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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荒漠中,夏子鈺與沐歆寧兩人棄馬而行,夏子鈺在前,沐歆寧在後,兩人誰也不說話。
「跟著我做什麼?」夏子鈺嘴角的血漬未干,轉頭冷笑道,「沐歆寧,我不用你來可憐,安竹生既然肯回心轉意,你該跟他走的。跟著他,你便是長垣安氏的少夫人,盡享一世尊榮,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想得到孤竹公子的青睞她們都還沒這個福分呢,你倒是清高,一甩手就離開了。」
強行帶她離開的是他,現在厭惡她的依然是他,面對夏子鈺的冷嘲熱諷,沐歆寧略帶苦澀道,「我只是不想違背當日之言。」她有她的傲氣,要她在夏子鈺面前低頭屈服,是決然不能的。
夏子鈺愣了半響,終于記起當日他救回沐歆寧之時,沐歆寧曾說他的救命之恩他日定當相報,原來,原來這就是她沒有反抗,任由受了重傷的他輕易擄走她的緣故。
進都進來了,趕她走似乎已經為時太晚,夏子鈺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微微而喘,他的面色潮紅,額上發燙,沒有了女子的處子之血維持體力,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沙漠無邊,若找不到出路,便只有一死。
從醫谷中帶出來的藥丸早已吃完,甘遂他們在附近取來的未出閣女子的血卻不是最上等的,下意識地,夏子鈺的視線幽幽地掃向了沐歆寧,若論血的純粹,她是他見過女子中最好的,她的血有著三分尊貴,三分孤傲,三分遺恨,還有一分釋然,當日他伏在昏迷不醒的她身上,只是輕輕一聞,便足以教他畢生難忘。
如果,如果吸的是她身上的血,或許就能壓制住他體內的毒素。
剎那間,夏子鈺赤紅的雙眸變得愈加地詭異,嗜血的魔障一旦被打開,便再也難以控制。
一個轉身,在沐歆寧震驚錯愕之中,夏子鈺猶如迷失了本性的猛獸般,撲向了她,將她壓在厚厚的黃沙上,並一口咬住了她白皙的脖頸,沐歆寧素手出袖,指尖銀針迅速地對準了夏子鈺的後肩,卻在只差分毫之處,又悄然垂下了手。銀針掉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是會選擇放棄。
「夏子鈺,你瘋了嗎?」她不是怕他吸她身上的血,而是早非處子之身的她,就算讓他吸到了血,與他的病情也無濟于事,而且有可能會害了他。
一聲清冷的叱喝,使得夏子鈺略微清醒了些,他目光灼灼地望著沐歆寧,聲音嘶啞道,「我——我控制不住。」
夏子鈺吸食女子之血的這種怪病,在醫谷時,沐歆寧也曾偷偷翻過醫書,但根本就沒有任何記載。醫谷之內齊集天下各種遺失的歧黃之術,比皇宮中的藏書閣更包羅萬象,若連醫谷的藏書都沒有留下治療夏子鈺怪病的只言片字,那麼世間就更難找到治愈他的良方了。
他們在荒漠中走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而夏子鈺能忍到現在,實屬不易。沐歆寧的武功自受過重傷後,不僅沒有退去半分,反而比之前更精進,但她知道,當日師父打她的那一掌並非是她僥幸躲過,而是在當晚有人替她又打通了經脈,輸了大半的內力給她。夏子鈺沒說,而以沐歆寧倔強冷傲的性子更不會問,因為有些事,就算問出了口,也永遠不會有答案。
沐歆寧別過頭,不敢與夏子鈺妖嬈魅惑的眸子相視,他的那雙眼,即使沒有了昔日的瀲灩流轉,依然還帶著一種勾魂的淺笑,世間的女子幾乎無人能抵擋得住,也包括她。
「很可惜,我救不了你。」所以,只能陪你一起死。
沐歆寧淡淡地開口,當初她遵照娘親的遺囑堅強地活了下來,誰知,那只是沐尚書的滿口謊言,她不是他們的女兒,那麼,她就更無需照著沐夫人的遺囑而活,她的命是自己的,到底是生是死,只有她自己能決定。
「不,你可以救我。」滾燙的薄唇劃過沐歆寧的脖頸,帶著鮮血的腥味,慢慢地侵上了沐歆寧絕美精致的臉龐,彼此間劇烈的心跳隔著衣衫,相纏難分,到了最後,撕咬她丹唇的夏子鈺,甚至分不清是要吸她的血,還是舍不得離開她唇齒間的甘甜,竟毫不猶豫地又一次覆了上去,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貝齒,游走在她的齒間,急促卻帶著溫柔。
沐歆寧的雙手被夏子鈺用力地按在地上,她的寬大褂裙一半埋在了黃沙中,抬眼蒼穹蔚藍,而她的杏眸因夏子鈺的話而驚駭地忘了抵抗,她能救他,如何救?
夏子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而最恨的是,她根本就是在縱容他,縱容一個處處留情、多次毀她清譽的男子,這個男子,是世人望風而逃的殺人狂徒,是狡猾卑鄙、無視他人生死的醫谷邪醫,與他在一起,分不清他臉上的喜怒,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實意圖,這樣的他,她還能縱容嗎?
陌生的**教沐歆寧感到害怕,敏銳的直覺更是在提醒她夏子鈺這次並非只是為了吸她身上的血,仿佛還帶了前所未有的霸道與掠奪,她很彷徨,明明不是兩個真心相愛的人,為何還能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至少她知道,夏子鈺並不愛她。
但有些事,似乎真的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嫻熟的挑逗與親吻,在她平靜的心中漸漸起了波瀾,身體燥熱攀升,令她又羞又惱,更加無地自容。清冷的眼中,茫然無措中又添了幾分嫵媚,僵硬的**被夏子鈺緊緊地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她慌了,一慌竟忘記了其實她是有武功的,而且還自保有余。
身上一涼,夏子鈺那按在沐歆寧柔荑上的大手,不知何時伸入了她寬大的褂裙內,貼著她素淡的單衣,慢慢地劃過,隨之,褂裙上的衣帶不解而散,就連她的單衣也被大片敞開,露出了白皙柔女敕的肌膚。
夏子鈺抱著她在沙漠中幾個翻滾,兩人的衣物就順勢落了一地,未著寸縷。
散亂的長發垂下,遮住了沐歆寧略帶茫然的雙眸,她是否該問一下,她究竟是他的第幾個女人。
當纏綿的氣息愈濃,沐歆寧再難抵擋夏子鈺的魅惑,也逐漸地迷失了自己。
幕天黃沙中,兩人相融契合,嬌吟低喘,難分彼此。
忽然,身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來,沐歆寧下意識地抓緊了夏子鈺的肩頭,而這陣痛,更讓她當場從意亂情迷中清醒了些許,她到底在做什麼,**燻心,自甘墮落?
「現在才知道後悔,是不是太晚了,沐歆寧。」夏子鈺的嘴角被鮮血涂染,紅得妖媚,原先沉寂暗淡的眸子于此刻卻又恢復了那艷如桃瓣的流光溢彩,她的血,果然是難得的稀世之珍,勝過任何的名貴之藥。伸出舌尖,輕柔將沐歆寧脖頸處被他咬開的傷口流出的血,慢慢地添干,卻引起了沐歆寧渾身的顫栗與酥麻。
沐歆寧緊緊咬住貝齒,不想再發出令自己羞愧難當的申吟,但夏子鈺卻根本就不想放過她,他一手撩開她臉上的青絲,抬起頭與她凝眸相視,戲謔道,「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若你後悔了,大可不承認,我不會就此逼你嫁給我的。」
「夏谷主年少俊美,冠絕天下,我並不吃虧。」腮紅未退,冷眸重回,沒有什麼後不後悔的,不過是循著感覺就這麼放任自己一次,或許後悔的是他吧。沐歆寧倔強地揚眉,眼中眸光流轉,有著說不出的清艷月兌俗與嬌媚,「夏子鈺,這次換我在上。」
呵呵——夏子鈺聞言忍不住低笑起來,對于沐歆寧暗諷他十余年來容貌未改,依然是那張十六、七歲的稚女敕模樣也絲毫不惱,好個固執高傲的女子,連這個都要與他爭,要她在他面前服個軟,就這麼困難嗎?
「可是——你行嗎?」夏子鈺挑釁地一笑,余光一掃荒漠上那抹刺眼的落紅,她是否知道她現在初經人事,並不適宜與他有過多的**之歡。
「行不行,試了不就知道。」忍著全身的酸疼,沐歆寧賭氣似的運起內力,將夏子鈺一把推開,並壓在了他身上,然而下一刻,她清冷的臉上卻布滿紅暈,惱恨地盯著夏子鈺,這個之徒,竟折磨得她全身無力。
與在明侯府的那晚不同,這次夏子鈺帶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深入骨髓,很痛,卻有著無法言語的歡愉,教她情不自禁地想繼續沉淪。
見到沐歆寧遲疑,夏子鈺抱著她坐起,並取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裹住了她玲瓏有致的**,寵溺地道,「算我欠你一次,下回我在下便是了。」
沐歆寧倚在他懷中,懶得理他,果真是風流成性的邪醫,還想要下一次,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那里——很疼。」夏子鈺稚女敕的俊顏染紅,猶豫半響,方才愧疚地道,「是我太急躁了,忘了你初經人事,不該——」
初經人事?夏子鈺的話,使得沐歆寧的腦中呈現一片空白,怎麼回事?明明她——她已非處子之身,又怎麼可能會初經人事。那晚在明侯府,她誤中媚藥與皇上有了夫妻之實,而且還因此惹來皇上的糾纏,但夏子鈺是精通歧黃之術的神醫,他的話又非作假。
難不成那媚藥?沐歆寧心竅機敏,很快就想到了那媚藥乃夏子鈺研制出來將要送與皇後的,明皇後是夏子鈺此生最愛的女人,身為一個男子就算再喜歡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子在床上歡好,她雖不確定,但隱隱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很早之前就被夏子鈺一覽無余,而且還丑態百出。
「夏子鈺,你該死!」素手揚起,只听啪的一聲,夏子鈺還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的那張俊美妖嬈的臉上又出現了一道紅紅的掌印。
又打他。夏子鈺一臉委屈,她若不願意,以他的武功也奈何不了她,怎麼現在反悔了,就全怪他頭上了。脾氣不好也就算了,還武功高強,夏子鈺的心中微微顫了顫,他該不會踫了一個最不能踫的女子了吧。
「告訴我,一年前的明侯府那晚,你到底給我與皇上吃了什麼?」冷眉橫豎,沐歆寧氣的火冒三丈。
「也——也沒有什麼,不過——不過是加了些催情作用的幻藥,無傷大雅,你就當——當做了一場——夢好了——」一向眼高于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醫谷主人忽然變得有些心虛,說話也沒有了以往的咄咄逼人的氣勢。
女子面色清冷,狠狠地盯著他,嚇得夏子鈺暗慶剛剛沒有將**二字說出口,否則他焉有命在。
得知自己那晚並未**于皇上,沐歆寧臉色漸緩,她自幼喪母,雖博覽群書,卻從未有人教過她關于床笫之間的事。在沐府,沐尚書整日忙著爭權奪勢,又加上他是個男子,自然不會教沐歆寧這些;而二夫人出身妾室,對沐歆寧除了百般討好,豈會真正地教她;至于那些家中的僕婦,一看到性情冷漠的沐府大小姐,早已嚇得跪倒在地,連話都說不出。故而,在明侯府那晚沐歆寧見自己衣衫盡褪,又躺在皇上身邊,再加之夢中的綺麗纏綿,便以為自己與皇上有了肌膚之親,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雲,一場虛幻。
听完夏子鈺的解釋,沐歆寧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夏子鈺所研制的幻藥,是那種蠱惑人心神的旁門左道,皇後要重得皇上的恩寵,必然是皇上要將她當做最心愛的女子來疼惜,可惜皇上心中無所愛,藥性發作時剛好看到了沐歆寧,因而他的夢中就出現了她;但沐歆寧不同,她心系師父,也因此在那場顛鸞倒鳳的夢雲中,她看到了一個白衣如仙的男子,那時她雖被抹去了記憶,但師父卻一直存在她心中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