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國君垂拱治天下,民眾歡歌醉太平

作者 ︰ 陳純綱

??卻說陳滿祭罷陳國五廟及舜帝,回到朝中,下詔全國民眾,務必「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對不義父、不慈母、不友兄、不恭弟,不孝子,發現一批,嚴懲不貸一批。從而使全國民眾家庭融洽,社會祥和;務必「寬大而能敬謹、柔順而能自立、忠誠而能供職、有治理的才能而又能敬慎、馴順而能果毅、正直而能溫和、簡易而能辨別、剛健而能篤實、強勇而能好義」,凡能做到的褒之獎之;務必「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君臣、父子、夫妻,務必「仁、義、禮、智、信」,凡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者,懲之罰之;至于婦女之間,則強調「三從四德」,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德德、容德、言德、工德」,凡不依三從,不講四德者,一律嚴加懲處。

??接著,陳滿又興起制陶業、造船業、作弓箭業,在國中廣設制陶場、造船廠、弓箭作坊;活躍經濟;他順天時,合民意,排澇治蝗發展農業,保障臣民衣食;他是非分明,制裁凶殘之人,安定社會秩序,使陳國立於十二大諸侯國之林。

??由于陳國是古陳鋒氏聚居之地,又一直是舜帝後人繁衍、統治之處,當時不論生兒,還是得女,皆從父姓,女兒長大成人後都遠嫁外姓,絕對沒有招贅女婿的,所以,陳國絕大部份都是龍的傳人,舜的子孫。至于姓氏,由于當時尚未固定下來,姑且以陳甲、陳乙、陳丙之類代之。

??由于陳國國君陳滿奉舜之祀,光舜之德,揚舜之義,顯舜之能,並身體力行,陳國垂拱而治。國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一年又是陽春三月三日。

??陳國舉國未婚青年男女,就等著這一天啦!

??未婚少女個個穿上新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似的。未婚男子也穿戴一新,臉上容光煥發,滿臉喜氣洋洋。

??因為這一天,是舉國未婚男女青年的狂歡節日。在這這一天里,未婚青年男女可以放開禁忌而自由戀愛以至,因此,怎不叫尚未品嘗「飲食男女,人之大道」的青年們心向往之?

??卻說陳國首都城牆東門之外,種滿了白榆樹,雖然尚未發葉,可是有的已經綻開了榆花,一簇簇的,格外惹人喜愛。

??而在陳國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有一處高出二丈余的四周高中間低的土丘,方圓三四里,南北方向,格外引人注目,這就是宛丘。

??宛丘上種滿了柞樹(學名櫟樹),也已經發出了女敕綠的葉子,千百株高達數丈的櫟樹,遠遠望去,直刺藍天,高聳入雲,煞是壯觀。

??卻說陳國之中有個子仲,他生有三男一女,三男均已成家立業,只有小女兒年方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鮮花一般,由于東挑西選,還沒挑到意中人,所以也就沒有嫁出去。

??就在這全國未婚青年男女狂歡節中(已婚男女則被彼此配偶嚴格看管住不讓去尋花問柳),子仲家的女兒也打扮得如花似玉,跟著一大群姐妹,走出閨門,來到東門樹下,跳起了熱情似火的舞蹈。

??業已雙十年華的陳甲,就等著這一天了。

??前年這天,陳甲與子仲家的女兒相遇于白榆樹下。

??去年這天,陳甲天還沒亮就去找子仲女;子仲女也早早就放下手中紡的麻,前去參加良宵盛會。

??兩人恰好于路相遇。

??陳甲說︰「陽春三月,風和日麗,良辰美景,何不同往南方平原之處,參加盛會?」

??「好啊。」

??于是兩人隨著人山人海來到未婚男女歡會之處,子仲女面對陳甲,跳起了熱情婆娑的舞蹈。

??今年這天,陳甲又去參加盛會。又與子仲女不期而遇。此時陳甲與子仲女,業已十分熟識,耳听舉國未婚青年靡靡之音,眼觀舉國未婚青年男女熱情如火的舞蹈,陳甲不由月兌口而出︰

??「子仲女啊,你真美啊。」

??「是嗎?」

??「是啊。你就像荊葵花一般美麗啊。」陳甲柔情萬種。

??「是真的嗎?」子仲女風情萬種。

??「誰騙你啊。」

??子仲女听得砰然心動,從荷包里掏出一大把花椒,羞紅著臉遞給陳甲︰「給你。」

??陳甲接過花椒,歡笑滿臉,眼望鮮花美人,不覺觸景生情,對著心愛的姑娘唱起了自編的情歌︰

??「東門種的是白榆,宛丘種的是柞樹。

??子仲家中好女兒,大樹底下婆婆舞。

??良辰美景正當時,同往南方平原處。

??擱下手中紡的麻,姑娘熱情婆娑舞。

??良辰佳會總前往,屢次前往已相熟。

??看你好像荊葵花,送我花椒一大束。」

??一曲歌罷,兩人隨著眾人,手拉著手,跳起了歡快的舞蹈。身越跳越熱,心則越跳越野。

??一對又一對的青春少男少女,開始一對對向樹叢草堆走去野合。

??時間在慢慢消逝,野合的少男少女越來越多。

??不時傳來女人興奮的哼叫。

??陳甲也拉著子仲女向密林深處走去。這回子仲女沒有拒絕,乖乖地隨著陳甲來到茂密的草叢中,听任陳甲給自己寬衣解帶,乍喜還羞又怕,初嘗禁果。

??數月後,一抬花轎,吹吹打打,子仲女坐上花轎,嫁給了陳甲。

??這場一年一度的未婚青年男女的良宵盛會,揖合了無數有情人,他們終成眷屬後,黎明即起,灑掃庭除,接著女則生火做飯,男則放羊牧牛;吃罷早飯,太陽才剛剛升起一丈多高,夫妻雙雙便去種田。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在田中辛苦勞作至夕陽西下,又一道返回家中。

??吃水,他們自己鑿了一口井,便有吃不完的水。

??吃飯,他們靠自己耕田所獲,雖然繳納完國家賦稅之後,大多家庭沒能達到小康生活水平,但卻勉強能維持溫飽。

??………………

??卻說陳乙年近三旬了。同齡人早就「兒孫依依繞膝旁」了,他的婚事還高不成,低不就。痛定思痛,陳乙降低要求,終于和其貌不揚但心地善良的女丙交上了朋友。

??這天,陳乙對女丙說︰

??「丙啊,明天黃昏,請你到東城門下,我們談談心,好嗎?」

??女丙迎著陳乙熱烈的眼光,點了點頭。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次日黃昏,陳乙早早來到東城門下。左等右等,終于等來了女丙。陳乙狂喜,一把抓住女丙的手,說︰「丙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淑女一言,也駟馬難追啊。」

??「丙啊,我愛你呀。」

??「乙啊,奴也一樣。」

??兩人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良久,兩人又來到外河邊,伴著嘩嘩的流水,山盟海誓。陳乙表示「非卿不娶」,女丙說「非君不嫁」,陳乙大喜,遂拉著女丙走到河邊柳林深處,寬衣解帶,極盡男女歡愛。

??良久,陳乙身倚軟玉溫香,鼻嗅淡淡發香,眼觀盈盈雙目,回想起自己十幾年間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處境,覺得有許多話要說,又覺得說話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意思,手舞足蹈,方覺達意,于是陳乙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對女丙唱道︰

??「橫木為門城東頭,可以幽會一逗留。

??洋洋流淌泌水邊,解饑慰我相思愁。

??難道想要吃魚鮮,定要 魚才如願?

??難道想要娶妻子,必得齊姜才開顏?

??難道想要吃鮮魚,定要鯉魚才可取?

??難道想要娶妻子,必得宋子才歡愉?」

??女丙听著這悅耳的情歌,感動得哭了,數日後,她嫁給了陳乙。

??………………

??寒來暑往,春去夏來。眨眼之間,芝麻到了收獲的季節。陳國舉國上下,男女老少一齊動手,將廣闊的大平原上的二米來高的芝麻砍倒于地,然後背背肩挑至護城河邊,以及穎水河、清水河、茨河、黑河、西明河、惠明河等河邊,開始浸麻、洗麻、漂麻。

??陳丁一邊浸麻、洗麻、漂麻,一邊望著不遠處他深愛著的姑娘女戊,正要和她打招呼,卻听她唱起了歌。

??待女戊歌罷,陳丁遠遠喊道︰「女戊啊,你好啊。」

??「好。」

??「累嗎?」

??「不累。」

??「麻漂完了嗎?」

??「還沒呢。」

??「等我家的麻漂完了,就來幫你。」

??「好。」

??長久浸泡的麻,從水中撈出,洗去泡出的漿液,剝離麻皮,是一種相當艱苦的勞動。但陳丁與心愛的姑娘在一起談著話,竟然不覺得漂麻艱苦了。

??遠處一首又一首悠揚的情歌不斷飄進耳中。

??陳丁听著听著,遠遠望著他深愛的姑娘,忽然詩興大發,隨興作歌一首唱道︰

??「東門外有護城河,可以浸麻可泡葛。

??溫柔美麗的姑娘,與她相會又唱歌。

??東門外有護城河,泡浸麻許許多。

??溫柔美麗的姑娘,與她傾談情相和。

??東門外有護城河,泡浸菅草一棵棵。

??溫柔美麗的姑娘,與她敘話真快活。」

??一曲歌罷,女戊問︰「丁啊,這歌是你作的嗎?」

??「是啊。如何?」

??「不錯呢。」

??「是為你作的呢。」

??「是嗎?」

??「是啊。我愛你啊!」

??「未必?」

??「千真萬確啊。戊啊。嫁給我吧。」

??女戊姑娘輕輕點了點頭。

??………………

??卻說陳國貴族陳己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得齊國貴族姜太公之數世孫女姜小姐。大婚之日,陳已的遠房親戚陳庚也備禮前去祝賀。是時陳府車如流水馬如龍,賀客如雲。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罷,陳庚來到陳府,恰與一美少女相撞。

??「對不起!」陳庚連聲道歉。

??「沒關系。」

??「你是?」

??「奴家是新娘的姨妹。」

??「我叫陳庚,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奴叫姜寅。」

??「姜寅姑娘好啊。」

??「好。」

??兩人聊著聊著,二目相交,陰陽互吸,迸出了愛的火花。

??陳庚含情脈脈相約道︰「寅妹妹啊,黃昏之時,我在東門等你,你一定要來喲。」

??姜寅點了點頭︰「奴一定來。」

??不覺便是夕陽西下,陳庚早早來到東門,東門的大白楊樹,枝繁葉茂,一陣風吹過,便「牂牂」低唱。

??陳庚等啊等啊,從夕陽西下等到萬家燈火,姜寅沒來。

??陳庚又從萬家燈火等到月上中天,姜寅還是沒來。

??陳庚又從月上中天等到明月西墜,啟明星升起在東方天際,姜寅還是沒來。

??陳庚失望極了,感慨之余,他即興創作了一首詩歌,吟道︰

??「東門的大白楊呵,葉兒正"牂牂"低唱。

??約好在黃昏會面呵,直等到明星東上。

??東門的大白楊呵,葉兒正"肺肺"嗟嘆。

??約好在黃昏會面呵,直等到明星燦爛。」

??………………

??不表陳庚等人不著,卻說在浩浩穎水河邊,居住著一戶農戶,這戶農戶有一個女兒,名喚女辛,她十**歲了,就在這年三月三日未婚青年男女狂歡會上,池塘之邊,她邂逅了一位高大強壯、神態莊重有威儀的健美青年,女辛一見鐘情,羞答答問道;

??「你好。」

??「好啊。你是?」

??「奴叫女辛。家住穎水河邊。」

??「敢問君家姓名?」

??「我叫陳壬,也住穎河之邊。」

??「幸會啊。不知是否婚配?」

??「還沒呢。你呢。」

??「奴家待字閨中。」

??「哦。」

??女辛正想說「我們交個朋友好嗎?」抬眼一看,斯人卻已遠去,只得痴痴望著斯人背影,害起了單相思。

??女辛日思夜想,情動于中而行于言,不覺吟成情詩一首,唱道︰

??「那個池塘堤岸旁,既長蒲草又長荷。

??有個健美的青年,使我思念沒奈何。

??睡不著啊沒辦法,心情激動淚流多。

??那個池塘堤岸旁,既長蒲草又長蘭。

??有個健美的青年,高大壯實頭發鬈。

??睡不著啊沒辦法,心中愁悶總悵然。

??那個池塘堤岸旁,既長蒲草又長蓮。

??有個健美的青年,高大壯實很威嚴。

??睡不著啊沒辦法,枕上翻覆難安眠。」

??也許是女辛一片痴心感動了天地神靈的緣故罷,不久之後,她終于和朝思暮想的陳壬相遇。幾經周折,夙願得償。

??而陳庚苦等姜寅不著,後經其遠親陳已幫忙,也得償所願,娶得美人歸。

??…………

??由于陳國位于川澤縱橫、平坦無垠、土地肥沃的中原地帶,物產豐富,又都是龍的傳人,舜的子孫,至忠至孝,民風淳樸。國君又極為賢明,境內翕然稱治,不數年間,陳國境內,便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從而素有禮儀之邦之美名。

??提起國君陳滿,陳國人民莫不豎起大拇指,贊道︰

??「咱們的國君陳滿,寬大而能辨別;敬謹、柔順而能自立;忠誠而能任職;有才能而能敬謹;馴順而能果毅;正直而能溫和;簡易而能辨別;剛健而能篤實;強勇而能好義,真一代名君也!」

??「咱們的國君陳滿,任人唯賢,揚善懲惡,勵精圖治,使國家日益富強,人民安居樂業,全托國君之福啊!」

??——陳國人民幸福,國君之子陳犀、陳皋羊也成器。因此國君陳滿沒有什麼煩心事,也得享高壽。

??——陳國國力日趨強大,陳國國君陳滿卻日益病衰老。他在執政六十年後,撒手塵寰。他逝世後,周王朝按照慣例,賜其謚號胡公。

??按照周禮,陳滿在世時早就立下嫡長子陳犀為太子,陳滿卒後,陳犀自然而然繼位為陳國國君。

??後人有聯嘆道︰

??都宛丘築陳城媯滿德昭天地

??行周禮施舜政胡公澤被中原

??正是︰

??陳風首首韻悠揚,舜日皇皇國富強。

??無為而治自陳滿,垂拱年年禮儀邦。

??這陳滿乃是大唐御賜義門陳氏四十二世祖——

??虞閼子陳滿,四十二世祖。

??受封陳州地,國殷民又富。

??未知陳滿之子陳犀繼位之後,陳國國情若何,請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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