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堯玉點頭允婚事,省華傾囊置嫁妝

作者 ︰ 陳純綱

不表傅堯俞如何請媒人上陳府說親。舒駑襻卻說陳省華雖有三子,膝下卻只有一女,因此甚為疼愛。其實陳省華對他的三子一女,均同等對待,比如買了八個桔子,每個兒女均分給兩個,押歲錢呢,也是一樣多,如小時給堯叟十兩銀子壓歲錢,同樣會給女兒堯玉十兩銀子壓歲錢。

——他可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他可是真正的男女平均!

宋朝時代,不論是北宋,還是南宋,均是男人的天堂。在這個朝代時,男人不愁找不到媳婦。非但如此,那些千千萬萬嫁不出去的剩女們,個個哭著喊著耍嫁給男人,而不可得……

此卻是為何?原來宋時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女人太多,男人太少。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許多家庭家族都想生個兒子傳宗接代,有的生了四個女兒才生一個兒子,有的生了六七個女兒才生一個兒子,還有的生了十幾個女兒都沒生出兒子,沒奈何只有听從族長安排,過繼兄弟叔伯之子來傳宗接代。而那麼多女兒,自然是全郭嫁出去羅妃。

閑話休提。卻說陳省華一日和夫人馮氏閑聊說︰「而少嫁女不易,因此,有生一女而種杉萬根者,待女長則蠰杉以為嫁資。」

馮夫人隨口說︰」家里生了女兒如果不早種杉樹作準備,等到女兒長成之時,不是債台高築,就是嫁女失時。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真是富了一群女婿,窮了一幫丈人。」陳省華嘆道璧。

陳省華接著又說︰「我朝太祖時期有一個姓陳的老頭,一紙狀紙把他的兒媳蔡氏告上公堂,說其兒媳蔡氏把他家的田地多少多少畝和3間房子賣了,請官府為民作主,幫他追回這個損失。判案的官員調查之後發現,這些田地和房子是蔡氏以前用自己的嫁妝換了錢後買的,後來又把它們賣了,而陳老頭卻說兒媳婦嫁到自己家,房子就是自己家的。

「最後,這個官員依照宋朝的律例判決說,凡是女方用自己嫁妝購買的田產,包括從自己娘家陪嫁過來的田產,都不屬于男方家族,不管婚前還是婚後,都是女方的個人財產,因此判決陳老頭敗訴。……」

「可見嫁妝對咱們女人來說有多麼重要,你既然不許招贅上門女婿,就得多為咱們女兒置點嫁妝。」馮夫人說。

「我會量力而為的。」陳省華道。

正說著,忽報有媒婆求見,馮夫人搶先說︰「快讓她進來。」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穿大紅花裙握大煙桿的老女人走了進來,笑道︰」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下無媒不成親,陳大人萬福,老身受人之托,作媒來啦。」

陳省華便說︰「請坐下說。」

媒婆剛坐下,馮夫人便問︰「你受何人之托,來給誰作媒呀?」

「咱受新科狀元傅堯俞之托,來幫他做媒。」

「我可不知傅堯俞是何方神聖,祖上又有哪些人物。」陳省華冷泠地說「姓傅的好象是個小姓吧?我們可是大唐御賜義門陳氏呢。」

「傅堯俞十載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鵬程萬里,前途遠大,當可配得上陳大人之女。」媒婆嚼起三寸不爛之舌道」至于傅姓,目前雖小,但他們列祖列宗在歷朝歷代表現不凡,如西漢時期漢高祖的開國功臣傅寬、平樂監傅介子,東漢時的文學家傅毅;三國魏時的哲學家傅嘏;西晉時的哲學家、文學家傅玄,傅玄之子傅咸;唐代的學者傅奕,武則天時的宰相傅游藝等等……」其得姓始祖傅說尤為傳奇、偉大。商朝從盤庚將商都遷至殷墟以後,只興旺了很短的一個時期,等到商高宗武丁繼位時,國力已經很是微弱。武丁決定振興朝綱,可是朝中卻找不到一個能協助他改革國政的大臣,為此他一直憂慮。一日晚,武丁夢見了一個叫說的聖人,此人狀如囚徒模樣,卻口稱月復有良謀,武丁笑醒後,命人按夢中模樣畫成圖像,四處尋訪。結果在一個叫傅岩的地方找到一個叫說的奴隸,他們把他帶回朝中。說給武丁提了不少關于治國方面的建議,武丁便任命說為宰相。說執政以後,修政行德,使商朝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都得到了迅速發展。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在說的輔佐下,商朝後期達到了極盛,武丁也因此被譽為「中興明主」。因說曾居于傅岩,所以稱他傅說,傅說就成為傅姓的得姓始祖。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會打洞。老子英雄兒好漢,傅狀元祖宗了得,他自是不凡,若得陳大人之女為賢內助,其功名富貴,又豈小哉?!還望大人成全。」

陳省華略有不悅道︰「此說卻是不妥,誰家的祖宗不是厲害非凡人物。」

馮夫人听說是傅狀元大人求媒婆作媒來了,早喜得合不擾嘴,又听媒婆說狀元大人祖上如何了得,更是高興,把頭點得雞啄米似的,听了陳省華的話,不由插嘴說︰「那也不見得。」

「老夫向來講究真憑實據,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婦道人家不要瞎說。」

媒婆見話不投機,忙說︰「陳大人一言九鼎,所言極是,婆子說錯了。」

「呵呵,沒關系。」

「傅狀元卻是真正的狀元,他十分喜歡您的女兒,所以央求老身前來為他做媒。依老身來看,傅狀元與您女兒,真正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陳傅二姓聯姻,實乃千古佳話,前途不可限量!」

「是嗎?!」

媒婆一听,忙夸傅堯俞如何如何才華橫溢,如何如何奮發向上,如何如何孝順老人,如何如何睦族敦親,以及如何如何前程遠大等等。未了,媒婆還說︰「狀元大人看上的是堯玉的美貌賢惠,聰明伶俐,絕非圖的是大人的身份和地位及財富,傅狀元著重說了,他不計較嫁妝,情願不要分厘嫁妝,他只要堯玉這個人……」

「如果同意,嫁妝我還是置得起的。」陳省華望望听得津津有味的夫人,問道︰「老婆啊,我倒是願意,但不知道女兒肯不肯呢?」

馮夫人說︰「我會說服她的。」

「要是她不同意呢?前幾年來了不少媒人,給她說了許多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兒,她不都不同意嗎?」

媒婆說︰「傅狀元可英俊了,她一定會喜歡的。」

馮夫人站起來,邊走邊說︰「我這就問她去。」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用管她?你作主不就行了嗎?」

「我不想她受委屈。」

「哦,傅狀元必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包管相敬如賓,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正說著,馮夫人屁顛屁顛地小跑來了,樂呵呵地說︰「堯玉同意了。」

媒人大喜,陳省華也眉開眼笑。

于是陳省華鄭重地對媒婆說︰「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媒婆喜出望外,幾個又商量了一些細致的問題,最後媒婆又說了一些祝福之類的話,然後就喜孜孜地去找傅堯俞報喜去了。

這之後,傅、陳兩家又經過一系列的儀式,最後擬定了堯玉出嫁的大喜之日。

傅、陳兩家忙活開了。不表傅家如何忙活,但說陳府忙亂景象一一

陳省華每天公務之余,便回到家中,著手操辦堯玉出嫁事宜——

先是打置家具嫁妝——

陳省華先是請人伐來東山之楠,西山之樟,南山之紅木,北山之紫檀等優質木料,以及松、杉、楠竹等普通木材,再請人鋸開,再又請來東鄉之木匠,西鄉之篾工,南鄉之雕匠,北鄉之漆工,再還請來東街之裁縫,西街之銀匠,南街之中介,北街之律師……

于是,陳府之中可熱鬧了︰

眾多能工巧匠齊集陳府,打家具的打家具,雕龍刻鳳的雕龍刻鳳,破篾的破篾,刷漆的刷漆,縫衣服的縫衣服,忙了個不可開交。

為了給女兒籌辦一筆象樣的嫁妝,兩袖清風的陳省華不得已賣了他在成都購置不久的一塊良田,湊了三千四百貫錢讓女兒帶進了婆家。當時的一貫大約相當于現在的三百塊錢。那麼三千四百貫就相當于現在的一百多萬元。因此陳省華在自己的筆記里說,他這是「破家嫁女」,為了給女兒辦嫁妝,老爸耗盡了畢生積蓄,幾乎傾家蕩產。

陳省華為何置辦這麼多嫁妝呢?因為風俗如此。宋人嫁女,不僅有家具、首飾、銅錢,還有土地、房子,有時候多得嚇人。特別是有錢人家嫁女兒,那陪嫁絕對是「富二代」的標準,動不動就是多少間房、多少畝地。

陳省華記得,上月去上級府尹家赴嫁女宴,劉府尹置給女兒的嫁妝,讓陳省華大跌眼鏡,且不說美侖美煥的豪華家具,單是二萬貫陪嫁銅錢(相當于現代六百萬元人民幣),就讓人無比咋舌了。而其兩個兒子結婚,總花費僅比二萬貫多一點!

「傅堯俞給的彩禮不過一千五百貫錢,咱卻置辦這麼多陪嫁!唉……」馮夫人忍不住地說。

「等咱三個兒子娶媳婦就賺過來了。」陳省華笑道,「至少會賺數倍回來。」

馮夫人這才眉開眼笑,為女兒嫁妝忙這忙那去了。

數月之後,家具打好了,嫁妝也全部置辦完畢。

眨眼陳堯玉出嫁大喜之日到了。欲知陳省華嫁女盛況,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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