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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姨的攻勢結束之後,男輔導員果然像日本人一樣沖過來了。
「哼哼,都已經畢業了還賴在這里干什麼啊。」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盤腿在床上打坐,旁邊是空空蕩蕩的兩個床位,看起來就和古代帝王出巡時車載的椑沒什麼兩樣,羅國立創業未歸,听說是偷渡到香港去了,看來他的人緣比我還好,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就像眼前的便衣男子,雖然修得桃李滿天下,但是一屆一屆的學生都不想懷念他,他是一條游泳的魚,焉能捕捉鴻鵠的身影,虧的是大多數學藝術的同學都認為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鴻鵠,哄來哄去,除了最終發現自己只是愛唱歌的紺羽之鳥外,並沒有修得逞能的地位,甚至不及兢兢業業食餌生子的男輔導員來得踏實,因此不是偃旗息鼓,就是像明天的羅國立看齊,抑或出家做了和尚,便為幾百年後的紅學更添一筆,成了普羅學士們津津樂道的反例。
男輔導員看我緘默無語,突然感到無言以對,接著他滿含同情地放松了面容,走上前來探出長頸,好似意婬地柔聲問道,
「怎麼,還在這里練扛啊,你的爸爸媽媽要擔心你啦,你看這里像死人墳墓一樣,連個鬼影都見不著,你一個人呆在這里盜墓呢,還是夜半起來幽會女鬼啊。」
我仍然閉目默念著稀里糊涂的經文,絲毫沒有動一動眼瞼,男輔導員立在旁邊,感覺自己是听書的僧徒,這樣下去臉都要丟光了,還好此時對面寢室又起恐燈一盞,男輔導員嚇得哆嗦得厲害,順勢跌倒在床頭的椅背上,頓時,他的眼里充滿了紅光,像軍訓時候教官一樣正聲告到,
「不要在這里混日子了,你再不走,我就給你處分!」
「你是不是有病……」我終于說話了,並且還是那樣神氣活現地說話了,雖然我這幾個月被有來無去的魔障纏繞不休,但當我發現自己冥想也找不到根源並且只是比別人更易沖動的時候,我把他轉化成了自己的一種能量。就像愛倫坡做的那個深度催眠的小說模本一樣,我的有強大的能力,導致我的心靈都要為他側目,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因為如此而來的奇異的幻想能力,我感覺自己就是偉大的藝術家或者作者一樣,我再也不同于一般的人了,哈哈哈哈,我每天做夢,每天畫胡,希望能在去留學之前得到更多的靈感結晶,結成一樁樁令人稱奇的作品,我是邁戈爾嗎,哈哈哈哈,我是靈媒,我是靈媒!望著男輔導員漸漸無奈下去的面孔,我朝著他豎起了一個玩笑的小頭,並且有些假寐式地問道,
「老師啊,你說我是考哥廷根大學好呢,還是慕尼黑藝術大學,這兩個院校都有人文藝術學院,都那麼地讓人難以取舍啊……」
「什麼!」男輔導員像那個被深度催眠的男主角一樣,完蛋了完蛋了,身體突然像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萎縮了下去,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變成一灘黃水,但是也差不多了,他佝僂地撲倒在地面,然後支撐起尚余一絲呼吸的體肌,抬起頭來,像看妖僧林雲一樣看著我說,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已經幫你簽約大學生畫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