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用手抹去淚水,淚水在這里是羞恥的。煙被我狠狠的掐滅了。回到候車室,敏紅已經醒了過來,對著我微微的笑著。我走過去,拿出水和玉米遞給敏紅。
「我只在街邊買了這些東西。你醒了,我們可以去附近的餐館吃些東西。」
「不用了,雨欣,我們出門在外就是得辛苦一些,我們要是去餐館吃飯還得拖著這麼重的行李。我們就將就一下吧。」
「也好。敏紅,你以前自己出來拿貨都是這樣嗎?」
「是啊,還不如和你一起來呢。至少我們可以相互照顧一些。」
這一路寂寞到極點,疲憊到極點的路途,幾近把人逼到崩潰的邊緣。敏紅的臉上寫著與同齡人不同的另類滄桑,我想我亦是如此。
候車室里,人來人往。心里卻不再有驚動。我和敏紅默默的吃著簡單的食品,不再說話。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夜幕下的bj訴說著他繁華和生疏。燈的光影打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留下蜿蜒的不可觸模的痕跡。依然困倦,卻不想再睡。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的流逝,很快就到了發車的時間,夜幕下的bj寂寞而繁華,帶著不可以靠近的距離在離我們一點點遠去。
總是喜歡坐在車窗旁邊,看流動的風景。迅速倒退的城市的街景慢慢的消失在了我們的身後。只留下眼波流轉還未曾消失的光的軌跡。
回去的車不是很擁擠,到處是空的座位。敏紅說︰「雨欣,你坐在這里,我去找個地方睡一會兒。你也要好好睡一會兒才是。」
「好的,敏紅,你去睡吧。」敏紅走了開去,在旁邊的一個沒有人的座位上躺了下來。枕著自己的胳臂,一會兒便閉上了眼楮。心里難免覺得落寞起來,悲哀卻有蒼涼。我的耳邊只有鐵軌交錯的 聲,頭腦開始混亂起來。眼楮亦是酸痛。
我用手長時間的捂著臉,不發出一絲生息。在這巨大的移動著列車里,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孤寂。好像亦只是幻覺。
手腕處的疼痛,月復部的疼痛一並傳來。疼痛像巨大的黑色飛鳥再一次降臨在我的頭上。我亦不再反抗,只等著疼痛把我撕碎。
彼時,我的生命甚為劇烈。即使在那樣難過的塵世里輾轉,即使在那樣的落魄里生存,卻依然在心里有個小小的光亮可以照亮前方的路。並以此來保持靜默和緩慢。心有感傷,才會讓這記憶變得如此清晰而漫長。
耳邊仍是那時的風聲和吵雜,時空在巨大的空間里輪轉不停。頭腦開始轟鳴。這些記憶太過遙遠,埋藏太深,如此悉心的捕捉,只想給自己的過往加上更深切的烙印。我的眼淚沒有了,只剩下干澀的疼痛。原來,我還是選擇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