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在車站,茫茫的人海中,我們只是匆匆過往的行人。藍色的天空下,耀目的陽光里,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恍惚。手痛的很,雙腿由于長時間得不到休息和長時間的行走而變得酸痛沉重。我放下手中裝滿衣服的袋子,一坐到了上面。時空在迅速的流轉,偌大的天地里,我呆坐在風中守望著看不清的未來,像一個流浪的人找不到方向,沒有終點。
過了不大一會兒,車來了。我們費力的把貨物抬上了車,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車子不似凌晨的快速疾行而是緩慢行進。一路顛簸,只是覺得疲憊的很,我們已經無暇去欣賞沿路的風景,迷迷糊糊的隨著車子的搖晃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車子駛入車站。我和敏紅被售票員喚了起來。這一路的疲憊和困頓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們下了車,廣場上是熙攘的人群,大都是木然的表情。我突然覺得局促和失望,洶涌的人群中,我覺得自己是這麼的孤單。我仿佛只是一只置身在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會被巨浪掀翻,直至沉沒。
我並不覺得我在改變自己的生活,我早就確信了這一點。我是個執拗並且太過自我的人,我總是喜歡把自己放在角落里,不願意和太多的人和事來浪費時間。
我們沒有到候車大廳,而是坐在了廣場上享受這初秋的陽光。眯著眼楮,我抬頭仰望這天空,天空藍得格外遙遠,風和雲急速的掠過,我听到它們低低的輕語。周圍的語聲紛亂熱鬧,心里卻覺得分外的寂靜。
「雨欣,你等我好嗎?我想去轉轉,隨便給你買些餅干。」敏紅站起身對我說道。
「好的。」
這一路的疲憊與奔忙,讓人覺得有目標。也許因為如此,才讓我以後總是喜歡行走在路上。喜歡听鐵軌和車輪交錯的響聲,喜歡長途汽車一路顛簸的困頓。
我經常感覺壓抑,並且抑郁,所以我強迫自己和別人交流,或者強迫自己到人群中去,或者到野外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我常常會問自己,人究竟為什麼活著,一直隱忍著活著,一日重復著一日的生活,一切都沒有方向和希望。我想,我是個沒有希望的人,沒有希望給自己,也沒有希望給別人。
我想我之所以沒有離開遠,是因為我想有一個人來陪自己。想迷失在他看似微薄的情意里。走過茫茫人群,我卻找不到人說話,亦只有清雪可以交換彼此的情感,卻不能長久相伴。我們總是留給對方一個清淨的余地,亦只是淡薄。
敏紅很快便回來了,給我帶了一包餅干。我已無暇去顧及什麼干淨,用手直接撕開了包裝,吃了起來。我想,我一定是狼狽極了。我看到敏紅善意的笑著。不覺得有些難為情起來。
「敏紅,我還沒來過這里,我也想走走好嗎?」
「好啊,不急,我們回去的車是在半夜10點多,時間還充裕的很。你去走走,我去候車室等你好不好。」
「這麼多的東西,你拿不了,我幫你一起拿到候車室里吧。」
「好的,雨欣。」我和敏紅拿起笨重的行李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了候車室。把敏紅安頓好,我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