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不能好好坐下來聊上幾句,大學四年就快結束了,你的心事還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呢。」
「為什麼要和你說?」
「這,大家同學一場,馬上就要各奔東西的時候,怎麼也要互相扶助一下把,蔣介石還知道富不忘本,把孫中山奉為國父呢,難道我們連賊寇都不如嗎?」
「是的,你比得上蔣介石?!」
「我……」,我像個女人一樣任他嘲弄,口中的珠璣不曾想竟一朝淪落,化為囈語塘灑四靡,看來現實畢竟不是夢想,幻飛幻滅都理智得尋常。
「蠢,你,你真的討厭我嗎?」
「去你妹,老子在超魔獸,沒空和你無聊玩笑。」
「砰」的一聲驚雷,原來是對面女生宿舍的同學不小心從二樓摔下去了,我的心也像一塊石頭一樣沉潭冥沒,此時眼前陰雲密布,仿佛看到蠢惑一扔鍵盤,拔出水果刀仰面襲來一般,渾身一顫抖個不停。
「哇,誰掉下去了,誰掉下去了!」癲狂的蠢惑一扔鍵盤,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銀色的物體——原來是手機,他一腳踹開屋門,沖出陽台,險些失足上演新二人轉,猛抽回身不及後怕,便死死地盯住對面的女尸靜默下來。
地上是一具正在蠕動的尸體,身下一灘血跡道出實情,原來她真的是從二樓摔入地面,僅僅手肘擦破了皮,左右連忙派出女生,一齊發力抬起她的四肢,一溜小跑進了底樓。
「原來是這樣啊,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我的西施哇,哥哥心里想死你嘍,要不出來吃晚飯吧,你看天也黑了,百鳥都已回家喂子,我們再磨磨蹭蹭的,可就真要變成終日難通的兩地人嘍……」蠢惑說罷定了定神,長吁短嘆地開門進屋,坐在貼著獸族貼紙的小板凳上繼續戰斗。
「蠢惑,看不出來嘛,你有女朋友啦?」
這時,麻木不仁的蠢惑終于回聲笑開了花,那表情仿佛陝北地里的莊稼漢子,一不留神進了大城,從此邂逅網吧網友,成了一個目不識丁的IT精英,眼看年華匆匆流水,贏得一身笑傲風骨,付村姑。
「你小子嫉妒我了吧,嘿嘿,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讓你嫉妒讓你恨,你就天天做我身邊的一條饞蟲,這樣也好吃些蒼蠅嘍……」
「呸!」
我對蠢惑的回擊就像1928年的關東軍一樣,心無底氣不成舟,我像悵望劉備逃亡夏口般目送蠢蠢拂袖而去,眸中充滿了浩瀚的迷惘。
他的女朋友不是那個從西藏來的喇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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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開學的日子,之前的七天我獨自一人前往北京,像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姑娘,或者說那個珊珊一樣空懷著一腔的豪情賣弄風月,斟酌起月復中半潦薄墨,企圖笑醉紫禁金鑾,故事也就這麼昏沉浮生地無聊匆匆鋪展開來。
其實,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我愛她,我也愛她,我愛她,我更愛她,就像多情的莎翁拜倫畢加索一樣,這個藝術學校培養出來的韜晦著藝術細胞的後現代精英們,就我來說,情感實在是一件讓人歡喜讓人憂的事,她就像做數學題時的糾結,就像浪謁飛舟下的激動,像彈快節奏樂章時的曼妙掙扎,像面對著一個又一個將成未果的夢想時的心跳……我們生來就是為波動的,當我們的生活如電表測量儀上的波浪線般翻騰上下的時候,那輝焰紛飛的紛繁情愫早已艷羨了幾多坎坷幾人憂。
儂本多情,怎會郁結于苦楚,也是多情,才讓你心存心願,叫平淡的時光也企盼起虛名,補妝容。
很多畫家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一生,到老來白頭,辦幾個展覽,出幾本畫冊,也算不枉此生無人知啦,興許就像那王什麼畫家說的︰「億萬人前誰識我,百千年後幾名家。」呵呵,我們但願他能像敦煌莫高窟里的壁畫作者一樣,在風沙埋沒今日膏粱的幾千年後,承托起記憶一個民族時代鋒芒的宏規大任,像山頂洞中的原始壁畫一樣,讓今日的科學家們了解到猿人的造型,也許這些藝術家張掛在美術畫廊里的畢生心血——百來幅畫,未必能逢迎著今日權貴的高度捧揚,而待到來年杏花煙雨,清明時節,則此中精髓,或許會像1億元一幅的梵高文化一樣,為廣大學商感佩于心,也是那時,人民群眾的眼里,無字天書變成了望塵莫及的瑰寶,當時的苦惱精神化為茶余飯後的聊資,共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