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有些沒趣兒,見問不出什麼名堂了,索性告辭,兩人騎馬前往魏家寨去找巧鳳。
一個時辰後,兩名警察來至魏家寨巧鳳家中,卻見房門緊閉一把鐵將軍把門,詢問左右鄰居,一個拄著拐杖的耄耋老者告知他們,巧鳳娘死了,巧鳳和她姐投奔外地的親戚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再無人可知。線索斷了,兩名警察捏著拘票卻沒帶回巧鳳,他們灰頭土臉連夜趕回縣里匯報去了。
警察無功而返,可遠在季府的季寶臣卻絲毫不知。他正坐在八仙桌旁,兩眼對著一跳一跳閃爍著的燭火心思重重,身旁的馮伍垂手而立許久不敢吱聲,生怕打斷老爺那無盡的思緒。忽然,季寶臣想要抽煙,馮伍趕緊打著火遞上,可季寶臣卻放下水煙袋說,姓周的就是花花腸子多,要真是放不出玲瓏,那李水旺更不敢露頭了。
馮伍撓撓頭皮,「老爺,恐怕姓周的嫌錢少,要不再送點兒?」
「只能這樣了,我看他是吃定咱府里了,要真是一個接一個的進了大牢,得多少銀子往外撈人吶,後果不堪設想。」
「老爺多慮了,這事兒還沒到那一步。」
「行了,我累了,想去奇翠閣歇一會兒,伍啊!要是五姨太問我……」
「您老去作坊查夜了。我守在這兒,您老盡管去吧。嘿嘿,要真是那倆警察再來,我對付他們。」
季寶臣點頭笑了笑,慢吞吞挪步向門口,馮伍趕緊頭前開了門恭送老爺。季寶臣下了台階,馮伍挑著燈籠帶路,兩人前後轉過月亮偏門步入後院。院子里靜悄悄的,銀白色的月光灑滿院落,兩人再往前步行轉過一片竹林,遠遠已能看見季家祖先堂了。這時,季寶臣猛然听見背後樹叢里有異常響動,他下意識地止步回頭張望。
「有人?」季寶臣神情緊張地問。
馮伍聞聲趕緊返身,提著燈籠走上前查看,還用腳踢了踢那片半人高的灌木叢,猛然間從里面躥出一只野貓,嚎叫著跑向遠處,「老爺,是只貓。嘻嘻!」季寶臣松了一口氣,猛然駐足說︰「伍啊!你趕緊回正堂候著,五姨太等會兒肯定要問巧鳳的事情。」馮伍聞听點頭,轉身離開了,季寶臣獨自朝祖先堂走去。
到了門口左顧右盼,季寶臣輕輕開啟了鎖頭,推開一條門縫,側著身子閃了進去,他反手插上門閂,幾步走到供桌旁,拿起一炷香點燃,跪倒在軟乎乎的蒲團上口里念念有詞禱告。四角雕花的供桌兩端各燃著兩只粗大的蠟燭,高高的火苗跳躍著,將季寶臣的身影映在牆壁上一晃一晃的。
門外,一條黑影悄悄用刀撥開門閂,閃身進入,黑影腳步輕盈朝跪在蒲團上禱告著的季寶臣慢慢走去。突然,季寶臣覺得後腦勺被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只黑洞洞的槍口。季寶臣一驚強裝鎮定,緩緩起身扭頭望著來人。四目相對,季寶臣還是被槍手那冷峻的面龐嚇了一跳。
「怎麼是你?」
「是我,沒想到吧。」周家浩怒目圓睜,直挺身子,右手緊攥手槍說。
「誰雇你來殺我?」季寶臣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要死的人,有必要知道嘛!」
「常夢見這一幕,真來了我倒不怕,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五姨太派你來的。」
周家浩一愣,眼神閃爍,「你連個弱女子玲瓏都不放過!」
「瞧你找的借口也太常見了吧!別裝成殺富濟貧、行俠仗義的主兒,槍在你手里可連真話都不敢講,我替你說了吧,為錢賣命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