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漸漸的平復下來,只有肩膀還微微的顫抖著。
這樣的時分,我總有一種心灰意冷。想要逃離,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逃。我在這里,落魄,承擔著我巨大的生命中的變故,對人世的不確定和對未來的迷茫讓我變得這樣簡單粗暴。
「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無須我過問,我只想要你過得快樂一些。」
「媽媽。」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痛,撲入母親的懷抱,久久的發不出聲息。母親撫模著我的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生意不是很好,我想我應該放棄,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賠的更多。」
「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人生總是有許多的不如意的,不做也好,在家里休養一段時間也是好的。」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把頭埋在母親的胸口,不再發出聲息。這是極具羞恥心的表達,我發現我無法面對這樣的尷尬情形。
其實,這是母女間很自然的一種情感的表達,而我卻只覺得難堪。不願意吐露的情感最終以軟弱的形式暴露在母親的面前,亦是覺得羞恥。
懷著對生命的執著和叛逃,不肯輕易表露情感,卻極其的需索情感。我的生命中有太多的缺欠和距離。
這段簡短的嘗試最終以失敗草草收場,心有不甘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做。
我閑了下來,卻最終明白,所有的生活都是在圍繞著一個字在轉,那就是錢。一切都是為了錢。錢是多麼實在的東西,那些過往不著金錢的時光已經走過。我已經長大,我該面對生活,面對金錢。我重新梳理著自己的思維,讓它變得不再停頓和茫然。
靜下心來的時候,我會想這段時間的諸多環節。我只帶著盲從的心里來做這個行業,而沒有去仔細的琢磨其間的門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和門路。這是在不斷的實踐積累中取得的經驗,而這個經驗沒有人會告訴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揣摩和探尋。我顯然是經驗不足和對新的環境的疏離才最終導致了失敗。
天一點點的變冷了,我的盲從和不確定逐漸淡出了生命。我想這一切都該重新來過才是。
遠總是給我電話,電話中是略帶溫存的聲音,沒有陌生和疏離。一切仿佛在經歷了困頓後變得平淡而親切。讓人覺得心安。
「雨欣,我很久沒有回家了,我想回家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好嗎?」
「和你回家?」
「是的,你沒有見過塞北的雪吧,那里的冬天有著和這里不一樣的雪。」
「你還真會說話,不過就是想讓我和你回去罷了。」我微微的笑了起來。
「我們可以去哈市看冰燈,坐長長的冰滑梯,還可以滑雪。」遠興奮的說著。我不由得被遠描繪的可能的美妙迷醉了,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