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後,他把我帶到湖邊,碧綠澄淨的湖面,有幾片枯葉,靜靜的蕩漾著,更增添了山谷的幽美。
「其實,你不必費那麼多的心思,我並沒有怎樣。」
「我只是,想讓你陪我釣魚而已。」他遞給我一根竹竿,絲線下有一條蚯蚓正垂死掙扎。
我微微一笑,坐在石凳上,向湖面拋出引線,平靜的湖面立時起了漣漪,一圈一圈蕩開去。
魚,久久的未上鉤。
我瞥了他一眼,他正在呆呆的看著我,眼神交錯,他慌忙的移開了眼,臉又是一片紫紅。
靜的只听到鳥的鳴叫,靜的只听到心髒的跳動,靜的,讓人有些忸怩。
「從前,有爺孫三人去釣魚。」我盯著湖面,輕輕的講道︰「爺爺釣著釣著,就開始發呆了,正好被孫子看到了,孫子轉過頭對爹爹說,‘快看,你爹又在發呆了,跟個傻逼一樣的。’爹爹听了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兒子臉上。‘說誰呢,你爹才是傻逼呢。’」
他握著魚竿的手簌簌發抖,繼而爆發出爽朗的一串笑聲,平靜後,他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說真的。總是叫姑娘姑娘的」
「我姓奧,叫奧特曼。」我感覺腸在抽筋。
他點點頭,緩緩的重復著︰「奧特曼還從沒有听過如此怪異的名字,跟你也算配的。」
「啥啊?」我撿起一塊小石子,扔了過去。
「女人,那是我們的晚餐啊!」他有些惱怒的站起身子,巴巴的望著湖面。
「也?我剛才沒扔石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釣上來,一扔石子,就說有魚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完,他先笑了,眼楮晶亮透澈,「要不,你先回去,風還是很涼的,小心著涼了。」
「沒事,我陪你釣吧。」
在太陽下山前,我們總共釣到六條魚,四條是他釣的,兩條是我釣的,也算是收獲頗豐。回竹屋的時候,夕陽斜照著,印在人的臉上,紅彤彤的一片。
晚上,一條魚被清蒸了,一條魚被紅燒了,還有一條魚做成了魚湯,另外三條曬成魚干,我笑著對香如說,魚干曬好以後,可以當做尚方寶劍的。她問︰「什麼叫做尚方寶劍?」
我說︰「就是懸掛在上面的寶劍,用來降妖除魔的。」
蕭爺第一次喝起了酒,見我如此說,大著舌頭道︰「我說,奧奧特曼,你,你就是不用寶劍,也,也可以,降妖除魔了。」
香如識趣的退下,他晃著酒瓶,低低的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你醉了。」我站起身,拿走他手中的酒瓶。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繼續唱道︰「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他的臉緩緩靠近我,我卻被他反握著手,一絲不得動彈,灼熱的氣息吹拂在臉上,我感到萬分慌亂。
「香」
他的唇壓住我,舌尖靈活的探入我的口內。
「不」我狠狠心,一口咬下去,舌尖立即傳來血的腥味。
「啊」他狼狽的捂著嘴,卻無比頹廢的滑坐到地上,輕闔上眼。
「香如!」我迅速站起來,「將你家公子扶到客房休息。」
「不用了。」他搖晃著站起來,出得門去,余一身落寞寂寥的背影,讓我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