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鈺像是遭了雷擊一般,愣在原地半晌,才又恢復了優雅、驕矜的姿態,冷笑道︰「多日不見,真是大有長進,連我都險些被你騙了。」
「為何要騙你?」蝶舞狡黠地眨了眨眼楮,「你怎麼就不想想,事到如今,我可有什麼損失?反而是你,空歡喜了一場。」
蝶鈺將信將疑地審視著蝶舞的眼神,「這樣說來,這些年你都在裝痴做傻混淆視听了?」
這就太看得起自己了,而且也不合情理,蝶舞失笑,道︰「就算我曾經痴傻,就不能有茅塞頓開之日麼?」
蝶鈺的目光陰毒得讓人心慌,「這樣說來,你是故意要壞我的事了?」
蝶舞神色肅然,「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你要置我于死地在先。既做得出,就要擔得起成敗。」說完,整個人處于戒備狀態。大老爺這一枝的三個女兒,似乎就沒有一個是從頭到腳正常的,她不能不防備蝶鈺會有過激的行為。
「要我擔得起成敗?你是說我敗了?」蝶鈺後退了幾步,上上下下打量著蝶舞,語聲似在夢囈,「你是說,我敗給你這個花痴了?你是說,我敗給你這個小胖子了?」
蝶舞故意撇一撇嘴,做出鄙薄之姿才反唇相譏︰「二小姐你工于心計、體態風流,又如何?如今一看,你也不過如此!除了暗中傷人、冷嘲熱諷,你還會什麼?」
「你、你、你和我來日方長,走著瞧!」蝶舞突然變得伶牙俐齒,蝶鈺一時還沒適應過來,本是頗具威脅性的言語,這樣磕磕絆絆說了出來,就顯得底氣不足。當下她惱得漲紅了臉,跺一跺腳,轉身走了。
回蘭園的路上,蝶舞低頭打量自己,心里很煩悶。要到何時,人們才不會拿自己的身材當笑柄呢?不過是第二次被人奚落,還是以牙還牙之後,她都不能釋懷,那麼原來的蝶舞呢?她生前的日子,的確是太難過了——
在明處,嫡母供給好吃好喝,她不知上進,溜出府胡鬧也沒人約束;在暗處,嫡母亦不約束兩個妹妹的言行,由著她們日復一日嘲諷她。
姐妹不在眼前,她就是內宅的霸王,連大太太都對她百依百順;姐妹在眼前,她就是任人踐踏自尊的小丑。
姐妹的話,萬變不離其宗,總要以花痴、肥胖做結束語。她每每漲紅了臉駁斥幾句,被人戳中軟肋後,就再無言答對。換做誰,時日久了,也會自暴自棄吧。出門去茶館、戲院、酒樓的確是不對,可也只有在那種場合,她才能得到尊重。
到此刻,蝶舞才感同身受,真正理解了前身的酸楚、寂寞,對大太太的反感,更重了。
「大小姐,大小姐!」有人在蝶舞身後低聲喚著。
蝶舞轉身,看到一名小廝小跑著到了近前,很是意外。從她養傷時起,大老爺就把內宅的男僕全部攆出了門,甚至連女眷的穿戴也只讓針線房里的人全權負責,綢緞莊里的人也就被拒之門外。那麼,這名小廝——怕是來者不善。
「大小姐,」小廝諂媚地笑著,從衣袖里拿出一封信箋,恭敬地遞給蝶舞,「富春園的李老板久不見小姐,甚是惦念,特意找到小人傳遞書信,盼望大小姐閑暇時去戲園一聚。」
「哦?」蝶舞心念一轉,臉上的狐疑就變成了欣喜,「真有這等好事?」
小廝笑道︰「小人怎敢哄騙大小姐。」手上的信箋,又往前遞了遞。
「我這幾日正煩悶不已,不知去何處消遣,你就做了及時雨。」蝶舞這樣說著,卻不去接信箋,模了模衣袖、腰間,「你看看,我也沒帶銀兩,這可如何是好?」
小廝的言語很中听,「能為大小姐分憂,已是小人的福分,怎敢拿您的賞賜。」
「這麼會說話,不但要賞,還要重賞!」蝶舞大加贊賞,又回頭望了望蘭園,「你運氣好得很,姨娘不在房里,走,隨我進去領賞。」錦帛動人心,她就不信這小廝能抵擋得住銀錢的誘惑。
「不必了,不必了。」小廝推辭著,眼楮卻亮了起來。
「你不要賞錢,我怎麼好接下信箋呢。」蝶舞轉身邁步,「快跟我走吧,若是方便,稍後你可隨我一起去戲園子找些樂子。」
「大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小廝胡亂奉承著,滿心歡喜地跟著蝶舞走進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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