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黃昏,寂靜的城市染上了淡淡的金黃,帶著微薄的寒意。透過候車大廳的玻璃窗,我能看見廣闊的灰色的帶著金黃的天際。
我和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靜靜的等著車來。這個季節往北方去的人很少,整個大廳略顯清淨。
我穿了厚厚的羽絨服,舊的牛仔褲和簡單的行李,里面只裝著私人的物品和幾件換洗的內衣。
天空的顏色,還有風穿透玻璃窗吹進的冷風,讓我感覺荒涼。
上車的時候,夜色已經彌漫了整個天空,站在站台外,冷風呼嘯著從鐵軌的底部穿過,帶來的寒涼讓我不覺得打著寒顫。
遠輕輕的握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根根的展平,然後交纏著扣住了我的手。十指交纏間是單薄的情意。
列車呼嘯著駛了過來,夾雜著冷的風和漂泊的氣息停了下來。
我和遠是靠窗的位置,遠把我的行李放在行李架上,然後輕輕的擁住我。
我屏住呼吸,听列車在鐵軌上迅速移動的呼嘯聲。
很多時候,我們都過著無從選擇的生活,只能在顛沛流離的行走中傾听自己的夢想。我們不知道何時可以停靠,又不知道何時會再次的離開。
「雨欣,你有過獨自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很長時間的經歷嗎?其實,我是非常孤獨的,我想念家里的一切,想回到他們的身邊。」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曾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不過身邊不是還有朋友嗎?」
「雨欣,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羞于表達的一個人,在這里我只有你,你懂嗎?」
「我明白。」遠的表白,讓我心里有輕輕的感動。亦是明白了遠的執意和糾纏。
我靠在遠的肩膀上,耳邊是呼嘯的車輪聲和遠血脈跳動的聲音。
遠始終清楚的知道,我是一片陰暗的潮水,他看到的只是黑暗的看不見倒影的模糊,他知道自己無法佔有,于是,他用力並且不懂放手。他再次的把我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里,我們之間只剩下貼近的溫度,亦只是薄涼。
車子的停靠和人員的流動更換帶來陌生寒冷的空氣,我不覺得縮了縮身體,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羽絨服里。遠為我要了一杯熱牛女乃。
「雨欣,暖暖身體也好。」牛女乃很難喝,就是開水沖泡的劣質女乃粉,但卻有著灼熱的溫度。我吹了吹還有些燙嘴的稀薄液體,輕輕的壓了一口下去,溫暖在身體里迅速的流溢開來。
望著車窗外面已經分辨不清的景物,覺得這一切仿佛只是種幻覺,列車不斷前行,停靠下來便成了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