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年 往事如風14

作者 ︰ d19771213h

我們是在傍晚下的車,下車的時分,已經是夜色初上了,整個小鎮都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昏黃中。我們打了一輛的士,的士在清冷的街道上飛馳著。

這座小鎮沒有大都市流光溢彩的霓虹,也沒有大都市繁華沉醉的夜生活。沒有歌舞升平,沒有燈紅酒綠。這座小鎮安靜而溫暖。鎮上的樓房很少,到處是低矮的小屋,小屋中總是透出溫溫潤潤的橘黃色的燈光。

車子很快就行駛到了郊外,郊外的夜色清涼,清冷的夜風順著車窗吹過,夾帶著玉米的清新的香氣。成片的玉米隨著夜風的吹舞起伏波動,低低的述說著它淒迷憂傷的情思。風颯颯作響,那是夜幕在和蒼穹綿綿細語。

來不及細賞這一處的風景,車子就駛進了村子,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車子呀的一聲就停下了。

夜,在這遠離喧囂的小村里顯得格外的厚重和深邃。我看不見房屋的輪廓,只看見有昏黃的燈光從小屋的窗口中流瀉。他拉著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門口。我慌亂的很。他走的很急,拉得我踉踉蹌蹌的。

進了屋子,我還是被驚呆了。我看見屋子的頂部有一盞昏黃的小燈,很古老的瓦數很低的那種劣質燈泡,上面布滿了灰塵而顯得越發的昏暗。牆壁上貼的是滿滿的不知道什麼年月的舊報紙,報紙已經泛黃,屋里說不出的頹敗,一鋪通長的南北大炕,炕上堆著幾件破舊的衣裳,一個老婦人正盤腿坐在那里,在昏黃的燈光下縫縫補補。

這就是他的家,這就是他口中慈祥的媽媽?這幕只有在老電影中才能看到的破敗景象就這樣活生生的擺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我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已經無法顧及他那張驚愕不知所措的臉了,他呆愣在那里。我漫無目的的跑著,哭著。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樣的感受,是失望,絕望,憤怒,感傷,這樣殘酷的現實就擺在我的面前,我是接受還是退卻?

我的淚水在夜風中分外的冰冷,我開始顫抖,不由自主的顫抖。他很快的追上了我,他緊緊的抱住了我,我拼命的掙扎,可卻掙扎不出,我發了瘋般的捶打著他,他不放手,任我捶打。我尖叫著,失去理智。

突然,一滴溫熱的淚落到了我捶打著他的手指上,溫熱在瞬間變得冰冷。是他的眼淚嗎?是的,我看到他的淚水正順延著他的眼角流下,滴落在我的手上,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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