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听得莫名其妙,听不懂羅瑟琳說些什麼。他和安娜都是英國人,對意大利語所知不多。但是從她不悅的臉色和急驟的語氣中,猜到少爺肯定又得罪她啦。
賽斯稍微感到些愧疚,或許自己太草率了,這麼明顯的拒絕並把她推給別人,未免有傷女人的臉面——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只是他對她沒有愛的感覺,或者說,在他曾經對她有感覺的時候,她和她的母親的做法太過分,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心,令他事過境遷之後,對她和她的家族再提不起興趣。
念及至此慚愧心頓減,听到艾倫在外面敲門,急忙打開門接過水壺,啊,終于可以加一壺熱水,舒舒服服泡個澡啦。
他泡完澡後下樓喝水,順便找安娜談一些事情。這是從小養成的好習慣,每次泡完澡就要喝水,以補充體內損失的汗液。
安娜正忙著擦洗桌椅,听到他下樓喝水的聲音,來不及回頭就笑問道︰「剛才洗澡水熱不熱啊?有沒有再加一壺熱水啊?我猜到羅瑟琳纏著你,弄得你不好意思出門,所以讓艾倫上去叫她。」
「是啊,多虧你們幫我解圍啊!」賽斯從背後抱住她的腰,甜言蜜語地諂媚道︰「我說是誰這麼懂我的心呢?還是姐姐你最了解我啦。」
「不要動手動腳的。」安娜被他的熱情搞得頭暈,面紅耳赤地打落他的手︰「我很理解她對你的好意,但她需要惦記的人不是你。皮特一直對她忠心耿耿,可她和她母親一樣勢利,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從來不懂得堅持和忠貞。現在你如實說出心里話,即使得罪她也不必內疚。」
在與女人的交往問題上,安娜從來偏向自家少爺,對那些虛榮勢利的貴族女人沒好感。
賽斯肚子里暗暗發笑。對那種高傲任性動輒得咎,習慣被男人拍馬屁的小姐們,他才不會真正感到內疚。媽媽說過,做人要學會自我寬恕,才能活得更自在——但是為得到安娜的同情,還得擺出一副後悔的表情。
「恐怕這次我又得罪她啦,連累她對皮特也產生反感。這都是我的愚蠢犯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追求她,今天她就不會纏著我不放;如果我不曾登上她家的船,她也許早就跟皮特結婚了。我的出現給了她錯誤的暗示,以為我對她始終未忘情,甚至為了跟她重歸于好,才不顧危險去救那一船人。」
「以前她媽媽對你可不咋地。」安娜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她也從沒有正眼看過咱們,眼楮只盯著歐洲的王室貴族,期待有朝一日嫁入豪門。象她們這種水性楊花又喜怒無常的女人,只有皮特那種老實人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