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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瑪麗的質問,威廉卻不知怎麼作答。
他望了望梅凌寒,刻意隱瞞下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前兩天,我們一起去翠玉山游玩,你一不小心跌下山道,頭撞到山道旁的樹上。因為有輕微的腦震蕩後遺癥,所以才想不起以前的事兒。或許,過不了多久,你就會重新想起以前的事兒……」
如果忘掉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兒,瑪麗能快樂起來的話。
威廉希望,瑪麗一輩子都別恢復記憶。
「原來是這樣——」瑪麗答應一聲,望向一旁的梅凌寒,「嫂子,我覺得好餓,好像吃點兒東西……累」
「你等著,我馬上給你弄吃的去……」
不大一會兒,梅凌寒去而復返。
她的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小米粥。
瑪麗坐起來,伸手接過那碗粥,用勺子輕輕的舀了一勺放進嘴里。一邊喝粥,一邊撲簌簌的掉眼淚。
梅凌寒和威廉相視一眼,輕聲詢問,「瑪麗,你怎麼啦?」
「沒怎麼——」模了一把眼淚,微笑,「可能是因為失憶的緣故,心里悶得好難受好難受。如果一輩子都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萌」
威廉和梅凌寒再次相視,心都驀地酸澀刺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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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這一天,瑪麗出院了。
辦理出院手續前,威廉夫婦帶她到重癥病房里去看了一下。那個弱小的生命,就待在溫箱里。隔著玻璃窗遠遠望去,他的小胳膊小腿偶爾會動一下。這輕微的動作,不但透著生命的跡象,而且也像是給窗外的人打招呼一樣。
每個人的心,都很沉重。
瑪麗更是憂心忡忡,整日眼淚婆娑。
就在這無比沉重的心情下,迎來了春節,送走了元宵。
農歷正月末,也就是陽歷三月初時,瑪麗的寶寶終于出了溫箱。梅園里的每個人,都沉浸在這份久違的喜悅中。
「威廉,咱們給這孩子辦一次滿月酒吧!」梅凌寒心情大好,提議,「一來慶祝孩子滿月,二來也讓大伙好好的樂呵一下。這些天,大家的心情都糟糕到了極點。沖沖喜,或許會好一點兒……」
「寶貝,我听你的……」
「那好,我這就著手準備——」
正在此時,瑪麗抱著襁褓里的孩子從臥房里出來,「威廉哥哥,嫂子。這個小家伙,已經讓你們費了不少心。這滿月酒,就免了吧!」
「瑪麗,這滿月酒一定要辦!風阿哥兄妹倆小時候,沒有條件辦,也沒人張羅辦。現在,我們給小寶寶辦,權當是給風阿哥他們補辦了……」
每次回想那艱辛的歲月,梅凌寒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抹心酸。
威廉緊擁一下她的肩膀,力挺這滿月酒,「瑪麗,這是你嫂子一片心意,你要再推三阻四,哥就不高興了啊!」
「嗯,隨你們的意思吧!」瑪麗抱著孩子,想大廳外走去,「屋里悶,我抱孩子出去轉轉……」
「瑪麗,外面天冷,孩子太小——」
「我知道,一會兒就回來……」
瑪麗答應得很爽快,人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出了梅園不久,風叔人就跑了進來。他把一封信,遞給威廉,「威廉先生,瑪麗小姐留給你的信……」
威廉迅速啟開信封,展開信箋。
一行行娟秀的字體,出現在威廉的眼前。
威廉哥哥,凌寒姐︰
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你們不要找我,也不要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寶寶。我們母子倆,會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一個角落。最起碼,比生活在王宮里要快樂幸福的多。
我失憶,的確是真的。
在監護室外觀看寶寶的那一瞬間,我就想起了所有的過往。想起我對威廉哥哥一廂情願的愛戀,想起我夾在一對真心相愛的情侶之間頻頻制造事端。為了自己自私的愛情,不擇手段想要拆散你們一家人。尤其是想起綁架兩個孩子威逼凌寒姐的事兒,我就慚愧的無地自容。想想自己的罪孽,看看凌寒姐的包容和善良,我就自責得要死。
以前的我,鑽進牛角尖里怎麼都無法出來。我自己痛苦,也讓別人痛苦。我知道,威廉哥哥之所以一直不揭穿寶寶的身世,甚至甘願把殿下之位讓給這個孩子,是因為他真的愛我,像親哥哥一樣愛著他的瑪麗妹妹。
人只有死過一次,才能大徹大悟!
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的我,終于看透了人生,也懂得惜福感恩替別人著想了。
威廉哥哥,凌寒姐,真心的祝福你們。祝你們永遠恩愛,永遠甜蜜,像童話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一樣,快快樂樂的生活在王宮里。
我之所以一直假裝失憶,是因為我不敢用那張罪惡的面孔面對你們。如果早知道自己的過去是這麼的不堪,我寧可自己一輩子都活在失憶中!
最後,我還想用妹妹的身份,跟凌寒姐說一句話︰姐姐,原諒那個薄情的男人吧!即便他曾經傷害過你門母子,他畢竟給了你生命。你能善待一個屢次陷害你的妹妹,當然更會善待自己的父親。我相信,即便你不譴責他,他自己的良心也會譴責自己的!
威廉哥哥,凌寒姐,再見了!
不管瑪麗身在何處,都會用自己最真摯的心,祝福你們關注你們!
瑪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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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復雜的,善良的人心里也會住著一個撒旦。邪惡的人心里,也會住著一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