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就是柴窯。不過柴窯誰也沒見過。柴窯據說是後周柴世宗所燒的御瓷。相傳當日請瓷器式,世宗批示,雨過听青雲*,諸般顏色做將來。這只是古書上的記載,沒有實物傳世。包括歷史上的宮廷收藏中,都沒有實物。清代藍浦在《景德鎮陶錄》中說,今論器著,必曰柴,汝,官,定,而柴久不可得矣,得殘片,制為冠飾,絛環,玩具,亦足珍貴。現在有專家認為景德鎮的影青瓷就是柴窯。這點沒有定論。」
「听你說了這麼多,真是獲益匪淺啊。可不可以再講講官窯?」
「當然可以,官窯的顏色比汝窯透亮一些,顯得更青綠一些,今天官窯的概念,一般情況下指的是明清官窯,帶有明確朝代紀年的瓷器。實際歷史上的官窯,在宋代就有燒造。這個說來話就長了,得從宋太祖趙匡胤開始講起了。」
我微笑著看著她,不由得拉住了她的手,信步走了出來。我們坐在門前的台階上,身邊是潺潺的流水和靜靜的風聲。
「凡事都得有人先定個調子,宋代官窯的這個調子,並不是趙匡胤定的,他在立國初期對文化並未有過太多的顧及,他一開始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治國上。他找大臣趙普,征求治國方略。趙普說,主要問題是大臣兵權太重,最後趙匡胤定下治國方略就是強干弱枝,所以後來就有了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的故事。由于中央政權抑制武力的策略,慢慢形成了文官得寵的政治風氣。宋代的很多大文人都是做官的。從而使宋代的文化高度發展。中國後一千年得文化可以說都是宋代定下的調子。宋代官窯制度沒有明確的記載,而明清之後的官窯制度有了明確的記載。宋代官窯由于年代太久,史料不全,找不到非常明確的文獻,只是記載著從皇帝口燥喉干說出的官窯。北宋官窯在北宋末年宋徽宗時期開始燒造的,宋徽宗是個非常有藝術才能的皇帝,他設立了文思院。設有各種作坊,分工達三千多種。北宋的官窯比較罕見,我在十多年前倒是見過一個,那是一個收藏在揚州文物商店的一個琮式瓶。」
「我知道琮是一種玉禮器,怎麼會有瓷器。」
「琮和璧于是古代最重要的禮器,琮是用來禮地的,璧是用來禮天的,琮內方外圓。那時候政局很不安定,但還是要祭祀的,如果用金銀玉器來做,國家的財政不允許,所以就迫使瓷器進入。也就有了我們現在見到的禮器。
「如此珍貴,那有沒有後人仿造呢?」
「呵呵,其實,每個時期的物品都有當時的特征,這個是可以仿造,但仿造這種東西,一定要有個主觀的意識,就是為什麼要仿。我們絕大部分仿造品,為的只是一個目的,那就是盈利,但在盈利的前提下,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成本問題。如果成本高于真品,那就沒有了仿造的價值了。這個原因導致歷史上很多造假都集中在收藏熱的時期。宋代的官窯在宋代沒有人去造假,到了晚明時期,追逐的對象不是宋瓷,所以也幾乎沒有造假。到了康乾盛世,才對官窯感興趣,仿制了很多,但主要是宮廷仿制,不要求一模一樣,而是追求形似。我們不是收藏家,這些東西只要簡單的知道一些就可以了。」
「蘇婉,你喜歡瓷器?」
「是的,我們這里的人都比較喜歡喝茶,尤其是對茶具的要求會很高,所以間接的也就喜歡上了瓷器。」
「我會在這里小住些時日,有機會我該請你喝杯茶才是。」
「這個無妨,你住的小店的老板娘是我的朋友,我們閑下來的時候都會喝杯清茶,你若不嫌棄,我們可以一起喝茶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