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管家,去找我哥來,就說,寶兒快不行了!」明哲大步走進容府,懷中抱著容寶兒,他不時地偷眼看向懷里的她,心里萬分著急。
容寶兒听到這話,立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因為自己的傷,又強壓下怒火,冷冷地瞪了一眼明哲,寒聲道,「混蛋,你說誰不行了,你才不行了,放我下來,不準你進容府!」肋
明哲听到這話,立時一怔,「不準我進,我偏要進!」
「听不見我說的話是嗎?好!」容寶兒聞言,立時大怒,她猛地出手,給了明哲一掌,本以為,明哲肯定會隨即松手,卻沒想到,明哲只是微微皺眉,卻絲毫沒有松開手,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容寶兒,便繼續強撐著向前走去。
容寶兒見狀,立時呆住,方才自己那一掌,即使不能完全傷他,但至少也會重傷,現在的他,這般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自己的武功下降了不成?
正想著,卻忽然感覺到手上滴落了些什麼溫熱的東西,細細一看,才發現是血,猛然抬頭,明哲此時已是口吐鮮血,卻依然固執的向前走。
「你,快放下我,不準你進入容府,快出去!」容寶兒心中一痛,這個傻瓜,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了,還固執的要抱自己先去療傷麼?
「偏不!」明哲燦然一笑,嘴邊的血流得更多,他卻絲毫不管不顧,只一心地抱著她,快步走進主屋,剛將她放在床上,他便踉蹌著後退了數步,被站在身後的柳公子扶住,這才穩住身形。鑊
他轉頭,冷冷的瞪了一眼柳公子,「你不會成為正夫的,這個家,原本就有正夫。」
「那人已經被我休了!」容寶兒看也不看明哲一眼,轉過身去,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已淚流滿面的臉。
「即使休了,還有我哥,他早晚都會成為這個家的正夫。」明哲輕咳幾聲,依舊固執。
聞言,容寶兒一怔,是啊,她曾經許諾要娶他二人的,現在卻,想到此,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明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這個家,現在只有我和柳兒,其他的人,都不是容府的人,以前不是,現在不可能是,以後更加沒有理由是!」
「寶兒一定要說得如此絕情麼?」站在門外的明旭听到這話,暗嘆一聲,推門走進來。
明哲今日氣沖沖地便從墨子軒那里跑了出去,他不放心,便一路尾隨,沒有尋到明哲,便想著,有可能來容府了,剛到容府門前,便听到管家要尋他的消息,他便立刻趕了進來,這才在門外听到了容寶兒那絕情的話。
他正在上前,卻見明哲衣襟上鮮血淋灕,嘴角更是不斷流出鮮血來,頓時大驚,伸手把住明哲的脈,這才大驚失色,「你,已經受了內傷,為何還動了內力,傷上加傷,為何不馬上調息?」
明哲滿不在乎的推開明旭的手,看向床鋪上那雙冷冷的眸子,「哥,先去給寶兒治傷,我,刺傷她了。」
說完,便愧疚的低下頭去,緊咬住下唇,不多時,那下唇便被他咬破,口中鮮血便溢出更多。
明旭聞言,趕忙向床鋪走去,二話不說,快速出手點住了容寶兒的穴道,「若是我不封住你的穴道,你定不會讓我醫,所以,我只能冒犯了。」
說完,他不去看容寶兒那怒瞪的雙眼,只專心地替她把脈,正要撕開她的衣袖,卻被柳公子制止,「且慢,你二人,皆不是她的夫郎,怎可如此?」
「我與她曾有過肌膚之親,這輩子,只會是她的夫。」明旭看也不看柳公子一眼,抬頭看了容寶兒一眼,「不管你到底怎麼想,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放任你受傷而不管不顧,子軒他,現在每日里都咳血,若是,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就這樣離你而去,你便眨下眼楮,我立刻便消失在你眼前,從此不再來打擾你。」
容寶兒听著這震驚的消息,立時傻了眼,她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眼中淚水瞬間沖出眼眶。
看著淚流滿面的容寶兒,明旭終于松了口氣,他快速地撕開她的衣袖,替她處理起傷口來。
看容寶兒的表現,根本不是絕情絕愛之人,更加不可能是失憶,但是,之前墨子軒和孫瑩所經歷的事情,卻又確有其事,到底,他錯過了什麼事情?
柳公子听到這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明旭,便走到明哲身邊,快速封住明哲的穴道,替他止起血來。
明哲驚訝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個方才還冷漠的人,怎麼會來替自己治傷。
明旭感覺到動靜,看了眼柳公子,便不再去管,仍專心地替容寶兒上藥。
他看得出,這柳公子,必不是什麼小倌,若有可能,定是與容寶兒一起演戲之人,那麼,到底有什麼事情,非得要把眾人全部趕出去,留她一個人來承受。
等等,她一個人,殺身之禍,明白了。
想通了容寶兒可能會如此做的原因,明旭忽而淺笑盈盈,他深深地望著容寶兒,只見她那雙大眼楮,依舊睜得大大的,一點眨眼的動作都沒有。
他立時釋然一笑,輕聲勸道,「現在,可以眨眼了。」
听到這話,容寶兒才反應過來,她緩緩地合起雙眼,又似在怕什麼一般,忽地睜開雙眼,瞪向明旭,見明旭反應依舊如常,這才緩緩閉起雙眼,那淚水,便如斷了線一般,流個不停。
感覺到臉頰上溫暖的觸模,她又慢慢睜開雙眼,看向那一臉憐惜的看著自己,替自己擦拭淚水的人,紅唇微張,似想要說什麼,卻又慢慢別過臉去,欲言又止。
明旭看著手上那晶瑩的淚水,無奈地搖搖頭,「若是你怕連累我們,倒也罷了,如今,我們可是一個個被你傷得體無完膚,現在的局面,難道是你想要的嗎?」
容寶兒依舊不去看他,心中卻開始翻江倒海,墨子軒每日咳血,肯定是被自己傷得,明哲中了自己一掌,卻還依舊以自己為先,明旭,幾次三番的上門來,只為能與自己多見幾面。
這些,她又怎麼能不清楚,只是,她真的不想連累他們,而他們卻早已被自己所傷,是不是,真如雲逸所說,‘即使自己傷他們再深,他們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為何,會如此?
「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清楚,若是覺得,可以看著墨子軒就這樣放棄性命,可以看著明哲寧願受傷也不讓我醫治,你便永遠都不要再去尋我們。」明旭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起身,毫不留戀的轉身,作勢欲走。
「他,真的每日都咳血麼?你不是,醫術高明麼?難道也治不好?」容寶兒低著頭,小聲問道,她,真的很想知道,墨子軒現在到底如何?
每每想起,那日,墨子軒看她時,那絕望受傷的眼神,她的心,便痛不欲生。
「醫者,從來只醫病,不醫心,他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明旭不去看她,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她,果然是有苦衷的。
「我…………」容寶兒還要說什麼,卻在想起什麼之後,立時改口道,「那你便去尋心藥去好了,這事,與我無關!」
說完,她別過臉去,任由淚水再次泛濫。
不行,她不能這樣,一旦心軟,他們都將會受到牽連,以後,一定要嚴令管家,不可以讓他們中任何一人進入容府,她,要保護他們,不能讓他們受到一絲傷害。
至于墨子軒,她相信,有明旭在,墨子軒的傷,定能治好,不會有事的,絕不會有事,她在心里默默祈求著。
見她又再度回復冰冷,明旭暗嘆一聲,看來,她的顧慮頗多,這樣的話,只有自己再下些功夫,才能讓她打開心結,重新接受他們這些人了。
如今,除了景煥以外,其他五人都已在孫瑩的府中重聚,現在,只缺重新回到容府來,與她,長相廝守。
想到此,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公子,現在的關鍵,怕是在這人身上,但是,如何能讓這人幫他們說話呢?
看來,還得讓墨子軒出面,這人,似與那日見到的紅衣男子有些相像,而府中與那紅衣男子相熟的,怕是只有墨子軒了。
看著柳公子緩緩收手,明旭知是明哲的傷已無大礙,雖不知柳公子為何出手相助,但是,僅此一點,他便可以看出,這柳公子,絕不是小倌那麼簡單,或許,柳公子,就是紅衣男子,而這紅衣男子,到底與容寶兒有何關系,便成了整件事情的關鍵。
向著柳公子禮貌的點點頭,以示謝意,他便拉著明哲,快步走了出去。
柳公子深深地看了明旭一眼,眼中神色復雜起來,他,看來,比自己預想的還要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