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早已經等在房間里,這時候坐在紫檀木的桌旁,吃著桌上小廝們送來的煮花生,喝著熱騰騰的茶,忙得不亦樂呼似的。
凌戰臉上微微動容,「冰若,這兩日都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吧?今日想吃什麼,盡管叫來吃。」
冰若抬眸,似笑非笑地道,「這是當然,我是從來不會做吃虧的事情,早已經讓他們去做了,今晚有幸,遇到知交好友,不醉不歸!」
她說著,便放下手里的花生,將我拉到桌前去,「就是在說你啦!如果今夜你能夠喝醉,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如果扭扭捏捏,那麼明日我們就真的各奔西東,日後就算再相見,亦是路人,兩不相干。」
她的語氣,仿佛我真的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不過自見到她,便知她思維跳躍,我覺得我若打算去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只是微微尷尬地應著。而旁邊的凌戰見到冰若如此開心,竟然也露出一個令人恍神的笑容。
這個看起來像白蓮花的男子,他的笑竟然讓我想起很久之前,我在哪里看到過的一句話,「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讓我無奈的是,我這微微的走神,竟然被他們兩人同時察覺,凌戰神色不自然地收斂了笑容,冰若則戲謔地說︰「我就說了,沒有哪個女孩子能夠抵擋住戰哥哥的笑容。戰哥哥,以後你要少笑一點哦!否則愛著你的女人會很辛苦啦!」
凌戰噢了聲,錯愕道︰「你覺得很辛苦嗎?」
「你別臭美了,我又不是那個愛你的女人,為什麼要覺得辛苦?來來來!別說廢話了,陪我們一起喝!」
「好!」
凌戰也很爽快地端起了酒杯。我猶豫著,將那酒杯端在手里,其實我並不是沒有喝過酒,曾經有一次,在陳孝言和我娘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地喝了小半口,結果又嗆又辣幾乎要使我流淚,從那以後對酒便沒有絲毫的好感。冰若秀眉微蹙,「小魚,你不要告訴我,你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喝過酒,那你真是過于乖巧了啦!」
曾幾何時,乖巧已經不再是褒獎一個人時的用語了嗎?她好像很不屑于很「乖巧」的我。想到在陳王府的時候,我娘總是說我過于調皮,我爹陳孝言也覺得我是個很會惹禍的人,現在這位叫做冰若的女孩子,似乎已經完全使我對于做為一個女孩子,應該有的標準而產生了懷疑。
我甚至覺得她正在慢慢地癲覆一些我從小到大所受的燻陶,她是個很奇怪的人。
沒有再猶豫,「有什麼了不起?不過一杯酒罷了!喝!」
我都不明白我怎麼會說出了這樣豪爽的話。三人的酒杯踫在一起,然後齊齊地將杯中酒喝干。或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竟然並沒有被嗆得咳起來,只是那酒依然很辣很烈,從嗓子眼里下去,便如刀片在割著喉嚨,有種令人痛快淋灕卻能夠忍受的痛。
後來便笑瘋了……
在冰若熱情如火,喜笑怒罵的感染下,我毫無招駕能力,不知道到底喝了幾杯下去,只感覺到兩個肩膀上像壓了兩個麻包似的重,而且視線開始模糊,只記得最後,冰若仿佛還在笑,她笑著說︰「你這個傻瓜!知道不知道遇到我是你這輩子修來最大的福?我要送給你一個禮物,你一定要收下啊!你若拒絕了,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我哧地一笑……
接著便完全陷入到渾沌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