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糜爛的味道霎時便沖到了鼻子底下,燻得她渾身上下的熱血都往頭頂涌。
鎮定了好久,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所以對于枕邊的這個男人,她要勇于面對現實,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深刻的五官如同刀削般俊美,凌厲而霸氣的濃眉下,是如同異域般深邃的眼窩,英挺的鼻梁在透窗的晨曦上打出珍珠般粉潤的白色來,薄唇緊緊抿著,嘴角卻漾著一絲極淺極淡的笑靨,卻透著一股難言的壞壞的味道。
酣睡的安詳俊顏,甚至透著一絲孩童般的稚氣——壞男人和稚氣的幼童,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卻在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演繹得那麼恰到好處。
可腦中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逝,楚楚只是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里見過——想要去捕捉,可後腦卻隱隱作痛得厲害,楚楚微微平復著呼吸,滿臉的潮紅終于慢慢褪去。
不過話說回來,跟長得這麼好看的牛郎哥哥一夜風流,她……其實也不虧。
可問題的關鍵是……晶亮晶亮的黑瞳環視了這個奢華的房間一周,楚楚的身子有些僵︰她錢包里就五百塊,首先不知道牛郎哥哥的價錢是多少,光光付房費就已經要了她的小命了。
思來想去,這為今之計,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掉,最是符合她現在的基本國情。
小心翼翼地將兩條長腿從他的腿窩里抽出,輕手輕腳地拉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滿心阿彌陀佛地禱告著,將他蓋在自己右胸上的大掌給悄悄地穩穩放在了被端。
做完這三件事情,渾身上下不知不覺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微微喘息,偷偷模模地掀開被子,盡量讓自己的動靜壓縮到最小,卻是不想,剛剛果著後背爬下了床,身後一聲低低的輕笑,簡直嚇得她差點沒有炸毛。
「早安!」
顫抖著拉了拉身前的被子,遮住胸口那一抹白艷艷的春光,楚楚僵著脖子艱難地轉過腦袋,抽著嘴角干笑了聲︰「早……早安……」
楚楚啊,你可是一個五講四美三觀正的好青年,怎麼可以吃了霸王牛不給錢呢?!小小鄙視了一下自己,可目光落在對方胸前那一顆又一顆的紅色的「小草莓」上,臉上竟是又不可遏制地燒起了紅雲,連耳根都熟透了。
這才想到,其實昨晚蘇子琰沒說錯︰她確實在胡鬧。
顧非白一臉施施然的愜意模樣,好整以暇地側著身子單手托腮看著她笑。
「那個……那個……你……我想想問……你昨晚的服務,多少錢?」看在牛郎哥哥昨晚也那麼賣力的份上,她也不能白讓對方跟自己嘿咻吧?
欲哭無淚……央央啊,晚節不保的老媽對不起你,你下個月的托管費,媽媽就算接畫稿接到吐血都會給你掙回來的。
目光再次落在他那健碩緊實的胸肌上,肌肉的線條美好有型,充滿力量的美感,窄窄的腰線,連一絲贅肉也無——當牛郎也不容易,干他這行的,估計得常上健身房才對。
楚楚慌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小小的心髒撲撲直跳,忐忑得厲害︰這種極品的牛郎哥哥,估計……不會是四位數吧?!
「啊?」顧非白先是一愣,旋即一本正經的皺著眉尖思量了一番,「多少錢啊……」
空氣里隱約透著一股危險的味道——怎麼她竟是覺得,自己有一種掉進了深坑的絕望感。
「昨晚我們一共三次,一次算一百萬,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