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謝哲出使罷爭戰,文育安都返朝廷

作者 ︰ 陳純綱

卻說謝哲到了王琳大營,面不改色,大義凜然,昂首而入。

王琳道︰「竊國之將,居然有臉前來我蕭梁正朔!」

謝哲一字一句威嚴道︰「天厭梁德,方今天下大亂,梁敬帝蕭方智不僅年幼,而且智力平平,況又軟弱無能,德才皆薄,無力平定天下,禪位給陳武帝,是為御下千斤重擔,我朝武帝霸先,受命于危難之際,攘臂于無望之時,且恆祟寬政,愛育為本,他舉亂世之英才、化干戈為玉帛;他存異巳之人、容難容之事;他海納百川、襟懷天下、他高風亮節、德化人心,實千古一帝也!」懶

王琳啞口無言。謝哲見敵方眾將聳然動容,又道︰「今上眼見多年戰亂,不欲又起刀兵,陷民于水火。故遣不才我等,前來勸諭汝等,望汝等認清形勢,奉表歸順,方不失為明哲保身之道。若執迷不悟,大軍壓境,可就玉石皆焚了。」

王琳環顧諸將,見諸將皆露怯意,便道︰「先生請回驛館休息,容我等君臣商議了再說。」

謝哲走後,眾將多數意見趨向罷戰求和。于是王琳乃上表陳武帝,請求休戰退軍湘州(今湖南長沙)。陳武帝得表,便詔令前去討伐王琳的數十幾萬大軍還駐大雷(今安徽望江),與王琳罷戰,休養生息,至于徹底解決叛軍勢力,則留待將來。

卻說侯景之亂平定後,王僧辨編織縱兵燒殺搶劫,遂致大火燒毀了太極殿,承聖年間議論想要營造它,惟獨缺少一根頂梁柱。因此一直沒有動工。蟲

這一日,長江、秦淮河大雨如注,濁浪排天,江邊河畔,滿是打魚人們。卻說有幾個漁民沿秦淮河邊打魚,一直打到陶家後渚邊上。忽見一根巨木漂在渚中。眾漁民大喜,到近前一看,見是根粗十八圍,長四丈五尺的大樟木,眾漁民欲將巨木抬上岸據為己有,但是眾人一齊動手,使出九牛二虎之之力,也未能撼動巨木分毫。

眾漁民正抓耳撓腮,無計可施時,一人道︰「當今皇帝勤政愛民,推崇寬大之政,以仁恤為本。如果需要征發調用軍需物資,都是出于事情不能平息。節儉樸素自作表率,平常飲食不過幾個品種,宮中的私宴,都用粗陋的食器,各種食品和美味,削減至充足而已,從不白白浪費。起初平定侯景,到擁立梁敬帝,美女玉帛,都分發給將士。他充用于後宮的,衣服沒有華美的色彩,飾物不用黃金翠玉,

編鐘女樂,他也不列于面前。他登基以來,更加嚴格恭儉。而今宮殿破敗不堪,何不上報朝廷,將此巨木用來修建皇宮?」

眾漁民齊聲道好。于是眾漁民一齊來到朝廷報告。監軍鄒子度接見後,火速報告給陳霸先。

陳武帝聞報,賞賜了眾人,接著令中書令沈眾率數百士兵隨眾漁民來到陶家後渚,眾軍士一齊動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根巨木抬上河岸,運至建康。

陳武帝見巨木可作鎮宮之材,大喜,下詔命令中書令沈眾兼任起部尚書,少府卿蔡儔兼任將作大匠,建造太極殿。

這沈眾愛好學習,言語文章很有詞采,在梁朝以前出任鎮衛南平王法曹參軍、以太子舍人起家。這時,梁武帝制作了《千字詩》,沈眾為詩篇做了注解。他和陳郡人謝景同時被召見于文德殿,梁武帝命令沈眾作《竹賦》,賦寫成後,呈上,梁武帝欣賞他所作的賦,親手寫詔書回話說︰「你的文章風格飄揚,可以說無愧于你的祖父。」當陽公蕭大心任郢州刺史,用沈眾做限內記室參軍。不久任命為鎮南湘東王記室參軍。升任太子中書舍人,兼任散騎常侍。沈眾被委派前往西魏通問修好,回來後,升任驃騎廬陵王諮議參軍,舍人的職務依舊擔任。侯景叛亂時,沈眾進言于梁武帝,聲稱家族世代原來所統率的講求節義的軍隊,都在吳興,請求回去招募用來討伐叛賊,梁武帝同意這樣做。到侯景圍攻台越時,沈眾率領自己宗族子弟和隨從而來的部眾共五千余人,進入京城救援,安頓在小航這個地方,對著叛賊的東府布置陣勢,軍容十分整齊,侯景非常害怕他們。

梁武帝在台城內遠遠地任命沈眾為太子右衛率。京城失陷,沈眾向侯景投降了。

侯景叛亂被平定後,沈眾往西逆流而上去了荊州,元帝任用他為太子中庶子、本州大中正。不久升任司徒左長史。江陵失陷時,他被西魏所俘虜,不久就逃回來了,敬帝秉承陳霸先的意思,任命他為御史中丞。紹泰元年,任命為侍中,升任左民尚書。高祖登位,升任中書令,中正的職務依舊擔任。高祖因為沈眾在國內有名望,非常敬重他,賞賜優厚,超過當時的有名人物。

沈眾性格吝嗇,家內所治產業,錢財布帛以億計數,從沒有分送過他人。沈眾自己奉養十分儉省,每次在朝廷聚會之中,他的衣裳破爛裂開,或者親自提著帽子和鞋子。

卻說沈眾監管建造太極殿。總是穿著布袍草鞋,用麻繩作為帶子,又攜帶干魚蔬菜飯食獨自吃,十分勤儉,倒也稱職,許多匠人在他的指揮下,夜以繼日地修建太極殿,工程進度很快。

殿既開造,陳武帝又下詔命令臨川王陳蓓向西討伐王琳,率領五萬水軍從京師出發,皇帝到冶城寺親自送行。

不表陳蒨西討王琳,卻說周文育、侯安都自從被王子晉監囚後,天天向他甜言蜜語,許以厚賄,希望王子晉將他們放出。

這日,周文育、侯安都等眾將商量了一下後,全數取出自己身上僅剩財物,一齊跪倒在地,給王子晉不住磕頭。

王子晉怒道︰「快起來,本人擔當不起!」

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程靈洗等人齊道︰「王大人救命則個,些小禮物,權作謝意,待我等回朝之後,再當重謝!」

「這讓王大丞相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啊!不行,不行。」

周文育、侯安都又將許諾付給王子晉的酬勞提高一倍。

王子晉猶豫道︰「可是我怕王大丞相啊。」

周文育等人甜言蜜語道︰「大不了你投到我們軍中來啊,我們再給你的酬勞加一倍,你先月兌離王琳的控制,到時我們回朝後再給你把錢送來。或者你來我軍去取!」

王子晉雙眼放光道︰「真的?」

侯安都道︰「騙你是小狗!」

王子晉于是和周文育、侯安都商量了取款方法和地點,便偽裝用小船靠近關人的大船釣魚,夜晚裝載侯安都、周文育、程靈洗、徐敬成上岸,藏在深草之中。

不表周文育月兌逃上岸,卻說周文育等人被王子晉送上岸藏在深草之中後,待到王琳船隊遠去了,便從草叢中爬出來,深一腳淺一腳徒步往建康趕去。到得已軍營地,說明情況,周文育等人才得飽餐一頓,飯後便騎馬星夜往建康城中趕去。

陳霸先正在為周文育全軍覆滅一事心急如火,聞報急召入見。

周文育、侯安都跪倒在地,自我彈劾,請求治罪,磕頭如搗蒜。听完周文育等的匯報,陳霸先心如刀攪。責怪他們一番,揮手叫他們退下,說讓他思考思考。

過了幾天,陳霸先又召見周文育等敗軍之將,下詔赫宥,令諸將立功贖罪,再復原官。

「謝主隆恩!」听到陳霸先寬恕了他們,眾將感激莫名,誓報皇恩。

數日後,王子晉找到建康,不獨周文育、侯安都等如數兌現賄金,陳霸先也重賞了他。王子晉十分高興,認為得遇明主,不虛此生。

周文育等大將回來了,陳霸先十分高興,不幾日後,便詔命周文為育使持節、散騎常待、鎮南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壽昌縣公、給鼓吹一部。

詔命侯安都為丹陽尹、都督南豫州諸軍事、鎮西將軍、南豫州刺史。

詔命徐敬成為太子舍人、遷洗馬。

詔命程靈洗為兼丹陽尹、出為高唐、太原二郡太守、仍鎮南陵、遷太子左衛率。

…………

詩曰︰

被俘敵營大半年,幸得子晉放回還。

君臣相顧晃隔世,執手相看熱淚漣。

卻說陳霸先平定豫章,將余孝頃以及李孝飲斬首示眾之後,余孝頃的弟弟余孝勱及其子余公仍然據守舊營柵不投降。

正是︰

平叛王師斬孝頃,奈何其弟不投降!

于是,陳武帝詔命開府儀同三司周文育、臨川郡郡長周迪、高州將軍黃法氍(音qu),聯合攻擊仍堅守新吳的余公(余孝頃的兒子)。欲知後來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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