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縱南拿著黃色的洗衣皂,重重對著二板強子的腦袋,砸了下去。這是真正的磕板,強子正做著春秋大夢,夢里正看電影呢,也不知道是看的什麼,估計是白天看江縱南電視直播沒看夠吧,夢里還回味無窮呢。
一下砸下去,強子悶哼一聲,緊接著二殿下砸下了第二下、第三下,強子大叫一聲坐了起來,同號的人都被驚醒了,強子從板上伸手掐住了江縱南的脖子,一板趙五起來照著江縱南腦袋就是一拳。啞巴拿起被子繼續呼啦,啞巴自從進來就干這個活。
江縱南感覺被一板趙五打了腦袋這一拳,整個腦袋都要裂開了。「你他媽多大能耐,敢磕板」趙五罵道。強子掐住江縱南的脖子,江縱南整個臉都紫了。「強子,放手,再不放手你女乃女乃的想掐死他」。趙五上去掰開了強子的手,江縱南被松開後,劇烈的咳嗽著,大約半分鐘後才反應了過來。
強子撿起掉在地上的香皂照著江縱南腦袋又是一下,江縱南晃了晃身子,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你有種就砸,爺爺手都不帶還的,但是你給我記住了,除非你從現在起每晚都不睡覺,否則我一定掐死你,一定」。
一板趙五和二板強子及其他同號人都傻了,進來這麼些次,頭次見到這麼可怕的,醒著時任你收拾,等你睡著了他就要整死你。太可怕了!
這時候值班的警察老吳和另一名干警拿著電棍跑了進來,因為老吳值夜班,從視頻里看見啞巴一直在抖被子,夜間抖了這麼長時間,再不制止肯定會出大事。所以老吳叫上另一個值班的小趙沖了進來。
「怎麼回事,趙五」老吳質問道。
「這小子夜間不好好睡覺,拿肥皂砸強子」趙五指著江縱南說道。
「是這麼回事嗎」老吳轉臉問二殿下。
「是,是我砸的他」江縱南很不屑的瞅了瞅趙五,心說就你這熊樣還做一板呢,這叫扎針,當面扎針。
「59號,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老吳問江縱南。
「自己從板上掉下來磕的」江縱南繼續鄙視的瞅著趙五。
趙五和強子都很驚訝,他們原認為江縱南肯定得把強子咬出來。其實老吳知道江縱南那臉肯定是被打的,但只要犯人自己不說,獄警對這些事是不會深究的。
「走,出去,你不是很能打嗎」老吳踢了江縱南一腳。江縱南跟著老吳和小趙走了出去。
「吳警官,要不算了吧,我也沒受多大傷」強子沖吳警官喊道。
「滾你媽板上去,這里是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啊」老吳罵了一句,走出了監舍。
江縱南受到了很好的待遇——走筒子。就是帶著戒具在監舍中間的過道里走。戒具包括手銬、腳鐐、約束衣、坦克帽。
最常使用的戒具就是腳鐐,江縱南被關押的第三看守所里的腳鐐分兩種︰一種是九斤的鏈子,給重型犯或者違紀較輕者佩戴;一種是十八斤的,四個環連在一起,每個環有20厘米長,走在筒道里隆隆做響,形象非常夸張,很有威懾力。
走筒子的鐐子和死刑犯戴的手銬腳鐐不一樣。凋零听一個中級人民法院法警隊負責執行死刑的人說過,死刑犯的手銬是特制的,上有一鉚釘,用大錘砸死;腳鐐是「倒拉刺兒」的,根本打不開。執行死刑前十天被銬在一根鐵柱上,不準打開。吃飯喝水,方便都有勞動號伺候。到執行死刑時,用鋼鋸將手銬腳鐐鋸開。
戒具中的坦克帽就像坦克兵的帽子,戴在頭上防止人用頭撞牆自殺。
現在的二殿下戴著十八斤的腳鐐,雙手背銬,頭上頂著坦克帽,在筒道里來回嘩啦、嘩啦的走著,三圈下來腳脖子就被磨破了,江縱南吱都沒吱一聲,繼續走著。強子他們在號里只听見腳鐐的嘩啦聲,竟然沒听見慘叫聲,以前的罪犯走筒子時,這會早就鬼哭狼嚎了。江縱南先後被刑訊、再被走板,現在又走筒子,整成這個樣子,他竟然一聲不吭。因為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鬼地方就得他媽逞凶斗狠,就得流氓一點,就得讓人怕你。其實江縱南的自我總結叫做流氓亞文化,義氣、狠。
兩個小時後,江縱南被老吳和小趙架回監舍時,整個人已經站不起來了。啞巴坐了起來,強子和啞巴過來扶著他趴到了板上====是二板,強子呆的地方。這預示著江縱南磕板成功。磕板成功的結果就是被磕板的要和磕板的換板。其實強子主動讓出來,是感動于二殿下剛才沒供出他來。因為強子是真流氓,有時候真流氓比假流氓強很多,至少真流氓該流氓時候流氓,該義氣時候義氣,不像假流氓,無論啥時候都是流氓,一種偽君子的流氓,我們周邊偽流氓還是很多地。
啞巴和號里另外一個剛進來沒多久的犯人跪在板上給江縱南揉後背,江縱南趴在那盯著趙五看,趙五躺在板上,開始發毛。後來連續三天,趙五夜間眼楮睜的大大的,愣是眨都沒敢眨一下。這個五進宮的傷害犯怕江縱南半夜起來「磕板」。
「操,男兒何不帶吳鉤,吞並燕雲十六州」說完這句話,江縱南睡著了。這句話後來成了這個號以後幾十年的流行語。一有要被關緊閉或走筒子的,一板就會激勵一句︰「操,男兒何不帶吳鉤,吞並燕雲十六州」。
第二天早上,老吳給送江縱南送來了鬼子票,鬼子票是用來買小灶的。「59號,有人給你存了一萬塊」老吳扔下鬼子票說道。
從此這個號里的人都開始跟著江縱南吃小灶。
誰一下存了一萬呢?
胡小義帶著灰狼和藍血知道江縱南被捕的消息後同江縱北一起趕來了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