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殤︰奪心寵妃 第十七章 毒發

作者 ︰ 米妖

淑妃柳欣語此刻正陪坐在太後的身邊,剛用過晚膳,二人皆褪下了一身的朝服,淑妃只松松的將一頭青絲挽起,一個簡單的薄衫,卻也別有副慵懶的態勢。

太後一身暗色荷花對襟衫,罩了一件鏤空的絲衣,她雖年長,然先帝在時,對她呵護有加,少了心機謀慮,自是未有老態。

先帝先去之時,她也曾萌生去意,但那遺旨在手,命她輔佐太子治理天下,他信她,沒有理由的信她愛她,她卻是不願再辜負他畢生心血。

她深知,自己個兒的這個兒子被寵的早已不成器,論謀略不及當年陸貴妃的兒子他的兄長傅阮枰,論武功不及他的那些個弟弟們,只是因為他是嫡子,便當然的享有了繼承皇位的資格,沒有經過腥風血雨的爭斗,鳳凰涅槃,他的一切,包括這個皇位始終是岌岌可危的。

此刻,她一手執名冊,一手輕磕桌面,當今之計,唯有穩住那些忠心之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屆的秀女們都是很優秀的,欣語,真是辛苦你操持了!」

「太後娘娘言重了,這是欣語該做的,臣妾只是守好本分而已,當不起太後娘娘的夸獎。」淑妃只輕輕一笑,一副端莊之態。

太後點點頭,卻是道︰「日後就不必太後太後的叫了,你是哀家的嫡親媳婦,自是該和皇兒一樣,該叫哀家一聲母後的。」

柳欣語受寵若驚的抬頭,看到太後正笑意盈盈的瞅著她,她掩不住自己的感動和興奮,雙手都有些抖,按說,只有皇後才有資格叫太後一聲母後。

如今,太後這般,自是認為她這個淑妃是當得起這皇後的,定了定神,只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向太後行了大禮一拜,言︰「臣妾謝母後恩典,日後自當為母後盡心盡力。」

太後滿意的點點頭,扶起尚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淑妃,只是一雙眸子掩的太深,任是誰也看不穿她的心底如何。

柔晴進得內室,步履匆匆,來不及行禮,就嚷道︰太後娘娘,不好了!」

「冒冒失失的,發生什麼事了?」太後有些不悅的一凝眉,她向來是極重禮教的,雖說日常疼愛柔晴,但還是不喜她有失身份的這般嚷嚷。

柔晴顧不得喘口氣,也顧不得訴委屈,言︰「皇長子,皇長子……」

淑妃大驚,一听皇長子,心下竟有了不好的預感,一顆心怦怦的跳著,急著站起來追問︰「皇長子怎麼了?」動作生猛了些,*的小臂竟被那硬實的梨花木椅子蹭了一下,但也顧不得喊痛。

「喘口氣,慢慢說。」此刻太後也有些慌亂,倒不再計較柔晴的失禮。

「皇長子害了急病,怕是,怕是……」柔晴一句話不敢說完,淑妃已急急奔了出去,卻不忘停下問了一句︰「通知皇上了嗎?」仿佛有他在,她就會平白的安心不少,會相信一切都會過去。

「還沒有,棲雲宮離慈寧宮最近,那邊的掌事姑姑就先通知了奴婢!」

淑妃听後,言︰「皇上在哪里?那你快去請皇上!」

柔晴眸色一暗,但依言一福身,言︰「是。」

太後略一思索,道︰「就說是哀家去請他!」淑妃一愣,已是明白太後的話意,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後,太後只淡淡一笑,若是鼓勵,淑妃當下不敢耽誤,坐了轎子朝棲雲宮而去。太後遣了眾宮人們催太醫,請皇上,一通忙活。

當傅胤赫從柔晴處得了消息,匆匆離開嫣熙宮至棲雲宮時,淑妃正摟著皇長子不肯撒手,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在皇長子紅紅的小臉上,嗚咽聲不絕于耳。

太後也坐在那里暗自搖頭嘆氣,兩個太醫在側各個面色沉重,濃眉緊鎖,皇帝心一緊,他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了,只大聲急問︰「怎麼回事?皇長子如何了?」。

太醫見皇帝來了,急忙俯身行禮,傅胤赫挑眉不耐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行這些個虛禮作甚,趕快給皇長子把脈醫治呢!」一邊喝問一邊從淑妃懷中輕輕摟過皇長子。

細細的看了一番,只覺孩子呼吸有些緊,一雙小手已是逐漸緊縮且泛紫。尚是痛的厲害,雙眉緊緊擰著,卻咬著牙不哼聲。

「這……」兩個老太醫皆面有難色,

「快啊,都死楞著干什麼?」看皇帝怒極,二人急急下跪求饒,「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微臣之前已查看殿下的病情,無奈微臣醫術淺薄,無能醫治啊!」

「那,那皇長子這是什麼病?」此刻,傅胤赫也是失了主心骨,他只在心里默默祈禱,祈禱這個孩子可以平安,祈禱可以借著自己的帝王龍氣讓這個孩子度過厄難。

「依微臣和隆大人商議,認為皇長子此乃確是中毒之兆,只是微臣們生平對毒物少有研究,這才無法啊!」那稍胖一些的太醫如是說,他口中的隆大人也頻頻點頭。

「廢物,都是廢物,太醫院都是廢物嗎?」然而他心里卻明鏡似的,這兩位太醫已是太醫院妙手回春德高望重之輩了,若他們醫不好倒也罷了,只連這毒物是何都分辨不出,看來此次,只怕凶多吉少,來者不善,此番必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只惱自己為何生為皇帝,卻日日捉襟見肘,似被人牽縱一般,卻不明白,帝王之術,原本就是如此,彼此牽制,也彼此玩弄。

眼看皇子氣息逐漸微弱,痙攣也不停的加重,似乎是听得他父皇的聲音,沉沉睜開緊閉的眸子︰「父皇,父皇」,聲音微弱的只能湊在他唇旁才听得見。

他的生命似乎走到了盡頭一般,傅胤赫俯首只一聲聲的應著,卻是心痛如有把刀在他心上剮,難道這是報應?

「父皇,父皇終于和母妃一起來看禹兒了!」孩子絮絮的說著,傅胤赫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陪伴了他六年的那張容顏,這張此刻充滿疲態的臉,為人夫,為人父的愧疚讓他忍不住輕輕環住了哭的梨花帶雨的柳欣語。

就在眾人皆失了希望之時,小德子稟報︰克霖克御醫求見。

這克御醫平日了並無什麼出眾之處,行事也有些癲狂,不過,多一個御醫,總是多了那麼一點希望。

克霖得了準話,此刻正接了皇長子細細把脈,卻原來他對毒物是有些研究的,只覺這孩子的脈象絮亂無比,凝神閉目,眾人也皆屏了氣息唯恐驚了他。

過了半響,他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枚銀針封了皇長子傅沛禹各處大穴,才轉了身子對眾人言︰「皇長子確是中毒,只是這毒物卻有些奇怪,定是幾種劇毒之物配練而成,一時還無法確定是哪幾種毒物,微臣只能先行封住他的周身大穴,待查探一番,方可配解藥醫治皇子。」

「只是……」這克霖說至此處露出一副難色,欲言又止。

傅胤赫此刻顧不及其他,只道︰「只是什麼?」

「微臣驗藥配藥,需獨自一人不斷靜思,否則,如此凶險,微臣也沒有幾分把握!」克霖爽快道。

「朕準了,但若是你醫不好,就別怪朕嚴辦!」

傅胤赫說完,便扶著哭的失去力氣的淑妃去了旁側的耳房,太後也帶著兩個御醫進了耳房。

淑妃心里惴惴的,這個孩子是她和他的第一個孩子,他乖巧,他懂禮,從不忤逆她,反而一次次的安慰受傷的她,她舍不下這個孩子,她視如命的孩子。

那日,他還一絲不苟的站在她身前給她背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一絲不苟的樣子至今仍在腦海,怎麼今日就命懸一線,她失措的埋首在傅胤赫懷中,久違的安心。

「皇上,皇上,會沒事的吧?沛禹如此乖巧,他不會有事的吧?」

傅胤赫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此刻,他忘卻了她們之間所有的那些莫須有,他們只是一對為孩子擔憂的平凡夫妻,在厄難之前,他這個一國之君,也不過愛莫能助罷了。

殿內,克霖伏在皇子的口鼻處細細的聞著他的氣息,那所散發的毒物的氣息,又在皇子全身上下皆仔細檢查,過了好半響,他才默默點點頭,似是確認,忙將所想內容抄寫于身側木桌上攤開的宣紙上。

將他藥包內的銀針又一一刺在皇長子背部,慢慢捻旋,穴位不可差之毫厘,只一陣,他便汗如雨下,只得抬手用袖口匆匆抹一把把的汗。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方舒口氣,一把扯開了殿門,耳房內的眾人听得聲響,霎時已齊齊站在殿中,看克霖將那宣紙遞給那隆大人後,太後才問道︰「克大人,如何?可是法子醫治哀家的孫兒了?」

「恩」克霖點點頭,濃眉已舒展,面容上浮起一絲得意。

三人皆放下了高高旋起的心,淑妃急急至榻前,孩子背上皆是銀針,此刻早已昏睡過去,淑妃不敢踫觸他,只不停的抹淚,那些銀針仿若插在她心上,她寧願扎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讓孩子受這樣的折磨,他還小,他無辜,卻被無端的扯入這後宮之爭中。

「斷腸草配了夾竹桃,微臣已將毒逼至背部,又開了藥方,待皇長子服藥後,不出五日,即可痊愈了。」那克霖如是說,傅胤赫舒了口氣,總算,這個孩子福大命大,熬了過來。此刻,他想,他需要采取行動了。

不消幾日,宮中就流傳出這樣一個流言,各宮的宮人們都在私下里議論紛紛,言︰晉妃的受傷是因為宮里出了軍中的人,不知是要謀害皇上還是怎地,這幾日,皇上正秘密查訪所有宮內與軍中有瓜葛的,一旦查出,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一來,後宮凡是娘家有帶兵的將軍什麼的宮妃和宮女,皆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錯。流言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些自是沒有錯。

不過,皇帝近來確實是在秘密排查,只不過,不知是誰就此走漏了風聲,傅胤赫正咬著筆桿子凝眉思索,就這件事,晉妃失了龍嗣,他尚在她身側,那作惡之人還敢下手,看來定是熟悉宮中之人,而且皇長子莫名病重,更令他生出一種擔憂,他才就此在宮中展開搜查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太傻,作為一個帝王,竟然從未對宮闈安全不放心,他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而此刻,他握緊雙拳,這天下,這後宮,是他的,翻手為雲覆手雨也是只有他才能,他要將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說到泄露秘查的人,定是有什麼目的,此人就是突破口,只要查到此人,那麼,距離那次箭刺的真相和皇子莫名病重的真相就不遠了。

傅胤赫如是想,後宮中,知曉他欲徹查宮闈之事的也只有晉妃了,那日他離去之時,也曾隨口提及,但她是絕不會說出去,因為,那牽系著她的孩子,她定不會這樣做。

只可惜,傅胤赫千算萬算,終是算漏了晉妃,墨旒汐雖然失了孩子,但她知道,這種事情靠皇帝終不是辦法。

此刻,她散發坐在殿前的秋千架下,新近涂了海棠花的指甲穿梭在她如雲霧般的三千青絲中若隱若現,如此閑適愜意的日子很快就沒有了,她的傷已近好,不能總是躲在嫣熙宮了,該面對的始終都要去面對。

她微倚在繞滿花瓣的秋千索上,一下一下的晃著,身側的宛兒也只端了些茶水,並沒有去推那秋千。

「宛兒,這幾日怎麼本宮總是听她們在傳皇上徹查宮闈一事。」她以手遮面輕飄飄的開口問道。

「是啊,奴婢也不知道她們從何處得知呢,真是奇怪。」宛兒一雙眼楮滴溜溜的四處轉著,但還是乖巧的答道。

「奧?本宮還以為是你一不小心說漏嘴的呢!」墨旒汐輕笑一聲,宛兒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自那日娘娘與奴婢談及後,奴婢就已將它爛在自個兒的心里了,娘娘囑咐的事,奴婢不敢違抗。」

墨旒汐的神色黯然了一瞬,問道︰「宛兒,那日,沒燙著你吧?」

宛兒點頭,道︰「回娘娘,沒有燙著,只是有些紅罷了,娘娘還給了奴婢冰肌膏,早已好了。」卻是心底暗嘆一聲,入了宮,再深的情感,也會被現實磨的剩下悲憐。

墨旒汐只恩一聲,不再言語,宛兒與她,雖為主僕,然而這麼多年,她也是將她當做自己個兒的妹妹來看的,她那日故意與她談及皇帝欲徹查宮闈之事,便也要個一箭雙雕。

嫣熙宮里,人多嘴雜,各為其主的大有人在,埋在她這里的探子自是會時時留意她的舉動,她這樣做,便是要模清她的身邊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先將她的嫣熙宮清理的干干淨淨,二來,至今那行刺之人未露出任何馬腳,不打草驚蛇一番,休想讓那人自亂陣腳。

作者題外話︰我的大綱已經over了,這幾個女人都很聰明,心機謀慮,沒有誰輸給誰的,哈哈,績優股啊績優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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