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溶寵玉心 014 吾兒有家不能歸

作者 ︰ 步行街

「舞兒!舞兒!」

情急之中,賈敏聲嘶力竭的呼喚牽念已久的孩子,想用這種方式留住他消失的面容,結果命運只留給她一個蕭瑟的背影。

舞兒,無兒是不是命中注定他們就該母子離散,那種平常人家兒孫纏繞膝下的幸福與快樂她這輩子都無法感受到。

「舞兒,你為什麼不讓娘親在看看你呢?你知不知道娘親有多想你!」

淚一滴一滴滑落,賈敏跌倒在床沿邊,手伸的長長的,向著黛玉閃身離開的方向,手還保持著最後撕扯黛玉衣衫的手勢,怎麼都不願放下來。似乎這樣孩子就會听到她心痛的呼喚,出現在她面前。

林如海忍住心底的悲傷,扶起賈敏,抱著她顫抖不止的身子,周身熱量在一點點被抽走,心凍結成冰。

那是一種死亡都無法湮滅的無力!

「敏敏你忘了嗎?你忘了舞兒跟你說只有你幸福開心他才會幸福嗎?舞兒是個孝順乖巧的孩子,你這般不愛惜自己,讓孩子怎麼放心的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嗎?我好想他,天天想,日日想,想的我都快瘋了!」

那發自肺腑的控訴,化作無形的手,狠狠捏住林如海脖子,他就快無法呼吸了!

使勁舒口氣,林如海壓下翻涌的悲傷,柔聲道︰「舞兒是我們的孩子,我也想他。他一定知道我們想他,這不來看我們了嗎?你每天開開心心的,孩子還會來看我們的!」

賈敏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真的嗎?舞兒真的還會來看我們?」

林如海鄭重的點點頭。

賈敏皺巴巴的臉上閃現出明亮的笑容,然而那笑容卻如曇花,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濃密的,壓的人透不過氣來的擔憂與驚心。

「玉兒,玉兒,那玉兒怎麼辦,玉兒怎麼辦!不行不行他不能回來,不能回來!」

賈敏抓著林如海手臂不停的搖晃他的身子,看著他的眼,滿目擔憂盡數傾瀉而下。

這雙眼讓他崩潰,林如海簡直要窒息了。

舞兒?舞兒怎麼會回來,他那麼疼愛這個妹妹,早在玉兒還在妻子月復中時,調皮的舞兒就天天粘著娘親,不停的跟妹妹說話,就算思親心切,為了妹妹他萬般困苦都能忍受,又怎麼會冒險回來。

「你又胡思亂想了!」林如海一邊安撫賈敏,一邊接著道︰「你看三年都過了,玉兒鬼靈精怪,調皮可愛的,不會出事的!」

靠著丈夫有力的手臂,賈敏似是孤舟找到依靠,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一夜,從憂傷的苦海挑出,調入喜悅的天堂,又跌入無底的黑洞,百轉千回中,她只覺得累,身心俱疲。林如海的手指放佛帶著神奇的魔力,在她頭部、脊背游走,不多時濃濃的睡意爬上眉梢,賈敏疲憊的閉上眼楮,陷入無盡的黑夜中。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林如海全身傷痕累累。他略微冰涼的手輕輕婆娑妻子覆有淚痕的臉頰,呢喃出聲︰「快了,我們一家四口會有團聚的那一天,我發誓!」

……

黛玉嬌小的身子一溜煙從門扉中滑出,蹲在門邊,听房中有何動靜。

想著娘親心心念念得那個人,黛玉耷拉著腦袋,小臉皺巴巴的縮在一起。

她不高興,不舒服!

一根縴細的手指含在口中,黛玉不停的咬手指,心想她都照著溶哥哥教她的做了,不知道爹爹跟娘親會開心不。

听著娘親不停的哭訴,黛玉身子一抖,手抓著門,就要進去。

「玉兒!」

身後一雙有力的手抱起黛玉冷冰冰的身子,樓在懷中,對她冰冷的臉頰哈著熱氣。

黛玉忍者跳出心口的笑意道︰「溶哥哥你听,娘親很傷心,她在哭,我要進去,我要去看她!」

水溶按捺住黛玉不安的身子,自信滿滿道︰「你放心,敏姨跟林叔叔明天一定會很高興,很開心的!」

黛玉瞪大雙眼盯著水溶,顯然對他的話一點都不相信!

「你一定在騙我,娘親那麼傷心,她怎麼會開心呢?」

黛玉縮著身子,鑽進水溶懷中,默不作聲。

她又做錯了!

她不該生氣,不該生娘親跟爹爹的氣,氣他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個舞兒,爹爹跟娘親最疼她了,她怎麼能這麼想,急匆匆的跑出來,惹娘親傷心呢?

她是壞孩子,她不乖,只會惹爹爹跟娘親生氣的壞孩子。要是那個舞兒的話,他一定不會惹爹爹跟娘親生氣。

黛玉嘟著嘴,水溶全身的活力因子都被抽干。

十年來,他雖是少年,然信念相動間,已不受他人影響掌控,而玉兒就是他的例外,總能一次又一次打破既定模式。就像現在,她一蹙眉,一嘟唇,只是兩個輕微的動作,不需要任何言語雕琢,恍惚間他的心就被掌控,失去自我。

這個小人就是這麼有本事!

待房中安靜下來後,水溶抱著黛玉一步一步往回走,邊走邊模著她的頭,「玉兒,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相信我,明天敏姨跟林叔一定會容光煥發,高高興興的。」

黛玉仔細想著水溶的話,她人雖小,話卻听的明白。長這麼大,溶哥哥卻是沒騙過她。他說了爹爹跟娘親會開心的,就一定會的。

「你不許騙我哦!」黛玉伸出小指在水溶面前晃了晃。

水溶勾唇一笑,伸出小指,兩指交纏在一起,指月復相摩,不願分離。

打著勾勾,黛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相信你!」

比星光還閃耀的光芒,劈開黑色的幕布,水溶整個世界都變的光明。

她相信他,她一直都相信他。

這樣毫無保留的依賴與信任,真好!

「玉兒,你要記住你說的話,永遠都要相信我!」

「那你不許跟別人這麼說話,不許跟別人打鉤鉤,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是永遠嗎?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相信我嗎?」

黛玉思考良久,鄭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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