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太後娘娘有請!」聯絡的太監對黛玉作了一個揖,恭迎轎子中的李香玉進宮。
李香玉點了點頭。
進到一處華宮處轎子卻被一人叫停了下來。
「等等!」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轎簾外響起。
李香玉暗暗揣思轎外之人是誰,居然敢阻攔太後之人的轎子。
沉悶卻帶著一種格外磁性的男音定了定,似乎也在揣測轎中之人。而後悶悶的開口道,聲音不變的帶著冰冷的華麗低沉磁感。
「這是誰?」男子指著轎中看不見身影的人。
太監支吾了幾下最後還是放下了掙扎。
「十四阿哥,這,這是太後娘娘的遠房外孫女兒。」太監恭敬的屈身一躬。
「太後娘娘的‘遠房’外孫女兒?」刻意加重的語調充滿危險,讓李香玉感覺到了明顯的華麗宮中草木皆敵氣息。
此刻十四阿哥胤身邊站著一個一身一副白衣雲游書生模樣打扮的俊美男子,男子身材頎長而白皙俊雅的臉上清俊秀雅的幽邃黑眼,如漆的黑與健康氣質的白很相稱,一眼便能辨認出這個男子不菲的學識與寬遠幽深的見識!
從他隨從著胤的身後出現在皇宮來看,他看上去很像類似于胤門客之類的人流。此刻他面色沉靜地看著眼前冒充太後遠房外孫女兒的轎子,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想法。
「……」太監敏銳的鼻子嗅到胤口氣中的不悅氣氛,深深埋下頭去不再說話。
「你說你是太後的遠房外孫女兒,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信物作證?」胤氣勢逼人地用懾人的眼神盯著停在眼前的轎子。
李香玉微怔,只听太監呼他‘十四阿哥’,微微忖度定也不是一個一般的阿哥,才敢如此的放肆。便伸手輕輕撩開簾子,徐徐走下轎子來︰「小女子見過十四阿哥!」
是韶華初見的驚慕!就是胤也定定地愣了片刻,然後努力使自己恢復狀態似的換上剛才的口吻︰「你……」
欲言又止。
「隨我來!」丟給李香玉一句話便轉身帶著不容拒絕的威懾對接送李香玉的太監道︰「你去回太後,就說那女子自己不見人去接就走了!這件事絕對不要讓太後知道。知道了嗎?」帶著威懾的口氣,讓人不得不從。
「喳!」太監雖然不願意卻只得回稟一句還不忘回頭望一眼的離開。
李香玉本來就不是來見太後的,她此行的目的是來見皇上康熙的,從這里便可以打探到家中出事的一些貓膩。如今有人在宮中劫轎,從某一方面來說反而幫了她一個忙擺月兌了被人監視行走的境況,說不定能見到康熙本人。
此刻才注意到胤身邊的男子從一開始便把目光停落在了自己身上,李香玉帶著一種久別重逢般的熟悉親切感不經意間輕輕掃過男子的臉,蓄水的目光與他擦身而過。
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已經在哪里見過面一樣的懷帶著對于一個陌生人的好感。
見胤發了話後只身快速離開現場,被胤打劫下轎子的李香玉只好跟了上去。而那名男子也跟了上去。
走過幾個回廊,待拐進一處幽靜之地,胤才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
「你是從哪里來?」胤背對著李香玉幾人便開始他的盤問。
「小女子是宮外來的。」聰敏的李香玉避而不答。
「我自然知道你是從宮外來的,而且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如果你心懷不軌,想在皇宮里興風作浪,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眼里的鷹眸中夾帶著冰冷的寒霜,讓人看一眼便覺得眼前英俊的男子讓人害怕又冰冷到捉模不透。
「十四阿哥不必疑心,小女子來這里沒有別的企圖。」李香玉沉思了一下,「倒是十四阿哥,小女子進宮一事不管怎麼說也傳到了太後娘娘的耳朵里,如果十四阿哥不想生出太多事更不想讓接踵而至的麻煩找上自己的話,十四阿哥最好不要插手進來。」一抹狡黠的動人光澤在李香玉冰靈扇動的清麗眸子中閃爍。淡淡的勸告,卻是出于衷心。
「你……」胤被李香玉清淡的幾句說到心中不悅之處,嚴肅的分明臉頰上帶上激怒的怒火。
「十四阿哥!我倒覺得這名女子的話有些道理。既然人家不想說我們再問也沒有用,如果她想說了不用我們問她自會自己說出來。」看過來的視線犀利得如李香玉的心猛然的蹦蹦一跳,他,是誰?這個男子一身書生的打扮卻絲毫美譽文弱之氣,天然給一種骨氣清爽、眼界清逸之狀。突然的,心中悄悄有些關注起來。
胤似乎很看重這個白衣男子,看一眼李香玉幾人,斂眉思索,「雪芹,你說既然如此我要怎麼處置他們呢?」
「依雪芹愚見這位小姐不是會給人找麻煩的人。既然十四阿哥已經把轎子‘劫’了下來,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幫她了了進宮心願?」這個叫曹雪芹的器宇不凡的男子將淡雅的目光看向美貌驚人的李香玉,一席的話如此穩妥而從容不變。
胤明顯的斂緊了眉考量著曹雪芹的話,沒過一會兒贊成地點點頭舒開英挺入鬢的眉心問︰「小姐叫什麼?有什麼事我或許可以幫到你。」
面對胤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李香玉意外地覺得自己的運氣有一些好。「我想見一面皇上,只要見一面就好。見了皇上我便會出宮。」
「見我父皇?」胤才舒展開的眉心在提到康熙時頓時糾結了起來。李香玉小口微啟,果然家中發生的事跟宮里有關!
看著胤突然改變的臉,李香玉的心也暗暗地提了起來。難道康熙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一並連累到家里?
「我不是不願讓你見他,而是我看這幾日你都見不到他人。」胤提到自己父皇的口氣明顯的變得陰郁而晦暗。
是的,康熙,沒有他的兒子們中哪一個能獲知到他的情緒和思想,康熙就深得像深海中的魚,想要接近就不得不承受大海壓力的壓破心髒的危險。
「皇上怎麼了?是不是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李香玉在听到胤的話後緊張地繼續詢問。
胤看了一眼一臉極其在意的李香玉,臉上略過一絲猜疑,卻繼而道︰「我父皇前些日子就病了,現在御醫們正在醫治中,怕這幾日你是見不到他了。」
「皇上得病了?」李香玉听到這個消息後震驚地用縴指捂住了嘴,這樣的大事,家里親人又在這種時候讓自己躲到親戚家避難,難道這與皇上得病有關?如果康熙駕崩朝局就可能大亂,下面發生的什麼事誰都說不定!……李香玉一臉的愁雲揮之不去。
「是的。」胤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如果小姐願意在宮里等的話可以暫且住在我的行宮。我的好友雪芹也住在我的別館,你可以先住進來到我父皇好了再去見他。」
突然意外的提議讓李香玉有些意料之外,或許是一種看中,胤覺得李香玉留在自己那里是一個可用的人,又或者只是神使鬼差,在排除了李香玉是太後的人後便不對她有敵意與陌路感。不管出于何種感情,在發出邀請時胤臉上露出了親和的紓緩神情,讓他原本看起來如冰凌般清俊的臉看起來也不那般不可近親。
「小女子拜謝十四阿哥!」李香玉躬身答謝,只要留在宮里,就有機會見到康熙,又可以探听一些跟家里有關的內幕之事。
「那你和你的下人就暫且住在沁心齋吧,平時還請管好你的下人沒事別在宮里到處亂逛,你們的存在必須隱秘,不能讓這宮里的人。」胤刻意瞥了一眼一直跟在李香玉身邊的墨翎。
「這點請十四阿哥放心!」李香玉再次盈身答謝。
「來人,帶他們去沁心齋。」
「是!」身邊的宮女淺淺欠身,「小姐請隨我們來。」
「十四阿哥不問剛才那位小姐的身份?」李香玉走後曹雪芹夾帶著難得的憂思的問。
「她想說自然早說了。這不是雪芹你說的話嗎?」胤回看一眼曹雪芹,曹雪芹只好一臉拿這個阿哥沒辦的苦笑,還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莫名的不安感盤踞在胸口久留不去。
見曹雪芹沉默,胤打破沉寂尷尬氣氛般接著道︰「說吧,你這次來京城有什麼事?你還沒告訴我呢。」
曹雪芹笑道︰「我的這點事情還用得著說嗎?十四阿哥想必是早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胤發出一陣爽朗的笑意,「家父什麼時候能跟我交心一談就好了,可惜了你這個大好人才,卻不能收納在我的門下。可惜啊!可惜!」胤明顯地在曹雪芹面前就誠意地慨嘆。對于這種誠意,也毫無疑問地夾帶著危險的氣息。
「十四阿哥抬舉了,雪芹只不過區區不學無術四處閑游的閑醫,沒有什麼可惜的。」曹雪芹輕描淡寫地帶過胤的贊譽,心中的暗雲卻在心靈的城池里風雲暗涌而起。雖然身在衣食富足的群冠之首福貴之家,但曹雪芹一生出來身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一種不安定感和空虛虛無感,所以順從了心靈的選擇小小年紀便酷愛行醫,那個看似溫馨的家和那個似乎最最關心愛著自己的母親,卻讓他感受不到那種發自心里的溫暖,行醫救人,卻可以偶然的填補內心的空虛,讓唇際悄然掛上一抹不經意最真實的笑意。就如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子,雖是初見,便能讓內心難得的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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