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長笑了,揮了揮手,心里倒也覺得玲瓏說的有理,「呦,本官說一句你頂十句,看來這大牢里的伙食不錯呀,小女子還挺有勁兒!你爹失蹤了,何人目擊?按查案的理兒說,受害者才有資格來報案,不能僅憑你一張小嘴兒一吧嗒,我們就滿世界去找你爹,萬一要是你爹去了外地謀生,或者躲了高利貸等等,那你又有何話講呢!」
「我爹沒去,他一定是遇見壞人了。」玲瓏胸脯一挺,杏眼圓睜說道。
「行了,閉上你個鳥嘴,本官一向秉公執法,當然會帶吳媽、巧鳳來過堂的。」
擺擺手,周隊長示意手下將玲瓏押回去,警察上前推搡玲瓏,玲瓏邊走邊扭頭怒視著高高在上的周隊長。坐在桌案後的周隊長卻皮笑肉不笑,對身旁一名副手悄聲說,你去開張拘票,把季家的吳媽、丫鬟巧鳳都帶來,我倒覺得那小女子說的也在理,丫鬟巧鳳也有嫌疑,先弄來審審再說!
副手問︰「真抓?那老季要是來跟您胡攪蠻纏怎麼辦?」
「攪個屁,他一褲襠的屎花子,沒能耐管住家里的事兒,還敢跟衙門里胡鬧!借他個狗膽。叫你辦你就去,反正再拿了季家的人就有銀子花,何樂而不為呢。」周隊長把眼一瞪說道。
副手一激靈,趕忙陪上笑臉,「隊長高明,我服了!這就開票去拿人。」說完,副手急匆匆而去。
第六節
傍晚,一抹晚霞將余輝盡情灑在季家大門外兩尊石獅子上,襯得它們身上一明一暗,明晃晃的那面金光閃閃,陰暗那面黑 的,讓人猛地一看有些滑稽的樣子,但細看幾眼又覺得陰森森的。
兩名身材一胖一瘦的警察懶洋洋地下馬,一前一後走上石階叩門。門開了,一個門房趕緊招呼兩位老總進來,他一路小跑向季寶臣報信,倆警察隨後緊跟。季寶臣正在堂屋,听了門房報信也趕緊出來相迎,可當他接過胖警察遞過來的縣警察局的拘票一看,嚇得一身冷汗。
「老總,周隊長弄錯了吧,不是讓他結案嘛!怎麼越弄事情越大了?」
瘦警察翻了翻眼珠,不耐煩地揮手,「別問我們,我們也是跑腿的,只管帶人回去,有什麼要問的找我們頭兒,丫鬟巧鳳可在?」
「趕緊找老大媳婦兒,讓她把巧鳳叫來。」季寶臣扭頭吩咐身旁的男佣,男佣趕緊低頭向外走去。
一會兒,耿翠蓮嗑著瓜子一扭一扭地進門,看見兩名制服筆挺的警察也在場,她很是吃驚。
「爹,您老找巧鳳干嗎?」
「我會找她?廢話,是二位老總找她。」
耿翠蓮一頭霧水,吐出一個瓜子殼,「啊?出什麼事兒了?」
胖警察上前繃著臉塞給她那張拘票,耿翠蓮仔細看了看,大張著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還愣著干啥?趕緊叫她來,我們還急著回去交差呢。」瘦警察冷冰冰地對耿翠蓮吩咐。
「二位老總,前些日子,巧鳳哭哭啼啼來找我說︰她姐來找她,說她媽病重快不行了,想見她最後一面。」
「那她人呢?」警察問。
「我給了她兩個月工錢,她走了,再沒回來呀!」
胖警察很是不耐煩,嗓門很大地問︰「那她家在哪兒?」
「出城門十里地的魏家寨,村東頭第二家就是。」
瘦警察一听起身,目光冷峻,圍著耿翠蓮轉了兩圈,「這丫頭是你的貼身丫鬟,平日里你離不開她吧?那你怎能這麼好心放她回去,還如此長的時間?她走了誰伺候你!」
耿翠蓮跺了跺腳,「老總此話什麼意思?我沒听明白,府里丫鬟老媽子一大群,誰還在乎一個丫頭片子巧鳳,走了就走了唄,我早看她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