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門演義 仲舉師知空費力,陳頊從此重權握

作者 ︰ 陳純綱

卻說當初,陳霸先當梁敬帝蕭方智的丞相時,起用劉師知為蕭方智的傳達宣詔的隨從官(中書舍人)。劉師知學識淵博擅長,熟練地掌握了朝廷的禮儀制度,到了梁元帝蕭繹時,雖然職位沒有升遷,但是委任他的國事很重要。現在,他與陳朝的揚州刺史陳頊、尚書僕射到仲舉一起受陳文帝的遺詔輔政。劉師知、到仲舉常居禁宮中,參與決定所有的國事。陳頊和三百名左右隨從入居尚書省,劉師知看到陳頊成為了眾望所歸的顯赫人物,這將對小皇帝陳伯宗不利,因此產生妒嫉,他于是與尚書左丞王暹、侍中、尚書僕射到仲舉、殷不佞(殷不害的弟弟)等人謀劃道︰懶

「皇帝年幼,而他的伯伯又太位高權重,十分不利,為今之計,惟有將陳頊趕出尚書省。才能免除皇帝的心月復之患。」

三人紛紛獻計、提出議案。原東宮為太子當聯絡員的官員(通事舍人)殷不佞(殷不害的弟弟),歷來看重名節,加上受陳伯宗的委任,又受到三人的重托,于是馬上前往丞相府假傳聖旨對陳頊說︰「現在天下相安無事,你安成王可以回到東府(在建康內城外南面,是權臣辦公樓)管理揚州事務。」

此正是光大元年(567)二月,陳頊听了殷不佞的話,正準備離開尚書省,中記室毛喜趕來見他,說︰「陳朝建國不久,災禍接連不斷,朝廷內外都能感覺到這種政治危機。太後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讓您安成王進尚書省共同處理朝政,殷不佞今天所說的話,決非是太後的意思。您安成王遷出,將會關系到宗廟社稷的重大問題,因此請您三思。假如你要遷出,必須重新听到有奏折向皇帝上報,不要讓奸人的陰謀得逞。如今您如果遷出尚書省,就等于是受制于人,就像三國時的曹爽不到許昌,只願當一名富家翁一樣,怎麼可能辦得到呢(公元249年農歷二月,魏國權臣曹爽在司馬懿政變佔據洛陽後,曹爽沒有听謀士桓範叫他到許昌另立中央的計謀,而是只想回洛陽貪圖富貴,向司馬懿投降,最後被司馬懿所殺)!」蟲

陳頊听毛喜如此一說,內心里也在打哆嗦,他派毛喜去和管領軍將軍吳明徹商議,吳明徹听了毛喜的陳述,說︰「繼位的國君正在居喪,日常事務紛繁得還沒有辦法著手。殿下親如周公(姬旦)、召公(姬奭),應當輔助皇上安定國家,請留在尚書省不要多疑。」

吳明徹的話,讓陳頊如夢初醒。于是,他裝病請來劉師知談話,同時派毛喜先向太後匯報此事。沈太後听了匯報說︰「現在皇帝年幼,國家政務都委托給二郎(陳頊)。要二郎遷出尚書省不是我的意思。」

毛喜從太後這里得到證實之後,又去向小皇帝說明這件事。陳伯宗听了,一頭霧水地說︰「這是劉師知等人所為,朕不知道呀!」有了皇太後和小皇帝的證詞,毛喜回到尚書省向陳頊作了匯報。陳頊把扣留的劉師知馬上囚禁起來,並親自進宮去見嫂子(沈太後)和佷兒(小皇帝),極力陳述劉師知欺君之罪,激動得親自起草詔令讓皇帝簽名,把劉師知交給廷尉收審。

關押了劉師知,陳頊還怕夜長夢多,當天夜里,在廷尉大牢逼劉師知自盡。並罷免到仲舉侍中、尚書僕射一職,但仍任用他為貞毅將軍、金紫光祿大夫。把王暹、殷不佞一並交送有司治罪。其中殷不佞因少年時對父母孝敬,陳頊歷來很器重,所以唯獨殷不佞罷官沒有被處死。從此,陳頊大權在握,地位日固。

再說右衛將軍韓子高坐鎮領軍將軍府,在建康的各位將領中他的兵馬最強大。而起初,到仲舉的兒子到郁娶文帝的妹妹信義長公主,官做到中書侍郎,調出朝廷任宣城太守,文帝給他配備士兵和馬匹,這年升任南康內史,因為國家有哀喪主事沒有前往就任。到仲舉既被罷免官職住在私人宅邸,和到郁都不能自安。于是到郁常乘坐小車蒙上女人的衣服前去和韓子高密謀。利用武力趕走陳頊,但這件事還沒有暴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任上虞縣令陸昉與韓子高的手下一名軍主告發到郁謀反,毛喜和陳頊知道這件事後,毛喜請陳頊挑選人馬配置給韓子高,並批準給他鐵和木炭,以便讓韓子高修整兵器和盔甲,陳頊感到驚訝地說︰「韓子高參與謀反,正要把他抓起來,你為什麼反而讓他修整兵器?」

陳頊對毛喜的安排驚訝,毛喜對陳頊說出了實話。他站在歷史的高度分析說︰「先帝的陵墓剛剛修建完畢,我國與周、齊兩國邊境常常出現戰爭,而韓子高受先帝的委任,名目上順應天理人心,假如搜捕了他,恐怕不是一時能殺掉的,可能變成人為的禍患。應當對他推心置月復,安撫誘導,使他不產生懷疑,等到有機會再來圖謀,到那時只須一名壯士的力量就能把他殺掉。」

毛喜說著,眼露自信的光芒,讓陳頊一次次地點頭叫好。

韓子高從各方傳來的情報中感到有危險,于是請求離開京城遠去鎮守衡州或廣州。

毛喜大喜,對陳頊道︰「機會來了。」

于是陳頊依計宣布第二天在尚書省召集文武大臣商議冊立皇太子會議,請韓子高、到仲舉、到郁等人參加。

陳伯宗及皇後王氏為冊立皇太子一事,忙上忙下,雖事體冗雜,卻歡喜莫名。

次日,韓子高、到仲舉、到郁來到尚書省,抓捕小組迅速地抓捕了他們,送到廷尉,在冊立了皇太子一事之後,接著下詔書說︰

「到仲舉才能庸劣,不勞而得到顯貴,受任于前朝,官位和恩寵隆重顯赫,父親參與帝王的政務,兒子據有大邦,以禮相待在由婚姻結成的親戚中已達到極點,權勢和帝王的外戚相當。然而一味這樣驕橫昏暗,凌辱慢待百官,文帝去世的初期,擅自操縱國家大政,排擠廢免皇室宗親,欺負蔑視台袞大臣。韓子高出身門第卑微,從卑下的地位中被提拔起來,進入台城參與禁衛,以心月復之事加以委任,蜂躉有毒刺,竟敢反咬。到仲舉、韓子高,內外勾結,暗中設下奸計,秘密制定背叛的計劃。安成王是朕的叔父,親屬中沒有比他更親近的,接受先帝的命令負責導引向上,稟承臨終遣命的托付,因為朕年幼弱小,應當保佑。家國的安危,事情歸于皇帝的輔政大臣,伊尹、周公的重要,事情沒有異議,將相老臣,都知道尊崇。然而率領聚集凶徒,要突然襲擊,駐守東城,進逼崇禮,謀劃樹立到仲舉,以掌握國家政權,侵侮排斥司徒,用意在于獨攬政權,暗中糾結黨羽,正要危害社稷。依靠祖宗在天之靈,險惡的陰謀顯露了。前上虞縣令陸防等人告發逭件事,都有憑證,並且限定本月七日,實行他們凶惡的預謀。領軍將軍明徹,左衛將軍、衛尉卿賓安以及諸公等,又都知道逭件事。二三罪行,暴露于朝廷和民間,違背道德,事情駭人听聞。現在大惡被消滅,是罪人應得,都可收捕交付廷尉,嚴肅地依據刑書正法。懲罰衹限到仲舉父子和韓子高三人而已,其余的人一律讓其自由,都不問罪。」

是日,到仲舉和到郁一起在獄中被賜死,其余脅從的人一概不問。到仲舉當時年紀五十一歲。到郁的兒子和女兒們,因為是皇帝的外甥得以解月兌。

陳頊的權力日重,在他的授意下,二月十二日,陳伯宗改任胞弟陳伯茂由東揚州刺史為中衛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詩曰︰

幼帝非為天命依,師知瀝血費心機。

帷幄運籌非費力,愚忠枉自命歸西。

卻說徐陵升任為史部尚書後,他以自己的忠義向新皇帝提出了自己的政見——

正是︰

忠義徐陵升尚書,心憂國事提灼見。

未知徐陵所提是什麼「真知灼見」,新皇帝陳伯宗是否采納他的政見,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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