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漁夫見他臉色有異,紛紛閉嘴。海蠣妹還想繼續勸說,賽斯不再搭理她,走到約翰身邊道︰「看來碼頭的接引船沒來。或許沒收到信號。」約翰點點頭道︰「荷蘭人守衛森嚴,他們無法到達指定位置。」
賽斯沉吟道︰「你把導航圖拿來看看。此處淺灘暗礁太多,要小心駕駛。」約翰搖搖頭道︰「我剛才仔細看過了,這里臨近珠江入海口,水情地勢變化太快,原來的導航圖不能用了。我們需要另找出路。」
海蠣妹听到二人對話,撇撇嘴道︰「佛朗機人都是膽小鬼,見到荷蘭人象貓見老鼠,他們的水師早被打怕了,嚇得不敢出來,你又不是什麼貴客,誰還會來迎接你的船。」
賽斯由著她胡說八道,轉身向老林鞠一躬,彬彬有禮地道︰「林師傅熟悉此處水情,可否為我們做一下指引?」
老林欣然從之,海蠣妹大聲阻止道︰「不要幫這幫縮頭烏龜,讓他們擱淺才好啦。」說著忽然撲哧一笑道︰「大笨烏龜擱淺的樣子,你們見過嘛?只要把它的肚皮翻過來,它就再也動彈不了啦,哈哈~~~~哈哈~~~」
老林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帶領賽斯走到船頭道︰「荷蘭人最近布防嚴密,珠江八個入海口都有戰船把守,你們若不想跟他們開戰,唯一的辦法就是繞道。此去西南有一條小河,直通珠江,你們沿河上溯到三江口,然後順珠江支流而下,到澳門港口登陸,就不用從伶仃洋入海啦。那邊河道比較淺窄,荷蘭人的船進不去,你們的船噸位不高,可以通行無阻。」
賽斯听得眼楮一亮︰「好,那就從小河道繞過去。」
老林又走到右側船弦,指著遠處一片草灘道︰「但要小心沿路的灘涂。上個月有佛朗機大船入港,也是受到荷蘭人的攻擊,倉皇逃竄之時誤入草灘,結果在東邊海灘擱淺,導致全軍覆沒,船和船上的炮都被俘獲。我看那艘荷蘭人的戰船,很像擱淺的佛朗機大船。」
海蠣妹大聲道︰「那還用問啊?肯定是他們的戰利品。佛朗機人欺軟怕硬,受了人家欺負就投降,什麼好東西都雙手奉上。」
皮特連連嘆息道︰「這也算是物歸原主吧。這些本是荷蘭產的東西。佛朗機大炮射不了那麼遠。我們國內一直在打仗,民不聊生百業凋零,海員學校,火炮廠,船廠都關門啦,海外的殖民地也被搶佔,葡萄牙已經沒落不堪,再無往日的輝煌。」言下不無遺憾。
另一個漁夫插口道︰「是啊,以前佛朗機人在澳門很有勢力,現在被荷蘭人欺負狠了。荷蘭人繳獲那些火炮後,沖著澳門城放炮示威,把聖保祿大教堂炸塌了,還炸傷很多祈禱的教民。」
作者題外話︰400多年前,葡萄牙人侵佔了澳門,也把天主教帶到了澳門。1562年,葡萄牙人歷經數年,在澳門建起了這座哥特式教堂,取名「聖保祿」教堂。葡語「聖保祿」發音接近當地方言中的「三巴」,所以也稱「大三巴教堂」。後來,教堂兩次毀于火災。1602年,聖保祿教堂再次重建,歷經35年于1637年完工。1835年的一場大火,又把教堂燒毀,只剩下耗資3萬兩白銀的前壁,這就成了今天的大三巴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