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是蔡仲林和馬蘭訂婚儀式的大喜日子,支部書記張放做為蔡仲林的名譽媒人,葉清源和關天碩是馬蘭一方名譽媒人。幾人一商量,干脆咱就給張羅張羅算了,空擔個好名與心不忍……
葉清源負責宴席等項,現如今屯子里,有個大事小情的招待也方便。炊事大蓬車在呈祥村就有三家,葉清源找來最好的黃龍家的炊事大蓬車。
黃龍大蓬車是一條龍服務,餐具桌椅一應具全,活動餐廳一次可容一百六十人同時用餐。假若東家不願操心,可以每桌一百至二百元不等。
只要東家按標準定好桌數交足人民幣,東家說啥時開席給個準點,等著喝酒待客不會出任何差子的。
一切都由黃龍家操辦。又都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比城里下飯店還方便。
按理說蔡家就這麼一顆獨苗,蔡寶華和焦元又不老,四十將出頭的人就給兒子張羅娶媳婦兒,兩口子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焦元滿臉愁雲,雙眉緊鎖,蔡寶華覺著別扭。大聲喊起來︰「我說焦元,這兩天你總是抻抻著個臉,像誰欠你八萬吊似的?吊臉子給誰看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他媽的等人多百眾時找不自在。」
蔡寶華趁兒子不在身邊,又開始收拾起焦元來。「真不愧號稱天下第一倔,寶華,咱別這樣,兒子大喜日子,我求求你,你別不損人不說話,你就不能好好問問我為啥不高興嗎?這兩年,說話總頂牛,習慣也應該在人多有客人時板一板。讓鄉親們也看到些你的笑臉是啥樣……」
「啊哈!也到是,那你告訴我,你他媽的到底為啥吊臉子呢?」
「唉,我沒吊臉子,我心里有個結打不開。為啥?一下子我也說不清楚。
我總覺著馬蘭丫頭這張臉,靠不住,這孩子毛病太多,咱仲林攏不住她,‘女人太美自然嬌,’這個理人人都懂,你好象也明白這個理。
也可能是在我面前特意氣我,純心裝糊涂。我怕馬蘭一旦把咱仲林甩了,咱仲林還不太成熟,真那樣,咱仲林可就毀了啊……」
「我說焦元,不是我真他媽的小心眼兒,我看你這叫嫉妒?怕什麼,誰家說媳婦兒不挑好看的?找個丑八怪你就滿意了?能顯出你比她美是不是?」
蔡寶華的非真男人的性格越來越重,以前和焦元共同生活的十七八年里,兩人象兄妹一樣,有個共同焦點,把仲林養大,拉扯成人。再給他娶上媳婦兒,了卻兩人共同心願。
前年蔡仲林跑上出租以來,每天在外和小青年歡樂半宿,起早又出車。和爹媽見面時間一天比一天少,兩人連接點基本斷開。
蔡寶華和焦元共同語言越來越少,兩人焦點也不在一處。加之蔡寶華語言沒修養,出囗傷人。二十年前的口語「他媽的」也越來越重……
焦元的忍耐有時到了極限,今天兒子大喜日子,焦元又被蔡寶華的無理取鬧氣哭成淚人……
蓋振東在平江市打工的歷史已有三年整,從馬蘭上高中那天起,蓋振東緊隨其後來到市里打工,每個星期六晚上,都陪馬蘭度過黃昏。
前兩天剛剛在工棚坐穩,手機專項鈴聲驚動了他。
蓋振東急忙走到棚外,按動設定鍵︰「哎,蘭蘭,你在哪兒打來的電話?告訴我,我馬上就去見你。哎,說話蘭蘭,哭啥玩藝呢?遇到啥難事了?哥馬上過去,說話呀?急死我了哇!」
蓋振東收起手機,急忙來到清心園咖啡館,馬蘭已在雅間呆了多時,才給振東哥撥去電話。因為,有說不出口的話,馬蘭在振東哥面前受些拘束。沒有和仲林哥那樣放得開,多年來行成的,振東哥和蘭蘭拉手時幾乎沒有,更不用說亂模。
「蘭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看把你急成這樣,哥看了心疼。」
「振東哥,蘭蘭畢業考試與今天下午結束的,明天我就回呈祥村。不打算參加高考的煎熬過程,我知道,我考不上好大學。考個大專還不如在家養孩子,我回呈祥村在那找個男人嫁了,過太平日子。
我剛才想起振東哥,蘭蘭告訴你,我有兩個人選,就是你和蔡仲林。」
「蘭蘭,以我的看法,你還是考一把試試。一旦考上隨心如意的學科,那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咱呈祥村是不錯,和城市相比還差的好多……」
「振東哥,你看我爹身體,近兩年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衰老變化,腰彎的快扣頭了,真就成了問號,我不忍心再讓我爹為我—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