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鐘離薇使了個眼色,命服侍的丫鬟退了下去。
隨後,鐘離薇安排了三位姨娘侍寢的日子,蝶舞之後是戴姨娘,然後是沈姨娘。她把自己放在了最後。
戴姨娘笑得更加開心,沈姨娘的臉色更冷,蝶舞像個看熱鬧的。
鐘離薇溫聲道︰「我視你們為姐妹,可既然身在這個位置,有些話也必須要交代清楚,還望你們能體諒我的難處。」
蝶舞清楚,這是要在明面上立規矩了。不論是誰,身在主母的位置,早晚都會有此舉。
鐘離薇笑道︰「說起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這些時日打理內宅,頗為吃力,日後若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你們可不要推辭。」
蝶舞隨另外兩人笑應著,心里想著,是抓人過失更為吃力吧?又忍不住頭疼,居家過日子這些瑣碎事,她還真的不在行。
鐘離薇目光掃過三人,柔聲喚道︰「沈姨娘,慕容姨娘。」
蝶舞和沈姨娘站起身來。
鐘離薇語氣很隨意,像是在閑話家常︰「我們雖然身在內宅,日後卻也少不得要迎來送往,事無巨細都應該顧及著將軍的顏面。」
你想說什麼?蝶舞始終對這種彎彎繞的表達方式很頭疼。
「沈姨娘,你的衣著未免過于素淨了。慕容姨娘,平日不妨多戴兩件首飾。將軍府不怕你們穿金戴銀,只怕你們穿得像是小家碧玉。」她調侃道,「外人若不知情,豈不是要懷疑將軍和我待人苛刻?」
蝶舞和戴姨娘應景兒地笑了,沈姨娘低頭應了聲「郡主說的是」。
鐘離薇閑閑道︰「將軍不是也說過麼?這府中沒有郡主。」
沈姨娘忙改口喚夫人。
「罷了,我手邊還有些事,你們回去吧。」鐘離薇端茶送客。
這就完了?蝶舞真的沒想到,同時也意識到,鐘離薇是沉得住氣的人。看起來,要準備好打持久戰了。
三個人出門後,沈姨娘顧自揚長而去。
戴姨娘則笑著走到蝶舞近前,拉著她的手,看著她腕上的檀香珠,道︰「怪不得夫人要說你,這串香珠自你進門就沒換過,這又何必呢?」又示好道,「我那里倒是有些玉石、金銀的手鐲,你若不嫌棄,改日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蝶舞笑道︰「不論怎麼說,我也是慕容府里的大小姐,帶過來的首飾還是不少的。這串香珠是開過光的,戴在身上圖個心安。姐姐有話直說便是。」
戴姨娘討了個沒趣,面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妹妹也曉得,今日是我侍寢的日子,而將軍又在你那里住了這些時日,他閑時的喜好想來你心里也有數了。夫人不是也說過麼,要我們姐妹和睦相處,盡心服侍將軍。」
「原來是為此事。」蝶舞笑盈盈地道,「姐姐可要記好了,將軍喜喝茶,喜飲酒,每日寅時出門上朝。」說著行禮,「妹妹先走一步。」
「你……」戴姨娘為之氣結,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蝶舞狡黠地笑,「夫人不是說過麼,要我們姐妹和睦相處。」之後喚含桃,舉步回到期雲閣。進到院中,吩咐含桃︰「把人都叫出來,一起跳白索……」
「小姐,」靜荷小跑著過來,低聲道,「將軍在寢室歇息,晚些時候再說吧。」
「這樣啊,那就等將軍走了再說吧。」蝶舞覺得沒趣,咕噥一句,「去戴姨娘那兒多好,總是變著法兒的跟我作對。」
「哪有您這樣的。」含桃和靜荷低聲笑嗔道。
蝶舞回房照了照鏡子,只覺得耳朵上空空,頭上的簪釵雖然不多,卻都很雅致。打開首飾匣子,一樣樣耳墜看過去,名貴,鮮少有合心意的。她喜歡簡潔典雅的風格,做工過于精致繁瑣的東西,實在不是她的菜。
坐在書房里,忽然有了主意,研磨後,開始在宣紙上細細描畫起來。她把自己心里最喜歡的幾款耳墜、耳釘的樣式畫了出來,又根據現今的情況、女人們喜歡的風格細細調整,盡量滿足自己的喜好,又不會太打眼。她覺得容易,真做起來卻很費心思,半日光景也只完成了兩個式樣。
午後,管家帶人把顏料畫筆送過來了,知道寒燁昭在歇息,便用眼色命令小廝,半點動靜也無。蝶舞敷衍地應付幾句又打了賞,便回到書房繼續埋頭設計耳墜的式樣。一日光景,不知不覺就消磨掉了。
期雲閣上下都沒想到的是,寒燁昭這一覺能睡到黃昏。隨著天色越來越暗,蝶舞也越來越心急。如果此間主人換了鐘離薇,自然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可這個人是她,鐘離薇又剛安排好幾個人侍寢的日子,他今夜若是留在這里,別人就難免會想偏了。
蝶舞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以委婉的方式把他攆出去。她端著沏好的一盞茶走進寢室,放在窗下的茶幾上,點亮了燭火。
躺在床上的寒燁昭立刻清醒過來,下地走到茶幾前,坐在玫瑰椅上,聲音透著幾分慵懶,「有什麼事麼?」
早知道他這樣警覺,就該早些鬧出點兒動靜來把他吵醒。蝶舞這樣想著,嘴里恭聲道︰「時候不早了,將軍睡了整日,也該用膳了。」
寒燁昭喝了一口茶,輕輕放下茶盞,「這幾日都沒睡個安穩覺,今日乏得很,你叫人擺飯,自己吃吧。」
他這樣體貼的說辭,真把蝶舞難住了。應該直言不諱麼?告訴他叫你吃飯是假,請你換個地方是真。那不是找死麼?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願意,睡在院子里都沒人敢管。
蝶舞抬頭看他一眼,見燭光里的男子一身白色中衣,姿態隨意而優雅,眸光澄澈如幼童,唇角微微上翹,現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她猜他可能又在耍壞為難自己,到了嘴邊的話卻硬是說不出來了。必須承認,細看他的時候,她總會犯身體原主兒的毛病——花痴,而且不是不嚴重的。
寒燁昭的笑意越來越濃。
蝶舞慌忙垂下頭,告誡自己現在不是犯迷糊出糗的時候,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道︰「將軍,妾身只是一個新進門的妾。」
「如何?」
「妾身自然願意日日服侍將軍,只是……」蝶舞覺得直接把鐘離薇搬出來,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只好碎碎念,「妾身,只是個妾。」
寒燁昭還是裝糊涂︰「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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