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慶豐十年三月,平陽王景旭授南征大元帥印,領兵十萬出征。
「蠻夷小國,不足為懼。皇上可曾想過朝廷大半兵力都放在北面抵御天狼,如今再放出去十萬,京城守衛空虛,只怕外憂未平,又生內患啊。」朝中一些老臣極力規勸景昊,肖太後也是這麼認為。
但景昊鐵了心,一意孤行,任何人的話都听不進去。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
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草木爭春,群芳吐蕊,燕子呢喃,鶯聲婉轉。
這番生機盎然的景致卻給離人平添一種別樣愁緒。
隱隱的青山,迢迢的春水,此去征程遙遙,相見無期,如何不令人痛斷肝腸?
子書托思琴槿娥想法子弄來二套太監服飾,帶著思琴一早出來,悄悄混出了宮。找個僻靜的客棧又換上平民女子的服裝,直奔城南。
來到南門,景旭的大軍已經出了城。子書心急如焚, 一口氣攀上城樓。
極目望去,大軍蜿蜒南行,一眼看不到盡頭。但見人頭攢動,景旭的身影早已沒入人群,大概早已走遠了吧?
心倏然被掏空,只剩下個軀殼;淚無聲地滑落,情從此失了寄托。
年年陌上生春草,日日樓中到斜陽。雲渺渺,水茫茫,征人行途許多長。
那一程一程的山,那一程一程的水,帶走了他的人,亦帶走了她的心。從今後,空留余恨,相思磨人。
像是感應到什麼,胯下駿馬一聲蕭蕭長鳴,忽然停步不前。景旭無意間回首,只見遠處城樓上有個縴小人影,雖看不清面目,但身影極其熟悉。
景旭心下大震,凝目遠眺,淚水卻模糊了視線。
一陣勁風拂過,楊花漫天飛舞,子規聲聲啼血。
耳畔隱隱飄來那支曲子︰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身後腳步聲響,子書攥緊了手心里的玉梳,倏然轉頭。
一身玄色錦衣,束發緞帶迎風飄飛,滿臉怒氣的君王就站在那里,俊美如斯,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
「擅自出宮,該當何罪?而況又是戴罪之身!」景昊眼里怒火熊熊。
子書急忙跪地︰「臣妾罪該萬死!」
「你找死,朕不妨就成全你!」景昊咬牙切齒,雙目血紅。
子書心里害怕,低了頭不敢多看。
下巴一陣劇痛,景昊伸手攫住了她,似要將她下頜骨生生捏碎,子書被迫抬起頭。
眼前是景昊放大的俊臉,他吐氣如蘭,溫暖潤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子書不由得閉了閉眼。
「難舍難分是麼?」景昊幾乎是附在她耳邊低語,「賤人!」突然猛力一推,子書向後跌坐在地。
「寡廉鮮恥的賤人,你是什麼身份不自知麼?」景昊冷眼斜睨她,話語如刀,無情的刀鋒狠狠刺向她,「妄想勾引朕的皇兄,穢亂皇宮,其心可誅!」
「不!」子書連連搖頭,淚落如雨,「不是這樣的……」
作者題外話︰回來了,恢復更新了!謝謝親們一如既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