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溶寵玉心 027 劍奴拔張吐心聲

作者 ︰ 步行街

水溶腳步輕盈,跟在林如海身後進黛玉臥房。踮起腳尖,努力想看清床上的小人。

賈敏手輕如蟬翼,一下接著一下輕輕拍著黛玉背心,口中正在依依呀呀哼著一曲童謠。

黛玉胸脯一起一伏,臉上淚痕漣漣,睡的很不踏實!

水溶抬起的腳步被一張大網網住,在也邁不開來。

那些風干的淚水一滴不剩的流進他的血管中,不停叫囂,全身每個細胞都在疼,讓他連睜眼在看看黛玉的力氣都沒。

他有什麼面目,用什麼身份來說服黛玉跟他一起回龍淵!

他甚是可惡!

「敏敏!」

賈敏瞪了眼林如海,手指搭在唇邊示意他別說話,「丫頭剛剛睡著,小聲點!」

林如海自顧自在黛玉床邊坐下,趴在賈敏耳邊低聲細語,水溶離的還有幾步,也听不清楚林如海到底說些什麼,單單從賈敏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看,他知道自己在無憂谷的日子要不好過。

也對,看著玉兒傷心,叔叔跟敏姨那麼疼愛玉兒,尤其是敏姨,如果不給他一番教訓那還真是不正常。

林如海不斷勸說下,賈敏因震怒而起伏不定的胸脯終于平穩下來,再三深呼吸後,賈敏斜著眼楮瞪視水溶一眼,怒氣沖沖道︰「溶兒你給我過來!」

在無憂谷生活已有三年,這樣的賈敏水溶從未見過,記憶中她一直是溫和謙遜的人,即使胸懷怒意也是微笑的,這一刻那擲地有聲,不容忽視的威嚴之氣,一時竟逼的水溶抬不起頭來。

「敏姨!」

縱使心中憂心忡忡,唯恐賈敏不許自己帶走黛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敏姨!」

水溶不卑不吭的答話,直讓賈敏有氣無處使。

這小子惹的她的小寶貝哭的嗓子都啞了,他竟然還一副無事人模樣,賈敏只覺得怒火中燒,竟然敢有人欺負她的心肝寶貝,她這無憂谷谷主夫人也並非浪得虛名,今天她一定要這小子好看,好好給她家丫頭出惡氣。

「你想帶玉兒去皇宮?」

水溶听的出,賈敏語氣中滿是不屑。

水溶剛張口,準備答話,不等他言語賈敏已然開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這丫頭對別人而言是棵草,我卻寶貝的緊,只要我活著絕不允許任何人帶她出谷。谷外之人皮囊下不堪入目的丑陋,我還不想污了玉兒的眼,太子是尊貴之人,無憂谷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還是請回吧!」

賈敏之言,明里暗里無不在辱罵水溶,自始至終水溶一直謙遜有禮,身子挺的筆直,面上沒有絲毫不耐之色,打起萬分精神仔細聆听賈敏教誨,每一字句他都記在心里。

「太子殿下請吧!」

賈敏直接趕人。

半天賈敏都不曾抬頭,暗藏的怒火翻騰的她只想殺人,這小子這就走了?真叫她有氣無處使。

林如海輕拍賈敏背心,給她順氣,「敏敏要不要喝水!」他問的自然。

賈敏簡直快氣爆炸了,一拳打在林如海胸口,指著她破口大罵︰「女兒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你還這麼悠閑。喝水?真虧你想的出來,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一轉身,見水溶跪在地上,林如海一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賈敏什麼都不管不顧,指著林如海、水溶道︰「你、你!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的越遠越好!」

林如海叫苦不迭,感情老婆找他算賬了?

扯下賈敏衣袖示意她坐下,「那個……」

賈敏手在空中不停的扇來扇來去,一張臉因動怒紅撲撲的,一時間看的林如海什麼氣都沒了。

「有話就說,說完就給我滾出去!」

林如海已經夠低聲下氣的,賈敏毫不買賬,依舊趕人!

「那個,敏敏,溶兒是太子的事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不告訴玉兒也是因為她小,這也是你同意的。女兒性子隨你,最是敏感,谷中除了溶兒在沒別的小孩,你忍心看女兒孤零零的嗎?這三年,咱家丫頭最愛黏的人是誰?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溶兒。溶兒親眼看著她出生,長大,陪伴她三年,這三年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女兒這三年過的很開心不是嗎?」

一席話賈敏沉默不語。

是啊!當初不告訴黛玉水溶太子的事也是她同意的,她只想女兒過的開心些。可現在,看到黛玉擰在一起的眉,皺巴巴的臉,賈敏被林如海勸說下的火苗又竄上來,所幸的是已經好多了。

「敏姨,讓玉兒傷心,讓她不高興,我比誰都心疼。這話你們一定不相信,我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在怎麼疼愛玉兒又怎麼比得過爹爹跟娘親對她的疼愛。盡管你們不相信,我還是要說。到無憂谷的時候我七歲,親眼看著玉兒出生,至今我都記得抱著剛出生的玉兒,我嚇的手都不敢踫她的臉,她就跟個透明人一樣,我生怕一踫她就不見了。玉兒滿月的時候,我抱著她,她依依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雖然我听不懂還是很開心,這種有人陪的感覺你們是不會懂的。」

見賈敏似懂非懂的樣子,水溶解釋道︰「我在皇家長大,雖說父皇的子女不多,也有那麼幾個,宮中最不缺的就是人,到處都是人,尤其是後宮。我兩歲時母後去白雲寺帶發修行,一去五年,直到我走都沒在見過她。宮里人很多,陪著我的卻只有我的影子,我就常常踩影子玩,追著它跑,心想要是追上它,它就不會在跑,就會陪我玩了,卻總是追不上。」

說到著,水溶露出抹苦笑,又飛快消散。

「直到到了無憂谷,看著玉兒出生,她滿月的時候我抱著她,她對我露出第一抹笑,我才感覺到溫暖。玉兒笑的甜甜的,聲音清脆,那麼純淨的笑容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到後來玉兒會走路,她就整天追著我,粘著我不放,我雖然故意逗弄她,說嫌她煩,其實只是害怕哪一天玉兒也走了,就真的剩下我一個人。」

說到這里,水溶終于笑了,「讓我開心的是盡管我故意趕玉兒,她還是黏人黏的厲害,不管我躲在哪,她總是能找到我!就這樣陪著我,跟著我,一跟就是三年。」

水溶恭敬的給林如海與賈敏磕頭,滿懷虔誠,「叔叔,謝謝你帶我來無憂谷,敏姨謝謝你生下玉兒。玉兒就是我的陽光,驅逐我人生陰霾的陽光,我真心期望叔叔跟敏姨相信我,我水溶在此對天發誓,這輩子一定不讓玉兒受絲毫傷害!」

賈敏想起水溶剛來無憂谷那三個月,他整個人就跟木頭冰疙瘩一樣,小小的他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很安靜,安靜的跟空氣一樣,就算消失也沒人覺察。他整日整日不說話,只在書房看書,一連幾天她都見不了他一面。似乎是從玉兒出生起,林如海拉著他說敏姨生小妹妹,叫他來看,情況才好點。也是玉兒一個月大時,她竟然會看到木頭人水溶逗玉兒笑,他自己也笑的開心呢!

賈敏所有的不滿與氣憤都爛在肚子里,林如海扶著他起身,走到門口時,賈敏忽然回頭,對水溶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無暇,閃爍著母性光輝,如陽光照射進水溶心中,暖洋洋的。

「溶兒,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就在相信你一次,等玉兒睡醒,你自己跟她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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