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方鳴海是在高二的暑假。
到張清家玩時,她家里正坐著一斯文儒雅的男生,眉眼看著很干淨,我好奇的坐在一邊等著介紹。張清說,這是方鳴海。我笑著點頭,心里直嘀咕︰久仰久仰!張清媽媽給我端出西瓜,客氣地對方鳴海說︰「謝謝你給清清的那麼多資料,還有你的筆記做的多好,她就是不願學理科,可不學理科怎麼學醫呢!」又沖我們兩個念上了經︰「你們倆學學這哥哥,好好學,只有一年了。看看人家,上了重點,全省理科第四名啦!」我和張清低著頭不做聲。「哥哥!暈死了,張清會喊他哥哥嗎?」
方鳴海回家時我們一塊下了樓,他告訴張清他準備暑期在證券公司打工,提前體會專業的感覺,八月底就去武漢。方鳴海走後我急忙問張清︰「他怎麼來你家了,不怕你媽媽說?」張清把玩著挎包上的中國女圭女圭,不怎麼在意︰「我早跟媽媽說過他,這次他來又是給我送資料,我媽喜歡的不得了。」
「那多好,張清,你就當他女朋友吧,我覺得他蠻好的。」「不好,沒那種感覺!」「你想要哪種感覺?」張清不做聲,我們就這樣在街上逛著,太陽西斜,地上仍是熱氣蒸騰。
我繼續做著說客,雖是第一眼看到方鳴海,可他的種種早經張覃兩人之口,讓我仰慕已久,尤其是那封我悔著沒去復印然後壓個膜的情書,再加上現在知道人家頂著全省第四的頭餃,重點大學準大學生,我有了和覃麗婭一樣的感受,估計我得長時間的仰視著個人了。難道張清做慣了乖女,高中期間絕不談戀愛?我忍不住歷數方鳴海的優點,仿若那個才是我的知交。張清一直沒做聲,隔了好久,張清低低的說道︰「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對他沒這樣的感覺。」
我詫異地看著她,枉我曾經漂移在她生活之外的成人世界,枉我曾自命成熟,不屑于他們的幼稚,十七歲的張清讓我無言以對。
八月份,張清和覃麗婭開始補課了,好像是需要什麼資料吧,方鳴海托他已在武漢上大學的同學買了帶回來,不知張清是否想避開,或是方鳴海不願影響張清的學習,畢竟听說作為當年重點高中的學生會主席,復讀是他不願提及的羞辱,他也不願讓自己心儀的女生重蹈覆轍。他們兩不見面,張清讓我到證券公司去拿。
說實話,膜拜歸膜拜,我真記不清一面之交的偶像是什麼樣的了,證券公司人很多,櫃台後所有人都西服領帶,我惶惑地在大廳走了兩擺,猶豫之後找人詢問,可被我問的那人估計也是初來,並不知道我找的是誰。他旁邊的男生過來︰「是幫張清拿書的吧?」我不得不仰視他,他比我高了一頭。簡單的深灰西服,紅條紋領帶,他穿著也非常得體,重要的還是第一印象中的干淨。
離開時,我仍在嘆息,這麼好的男孩,張清就怎麼沒感覺呢。
作者題外話︰十七歲的紅娘確實不具備這個資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