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講江湖 第九十章 冰,是睡著的水

作者 ︰ 書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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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做第三卷的總結章。書劍凋零接下來將幾個重要人物現在的生活狀態交代一下。

江一山,已經病入膏肓,但依舊每日或和妻子、兒媳泛舟湖上,或和妻子散步于武林廣場、西湖、靈隱寺、宋城。這是他一生中最清閑的一段時光。但就在這段時光里,誰也不會體會到他忍受著多麼大的癌痛。他想過自殺,以自己的方式結束一切。但想到兒子江縱北和白家齊這場商戰還在持續,他不能死,因為整個斗爭最後的生死機關掌握在他的手中,這種支撐讓他創造了生命的奇跡,低分化肝膽管細胞癌是癌中之王,從發現到去世最多能堅持三個月,但江一山挺了七個月。在靈隱寺期間,一直用著從意大利進口的日達仙,每天一針,很昂貴的一種提高免疫力的針劑,當初*就是用的這個。這也是江縱北後來對意大利情有獨鐘的原因。

在這里不能簡單的用商人的名利觀念去探尋江一山,我們從另一個側面,換一個視覺去看江一山的豁達、英雄氣度、奮斗精神。從清貧到富甲一方,從一名士兵到礦業老總,他的滄桑經歷留個後人一個道理——即活著就是硬道理。

江一山在江縱北二十五歲大學畢業時,有一天扔給兒子一本中文版的《時代周刊》,那上面刊登著這樣一篇文章︰談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有個士官在一場戰役中被炮彈碎片刮傷喉嚨,輸了七筒血。他寫了張紙條問醫師︰「我會活下去嗎?」醫師回答說︰「會的」。他又問道︰「我仍可以講話嗎?」,他又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于是這個士官在紙上寫道︰「他媽的,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江一山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兒子,無論勝敗都無所謂,多大的挫折都要挺過去,因為你活著。

凋零哥近幾日感觸頗深,高中同學聚會時,沒了兩個,一個走于胃癌、一個死于車禍。三十歲左右正是芳華正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年齡。所以活著就一定要好好的對待生活、對待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對待你的工作、你的理想。想寫小說寫小說、將來想拍電視拍電視,開始都感覺不可能,但只要你去努力了,將潛質挖掘出來,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能。我們可以辜負朝華,但不可以沒有英雄抱負。

江一山臨終前還做了一件事,讓其死後依舊名耀宗族——去世前一個月,親自領著風水師給自己選了墓地,當地實行的是土葬,包括下葬的時間、墓口的朝向都是自己選定的,自古成大事者必有奇行異相。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這是後話。

而此時的白家齊正帶著女兒白小婉和心目中的準女婿郝淨,奔波在北京的華夏泰龍總部基地。進過幾番洽談後,白家齊的老同學焦副總最後答應,待股東會通過自己的決策後,將引資三個億兵出臨濱,會會江縱北。是真正的救火嗎?當然不是,焦副總肯定是看到了很大的利益,一塊待分割的蛋糕。

白小婉前幾天新注冊的公司離基地不是很遠,叫做遠洋礦業公司,就是這個公司後來險些讓江縱北血本無歸,但可惜的是白小婉愛錯了,愛上了江家的門客。因為郝淨雖然名義上是律師,但一直是江縱南給其開支,他的主要精力就是協助處理江縱南及盛邦的各項事務。馬超舞知道以江家兄弟的處事方式,絕對不會允許郝淨這麼做,所以他讓郝淨換了手機號碼斷絕了和江縱南的來往。對對手軟弱就是給自己下刀子——這是馬超舞的理論。

後來白小婉站到臨濱最高的樓上,眺望著下面矮小的郝淨,心冷如鐵,她和他父親白頭翁都認為如果沒有郝淨,江縱北一定帶領著盛邦「撲通」一下栽倒在白家齊的局里——但也只能是自認為。如果沒有郝淨,斗爭也許會更艱苦一些,但盛邦是必勝無疑的︰

因為江一山還沒死。

因為江縱南在獄中遭受洗禮完成了蛻變。

因為江縱北篤信——自古邪不勝正。

相比于白小婉和郝淨,江縱北和周佳依、尹靜儀的情感歷程之「堅苦」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堅苦」——越堅持越痛苦。三角戀,誰先放下誰解月兌。

尹靜儀最先放下的,江縱北前不久在電話里和尹靜儀談到了周佳依。身在杭州的尹靜儀確信自己一生托付錯了人。背叛,永遠不可原諒的背叛。想著新婚夜里,江縱北笑著說道︰「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他卻最先做了愛情的逃兵。

江縱北在得到兄弟江縱南被抓的消息前,曾經去了一趟臨濱寧城的淨法寺,幾百年的古剎。古剎中一八十多歲的得道高僧,在淨法寺做了二十年的主持親自接待了江縱北。這次面禪也是好多高僧對于婚外戀的人都常用的引導方式。網絡普及後,僧人也模仿,但只要對迷途中人起作用,模仿又何妨。

深夜,寺里,江縱北與高僧,江縱北站,高僧坐。

江縱北,主持我是一個已婚之人,我現在狂熱地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ど辦。

高僧︰你能確寫你現在愛上的這個女人就是你生命里唯一的最後一個女人嗎?

江縱北︰是的。

高僧︰你離婚,然後娶她。

江縱北︰可是我現在的愛人溫柔,善良,賢惠,我這樣做是否有一點殘忍,有一點不道德。

高僧︰在婚姻中沒有愛才是殘忍和不道德的,你現在愛上了別人已不愛她了,你這樣做是正確的。

江縱北︰可是我愛人很愛我,真的很愛我。

高僧︰那她就是幸福的。

江縱北︰我要與她離婚後另娶她人,她應該是很痛苦的又怎麼會是幸福的呢?

高僧︰在婚姻里她還擁有她對你的愛,而你在婚姻中已失去對她的愛,因為你愛上了別人,正謂擁有的就是幸福的,失去的才是痛苦的,所以痛苦的人是你。

江縱北︰可是我要和她離婚後另娶她人,應該是她失去了我,她應該才是痛苦的。

高僧︰你錯了,你只是她婚姻中真愛的一個具體,當你這個具體不存在的時候,她的真愛會延續到另一個具體,因為她在婚姻中的真愛從沒有失去過。所以她才是幸福的而你才是痛苦的。

江縱北︰她說過今生只愛我一個,她不會愛上別人的。

高僧︰這樣的話你也說過嗎?

江縱北︰我我我

高僧︰你現在看你面前香爐里的三根蠟燭,哪根最亮。

江縱北︰我真的不知道,好象都是一樣的亮。

高僧︰這三根蠟燭就好比是三個女人,其中一根就是你現在所愛的那個女人,芸芸眾生,女人何止千萬百萬,你連這三根蠟燭哪根最亮都不知道,都不能把你現在愛的人找出來,你為什麼又能確定你現在愛的這個女人就是你生命里唯一的最後一個女人呢?

江縱北︰我我我

高僧︰你現在拿一根蠟燭放在你的眼前,用心看看哪根最亮

江縱北︰當然是眼前的這根最亮。

高僧︰你現在把它放回原處,再看看哪根最亮

江縱北︰我真的還是看不出哪根最亮。

高僧︰其實你剛拿的那根蠟燭就是好比是你現在愛的那個最後的女人,所謂愛由心生,當你感覺你愛她時,你用心去看就覺的它最亮,當你把它放回原處,你卻找不到最亮的一點感覺,你這種所謂的最後的唯一的愛只是鏡花水月,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江縱北︰哦,我懂了,你並不是要我與我的愛人離婚,你是在點化我,

高僧︰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看破不說破,你去吧。

當江縱北真正決定回頭時,尹靜儀已經不在了。轉身即是錯過。

「不是你不優秀,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成功的那個人,但我心已如冰,祝你幸福」這是尹靜儀的最後一條信息。

但曾經愛過,即使心已如冰,也是睡著的水。

後來江縱北和周佳依分手,二上淨法寺時,高僧已經圓寂了,江縱北自己在淨法寺住了一夜——一夜就想了四個字——他媽活該。

有緣和無緣其實就是緣起緣滅,在緣起緣滅中我們度過了一生。多年後青山依舊在,夕陽依舊紅,所不同的是另外的紅顏,另外的滄海桑田。

那段時間事業遭遇滑鐵盧,感情失敗,四面楚歌——但也只是那段時間。

最後一個重要人物是血凝,大家一致喜歡的江湖浪子,此時正跟蹤著吳義奔走在雲南麗江的茶馬古道上,一路途經大漠荒原——成都武侯祠——雲南大理——麗江四方城——再到茶馬古道。古老的茶馬古道上,沒有了往日的馬蹄聲聲,卻迎來了一場廝殺。請看第四卷開卷第一章︰千里走單騎,匹馬戍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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