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說著甜言蜜語,心中卻暗暗在比較,回想剛才女孩的模樣,嗯,安娜姐姐要是再瘦一點,頭發放下來染成黑色,換上一件同樣的白衣服,就跟她*分相似啦。
男孩從小就很會說話,尤其當面對女孩之時,嘴巴真是甜得不行。安娜滿意地嘆了口氣。听到羅瑟琳在外面敲門,連忙把花環放回原處。年紀大了再戴這東西,給熟人看到會笑話的。
「艾倫叔叔和郎中們來了。我先下去接待他們啦。」
安娜忙著下去迎客人,囑咐他千萬不要亂跑,務必請郎中診治一番。男孩咧嘴沖她笑笑,提醒她記得準備午飯,自己想吃新鮮的海魚。安娜答應一聲下樓去。等她的身影轉過樓梯,他就麻利地跳下床,熟練地從窗戶中翻下,從後門出去直奔碼頭。
那里是他戰斗的地方。每當從家里來到船上,他就丟掉男孩面具,重新戴上大人的行頭,變成一個威嚴的船長,在他的領地叱 風雲。
他在碼頭視察一圈,對眾位水手噓寒問暖,又問起打撈東西之事。伍德說小林子已經去了,他們對附近海域很熟。船長滿意地點點頭,將伍德單獨叫到船艙,詢問昨晚的詳細情況。
「事情的發展不出預料,比我想象得還要好,這次真是上帝保佑啊。」他面帶微笑听完故事︰「你們這一次做得很對。揆一是自作孽不可活。上帝要懲罰誰也救不了。比爾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下次見到了替我問候他。」
听伍德談起歷史掌故,荷蘭人在澎湖被明軍擊敗,從此對沈有容敬畏有加,不戰而降望風而逃之事,賽斯略帶自嘲地笑道︰
「我們不必五十步笑百步,葡萄牙人曾與荷蘭人一樣愚蠢,初來中國時盲目自大,以為大明帝國不堪一擊,如非洲土著一樣好欺負,將大明官員百姓的謙恭,誤解為任人宰割的軟弱,在沿海各地為所欲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結果觸怒了大明皇帝,在屯門一戰之中,被明軍打得落花流水,連累傳教士被驅逐出境。葡萄牙人只能立足澳門,幾十年不敢染指那地方,所以香港島一直荒廢著。」
伍德心領神會地道︰「也許我們可以常駐那里,開闢另一個優良港口。」
船長面色凝重地道︰「這個絕不是一日之功,須與地方官員耐心交涉,還得尋找適當的時機。當年葡萄牙人佔據澳門,花了足足數十年時間,中間經過多次反復曲折。香港那麼大的港口,朝廷不可能拱手相讓。等我有空了親自去看看。」
他正與伍德等人商議,如何駐扎新安縣港口,方能不受大明朝廷干涉,忽听有人在外敲門,海蠣妹興沖沖跑進來︰「丟掉的東西全撈上來了!」賽斯高興地站起身,一顆心終于放到肚子里︰「你們干得真是太好了!」
作者題外話︰公元1517年,明朝水師在廣東屯門和西草灣接連重創葡萄牙水軍,葡萄牙軍隊損失慘重,之後漸漸改變了對中國的政策,轉而以欺詐手段騙取了澳門。此戰對明軍的影響在于,明朝的戰船和火炮都在此戰後吸取歐洲的技術得到了改良和革新。單從軍事角度上說,兩場戰役只能算是小規模的水戰,不說和大型海戰比,就是和明朝同時期的抗倭戰爭比也是小很多的,但是這畢竟是明朝水師與歐洲水師的第一次交手,長期生活在海禁與封閉里的中國人也第一次認識了來自遙遠西方的陌生對手。葡萄牙人原本要采取征服政策來對待明朝,卻遭到了慘重的打擊,之後陸續西來的荷蘭等國也同樣嘗到了類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