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那日事情本已經告于一個段落了,豈料半路又出了岔子。
誠如他所言,那日聘禮驚動了半個建康,一群人正面面相覷時,庾弋卻派來個後生,帶了兩字來。那日我才知曉,殺手盟的當家,也甘心當人門下的清客!
「不過你倒是能順水推舟啊,不然當日真就得見血了。」他抿了口茶,哧笑了聲,「再不濟,也是拂了武平侯面子啊。」
那字也是我見到了。只是兩字
「蕪蕪」。
一邊是豪強,一邊是國公,更何況還驚動了半個建康的百姓?
庾家派來的後生,更是在談笑間就把衛家的婚書化成了粉齏,衛家的武士也都紛紛亮了兵器,庾家自然也不會吃虧,暗哨一發,整個庭院辦圍滿了青衣暗衛,蓴葭止住了兩家人再次動手,可是場面還是一觸即發。
鳳凰衣縱使是極力自持,但還是臉色瞬時煞白,在單獨見過來者之後,當著眾人的面,答應了庾家的婚事。
而此時的鳳凰衣只是緊緊攥著蓴葭的衣袖,絲毫沒了往日的神采。我顧不得思考,是什麼讓這位名動京城的姬人手足無措,當即掀簾顯身。
我只能圓話說是,兩家交情甚篤,替他牽線搭橋,下了聘。鎮國公府的臉面,眾人還都是畏懼的。
眾人經過了初時的不明,後來是無措,也很快明白過來,那日之事,可大可下,二位都是時下天听倚重的權臣,幫著說起話來,場面也就那樣勉強撐過。
不過兩日的功夫,庾家就準備好了迎娶當家主母的場面,今日是第三日,便是鳳凰衣過門的日子了。
自始至終,我都不認為那是貴家公子的游戲,或者說,那並不是單純的賭約,亦或者,我不認為璕狸在此時有這樣濃厚的興趣,讓整個建康甚至是大魏都陪他玩這個可有可無的游戲。
見他還是不答,我也漸漸冷了語氣︰「怕是你一早就打好的算盤了吧,還真沒想到,你百無一用的妹妹,也能成為你的撥珠!」
「你都知道了?」
他面色不變,還是慢條斯理得喝著茶,好不溫文。
不,不是,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我一直都不想知道!
我點著頭,可是須臾,又搖頭。
我一直都不明白,在這樣錯綜復雜的形勢下,為何他還要亂上加亂,本來想著渾水模魚也未可知……
「庾家和衛家,一個和平陰郡王是姻親,聖上是何許人也,安能讓皇族的宗親掌了這樣險要的位置,後面是誰,不說你我也都清楚;還有一個是周家的外家,周家怎樣,連王氏現在也得看他們臉色,人家可掌著南邊十之四五的地呢!」
「現在連蓴葭都回來了,雖然她沒和我說什麼,可是北軍不到萬不得已,小姑父會讓她親自回一趟建康麼?」
「現在衍哥哥在那邊治水,那些刁民污吏礙著,不得熬死他麼?」
我頓了頓,眼前一片模糊,悲從中來,還是極力地平靜著。
「哥哥,這些我都知道,王家,立族百年,姑母……你不用騙我,那年祖母為何帶上我們進宮我不知道,難道我也不知叔伯們說得大廈將傾是什麼意思麼?叔父謀反那樣的大罪,後來怎麼就不了了之了?!」我賭氣一般,撥開伸過來的手,胡亂地擦擦成災的泛濫,那年的前幾日剛見過她,可是不到三日的時間,她就「暴斃」了!我怎能不驚,怎能不怕!
想到這,早已情難自抑,喊得歇斯底里︰「姑母是被他逼死的……不對,是被我們逼死的!」
「父親在苦苦支撐,母親現在連舉案齊眉都懶得做給我們看了,獨自搬到霖然閣,我听丫鬟說,父母半年不見上一面的都有,他們一生終成怨偶,為何?不就是為了我們各自的姓氏,顧氏當年暗中助了叔父一臂之力?」
真相,我從來不知道,因為它一直**、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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