就鎮定了,回道︰「我來看看你。」「就為了看這張皮?」對方又問。「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你好好安息吧。」竹桃掉頭就走,不忍再看下去的樣子。「等等。」密室的門隨著這一聲合上了。竹桃再轉身看,不由驚訝一聲,「白塵!」只見狐皮的旁邊顯出了一個黑色修長的影子,那是白塵的陰魂。「你願意幫我嗎?」白塵問。「怎麼幫?」竹桃有一些激動,手足有些無措。白塵回道︰「去我的山洞,那泉里放著一顆珠子,你把它取來給我,一定要在三天之內,否則就沒有意義了。」「那個珠子對你有什麼用?」竹桃更激動了,幾乎已猜到答案。「我早就料到耶羅會殺我,所以事先把修煉的精氣化成了丹,它可以幫我復活。」白塵回道。「真的嗎?」竹桃有些不相信,一顆精氣凝聚的丹就能起死回生,似乎神仙也不那麼容易辦到。但她還是願意相信,問︰「為什麼你不讓江妲兒做這件事?難道我比她更值得你信任?」白塵回︰「妲兒有任何心事耶羅都能看出來,所以我不能讓她知道,只有拜托你了。」「為什麼你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把你出賣了嗎?」竹桃故意露出壞笑的表情。「我也能看透你,你不會。」白塵很自信。「那你等著。」竹桃擠出一絲媚笑,說完就走。牆上的影子隨即消失。「他真的復活了,可是,我什麼也沒得到。」當記憶浮過,竹桃還站在池邊,華麗的身,幽怨的臉,就像一個深宮怨婦。白塵回到了桃林酒家,自落腳便固定在窗前,盯著對面的醉月軒。晨光稀微,晨風習習,空氣略有清寒,他倚在窗前的身體看著有些清瘦,如柳般柔,如水般靜。「你一回來就盯著對面,也不怕我吃醋。」江妲兒帶著埋怨聲靠過來,給白塵披上一件外袍。白塵低眉淺笑,「你越吃醋我越開心。」江妲兒媚眼如絲,雙頰生嗔,一個粉拳打在白塵的胸前,「你越來越壞了。」白塵就勢抓住她的手,放到唇上親吻。江妲兒馬上笑起來,跟著撲進白塵的懷里,「你變了,也學會討女人喜歡了。」白塵雙唇微翕,似兩片玫瑰花瓣散發出帶著一絲傷感的誘.惑,「無論我怎麼變,都是因為你。」江妲兒卻不滿足,趁機說︰「我明白你心里一直有我,我也明白,你心里還有她,而你心里有她卻不是因為我,你知道她會來青樓,所以才開了這個酒家,你想天天看到她,若看不到你就會著急,就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