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輕將赫連邪換下來的髒衣服從浴室抱出來,打算分類然後拿去洗了.
可是當她拿起一件白色襯衣時,瞧見上面鮮紅的口紅印,她的心一下就跌到了谷底,握住襯衣的手指猛然一緊,死死扣著。
想到昨晚赫連邪和女人之間的視頻,腦子里突然涌出今天赫連邪跟那女人在辦公室的休息室的大床上滾來滾去的畫面,茗輕嚇得直接將襯衣丟在地上。
然而赫連邪冷冰冰的聲音兀然響起︰「涵茗輕,你在干什麼?不敢對我發脾氣,從而轉移到對我衣服發脾氣?真.他.媽.的幼稚。」
茗輕听到赫連邪的聲音,好似受了驚嚇的兔子,慌亂轉過身,急忙搖頭解釋︰「少爺,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對你衣服發脾氣,而是……而是……累」
茗輕指著襯衣,領口刺目的紅唇印剛好大刺刺袒露在空氣中。
她垂下頭,覺得眼楮酸澀得難受。明明他們就是夫妻關系,可是面對他赤.果.果出.軌,公然與其他女人在她面前調.情,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不能發脾氣,不能有任何抱怨,只能忍氣吞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淚水一顆顆滴在地攤上,她咬著唇瓣,沖著赫連邪彎了彎腰,抱歉道︰「對不起,我先進去了。萌」
說著,她急速沖回浴室,將門嚴嚴實實鎖住,整個人才沿著門無力滑跌在地上。
赫連邪見了,冷冷一勾唇,他走到浴室門口,用腳踹了踹,才悶哼哼地警告︰「涵茗輕,我再警告你最後一遍,不要再勾.引夜,否則……我會把你剁成一段一段的,讓你從此在世界上消失。」
「別以為,有了我女乃女乃的撐腰,更別以為攀上我弟這棵搖錢樹,你就可以當赫連家少女乃女乃,從此過上少婦的生活。妄想!!!只要有我赫連邪在,你這輩子都只能生活在世界最底層,苟延殘喘狼狽地活著。」
听著他冷冰冰的話語,茗輕覺得一字一句好似一把尖刀狠狠插進她的心窩。
難道在他心中,她涵茗輕真的是那樣恬不知恥的女人嗎?真的是為了錢才嫁給他的?
茗輕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泣的聲音泄露出來,可是那股心痛的怨氣無法發泄出來,致使她連呼吸一下都困難,胸口憋憋的、痛痛的,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難過得好像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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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輕縮在角落一直坐到深夜,才有了知覺動了動身子。她站起身打算去休息下,畢竟明天還要上班。
但是剛躺進浴缸,她就听到自己肚子餓得「咕咕」作響,皺了皺細眉,她按住肚子,咽了咽一口口水,強迫自己忽視肚子的饑餓,然後睡覺。
可是肚子越叫越厲害,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餓,餓到那種想吃人的地步。
小心翼翼拉開浴室門,又輕手輕腳拉開房門,像做賊一樣下樓。
在廚房一陣翻箱倒櫃,但是,她什麼吃的都沒找到,除了大白菜和一些根本不能直接食用的蔬菜,她什麼都沒瞧見。
餓得胃都疼了,茗輕直接拿出水,抱著一陣猛灌。
肚子是撐飽了,可是,她還是餓……
掛上冰箱,茗輕打算上樓去休息,誰知剛轉身就瞧見赫連邪像個鬼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地站在旁邊,她嚇得慘叫一聲,雙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赫連邪冷笑著按開廚房的燈,冷漠地睨著她,哼道︰「涵茗輕,半夜三更不睡覺,你來廚房做什麼?」
茗輕見是赫連邪,才送了口氣。膽怯地從地上站起身,她努著小嘴︰「你站在那里干嘛不出聲?」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抱怨我嗎?」赫連邪臉色一冷。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她就是那個意思。
「呵~!!」赫連邪冷笑一聲,朝她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拉開冰箱欲喝水,可是搖了搖瓶子,卻發現……沒水了。
「涵茗輕——!!」赫連邪爆出一聲狂吼,茗輕趕緊捂著耳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嘛,我剛沒控制住。我馬上給你弄。」
說著,她趕緊鑽進廚房欲燒開水,可是赫連邪卻一臉厭惡,咬牙切齒道︰「不用了!!晦氣!!這輩子都沒遇到像你這樣晦氣的女人。」
說完,赫連邪直接憤憤轉身上樓,留下一臉尷尬的只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茗輕站在原地。
第二天,茗輕照常去上班,赫連夜得到赫連老太的允許最近可以搬進淡水灣住,開心得像中了幾千幾百萬一樣。
早晨是他開車送她去上班的,而赫連邪礙于赫連老太的權威,什麼都不敢說,只得留在家里下午再去公司。
「茗輕,下午我來接你一起回家。」赫連夜放下車窗,低聲溫柔道。
茗輕搖頭拒絕︰「不用麻煩你了,我晚上自己趕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朝赫連夜揮了揮手,茗輕直接轉身進了快餐店。赫連夜目送她進去,嘴角一揚,然後笑著開車離去。
茗輕等到赫連夜離開之後,才小心翼翼探出腦袋,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便是沮喪。
昨晚赫連邪的警告還在耳邊縈繞,她不想害了赫連夜,他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笑容那麼溫暖,對她又那麼好,她不能恩將仇報。
所以下午她早早就下班了,本來打算去直接趕車回家,可是想到今天還有一件事情沒做,于是背著包去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去了她之前常去的一條偏僻小巷。
她剛走到那里,看著成群結隊的流浪狗相互追逐著玩,茗輕見了這模樣,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這些狗狗,明明都沒有人要,可是它們過得還是挺好的,過得也很開心,雖然經常餓肚子,可是只要有朋友陪著,它們就過得很好。
茗輕嘴角一揚,對著它們大聲喊道︰「大毛,二毛,小虎,蟲蟲,趕快過來啊,有東西吃了。」那群流浪狗听到茗輕的聲音,紛紛興高采烈奔過去,圍著茗輕一陣歡樂地狂跳,嘴里還發出喜悅的「嗚嗚~」聲.
茗輕蹲身,將手里的紙包裹打開,把里面吃的東西分給它們吃。
而這些流浪狗個個張嘴一口就咽了下去。
茗輕見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像餓極了,心里很同情它們,抬手挨著模它們的腦袋,低聲對它們說道︰「蟲蟲,二毛,對不起哦,姐姐不能帶你們回家,以後等我有了能力,一定把你們都帶回家好不好?」
以前院長媽媽在把孤兒院賣了之後,經常帶著她來這里給這群可憐的流浪狗喂食。
這附近的舊居民樓拆了,那些搬入新家的居民覺得帶狗去新家晦氣,就無情把它們丟在這里了。
茗輕把買的食物都喂給它們,起身打算離開,可是在抬頭的時候,卻瞧見小巷的一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用極其復雜的眼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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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最豪華的酒吧里。
「奕,你別喝了。」茗輕見軒轅奕不停灌酒,她伸手去搶他手里的杯子,卻被他避開。
不知道他遇到什麼事情了,才會來這里喝悶酒。難道是因為赫連邪嗎?!
想到赫連邪的手段,他是真的有那個能力,能讓一個經營得風生水起的企業在一夜間宣布破產。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茗輕,你知道嗎?我爸真的很壞!!」軒轅奕有些醉了,他坐在吧台上,歪著頭看著茗輕。
在紅色綠色的燈光映襯下,茗輕看不清他眼底的色澤。
「奕,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講,我一定替你排憂解難。」見軒轅奕借酒澆愁,茗輕心里也不好過。
軒轅奕听了,他咯咯一笑,直接長臂一伸將茗輕猛然拉入懷里,死死抱著。
「茗輕啊,你知道嗎?我好想你。七年了……我想了你七年。每天都在想你,那麼努力地記著你,可是……你怎麼可以嫁人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茗輕一邊大力掙扎著欲從他懷里出來,一邊大喊著讓他放手,可是她的喊聲不起作用,就連越掙扎他越抱越緊,緊到她幾乎快白窒息了。
「奕,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茗輕輕聲在他耳邊說,見他就是抱著自己不肯放手,她試圖安慰,可是話來來不及開口,她就覺得自己脖子上突然涼涼的,像有水流過。
身體一僵,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那麼任由他抱著,好似要將她勒進他身體的抱著。
軒轅奕閉著眼楮,今天他真的醉了,而且醉得好厲害,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
「茗輕,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喜歡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心了。」
「你知道嗎?在美國治病的七年時間,我每天是怎樣度過的嗎?我以為你會等我,卻不曾想你嫁人了……」
茗輕听了他迷糊不清的話,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在美國治病?他生病了?得了什麼病?為什麼她不知道?
茗輕半天都沒回過神,在她理智回來的瞬間,她大力推開軒轅奕,紅著眼楮大聲問道︰「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軒轅奕帶著醉意,望著茗輕半天,才咯咯笑著,可是笑著笑著,他沉默了。茗輕清晰地瞧見他眼底閃動的淚花。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她胸口像針扎一般的痛,像被什麼堵著,悶悶的,不能喘氣。
「腦瘤,我以為自己會死在手術台上。可是,沒死掉。只不過記憶有些殘缺,好不容易強迫自己記起來就立刻回來了。可是……」說到這里軒轅奕突然頓了頓,他趴在台吧上,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到底,隨即偏著腦袋看著茗輕,他淡淡一笑,卻是神形俱傷,「我寧願自己死在手術台上,或者永遠都記不起你,也許……現在我會好過一些。」
茗輕听了他的話,心口一揪。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可是眼淚就是不听話,一顆顆滑入她嘴里。她放在吧台上的小手,緊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扣入肉里,印出一個個月牙狀……
難道世上真的存在那樣的人嗎?一旦錯過,就注定一輩子錯過,就算想重新開始也無能為力。
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