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總裁的御用戀人︰兼職小嬌妻 激烈的快樂【77】

作者 ︰ 晨露嫣然

一快樂,二個人世界

風呼呼地拍打著木門,滋——一聲,電燈閃了閃,滅了,停電了!屋里陷進了一片黑暗,一絲月光和星光都沒有,喬莫伊往他懷里躲了躲,心里緊張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

莫澤睿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咦,你不困嗎,我要睡覺了。」

要讓喬莫伊在他面前親口承認某些事實那太為難,她干脆裝傻,捂住了耳朵,鴕鳥一樣鑽進了被子最里面。

他的手從背後摟過來,呼吸沉沉地在她耳畔回響著,風聲,越來越大。那個被篡改的名字慢慢攥成一大團疑雲壓在他的心頭,林雅逸真的是這樣手段淺薄低劣的人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追問,她這才小聲問道︰

「這房子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我昨天看過四周的環境,這里離塌方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泥石流沖不到這里來。」

莫澤睿的眉微微擰了擰,新修的護坡,新修的路,居然說毀就毀了,這算什麼破豆腐渣工程?他模過了手機,想查查電子郵件,這時才發現,已經徹底沒信號了。茫茫大山,最近的鄰居在幾公里遠的地方,這里,除了他和懷里的她,只有院里的狗和牛是會呼吸的活體,風雨聲肆虐著,大黃狗都不願意哼哼了,躲進了屋角的稻草堆里。

她的呼吸又輕又急,他坐起來,用打火機點燃了放在櫃子上的半截蠟燭,有點光,會讓她的緊張緩解一些。喬莫伊的手腳冰冰涼涼的,發絲濕漉漉地纏綿在他和她的身體之間,他躺回她的身邊,伸手抱她,讓她緊窩在自己的懷里。

大難來時的互相依偎,他從未想過會和某個女人一起經歷這樣的事,她明明很害怕,可是依然裝得很勇敢的樣子,他看得懂她,不管多傷心多艱難都是這樣,面上絕對裝得無所謂。可是,莫澤睿突然就心痛起來,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這樣硬撐?

「蠢東西。」

他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換來她的一個猛的激稜,對于他的觸踫她敏感得讓他有些失控。

「你別咬我。」

喬莫伊輕聲說著,伸手想去扒開他的臉。

「這叫吻,不叫咬,這也不會分,你怎麼做偵探的?」

他低啞地說著,一個翻身就壓到了她的身上。

「喂,這是別人家里,這是別人的床,你愛好沒這麼特殊吧?」

喬莫伊頓時就糾結起來,她可沒這種膽量,在別人的床上滾來滾去,主人突然回家怎麼辦?

「我記性不壞,昨晚老人家說了,這是他女兒的床,他女兒好幾年沒回來了,被套床單都是新的,大不了,我明天把床也買下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回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也應該去村里看熱鬧了,這麼大的風雨他們會留在村子里。」

他的手不空閑,在她柔滑的肌膚上面游走,享受著指尖傳來的柔軟感覺。

「你這個人——唔——」

她的話被他的吻吞掉,他討厭她在纏綿之前叨叨不休,關鍵是拒絕他的叨叨,難不成他真沒讓她享受到性的快樂?

「你好變態。」

他的吻已經游走過了她的胸前,落到了她的小月復之上,她喘著氣,扭著腰,想擺月兌他的鉗制,他的舌尖在她的肚臍上打著轉,弄得她又癢又燥熱,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你敢說我變|態?」

他的臉有些綠,夫妻恩愛不就是這樣?模來模去親來親去的,到她面前居然成了變|態!她到底會不會當人家老婆?

「那你就好好睡覺。」

喬莫伊漲紅了臉,縮起身體來,她怕了他這樣的挑|逗,用不了多久,她又要「瘋」了,他可不想他以後拿著這種事當把柄來嘲笑她。

「我讓你好好睡!」

他的桃花眼里火苗灼灼,伸手就拉開了她的雙手,壓在頭頂,膝蓋頂在了她的腿間,不輕不重地摩挲著,隔著薄薄的布料,喬莫伊暗道了聲糟糕,就听到了他的低笑聲,他太知道怎麼讓她軟化下來了,這樣稍顯粗暴卻直接之至的接觸讓她血液加速,呼吸急促。

「還要不要睡?」

他眯了眯眼楮,俯下來,臉在她的眼前放到最大,四目相對著,喬莫伊吞了吞口水,小聲說了個字︰

「要!」

「真要嗎?」

他笑,可是喬莫伊怎麼看,都覺得笑得太邪氣。

「要!」

「滿足你。」

他壓低了聲音,听上去充滿誘惑,還未待喬莫伊反應過來,內|褲就被他扯下來了。

「你、你——」

「你說要的。」

他低笑著,毫不客氣地刺了進去。

「莫澤睿,你丫的只會佔我便宜嗎?你就沒別的女人可以去滾床單了?」

喬莫伊拖著哭腔說道,本來就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還要把身體都淪陷掉,今後的日子有多慘,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了,嘶要過那種望眼欲穿日夜盼夫歸的日子!

「喬莫伊,你真是——」

真是會掃興,真是會打擊人,真是會把老公往外推,居然讓他去找別的女人上|床,他氣惱地握緊了她的腰,重重地一撞,換來喬莫伊小聲的尖叫,當然,這不是痛,她的雙頰紅得像一朵怒放的薔薇花,花瓣絲柔地向他展露著媚顏。

「你真粗魯。」

帥住了他的肩,管他的,死就死吧,自己的男人,不睡白不睡——真的毅宜別的女人嗎?她喬莫伊才不要犯傻,要讓他每天回來乖乖交作業,最好把他榨得干干的,出了門讓他沒力氣再應付別人,喬莫伊,你才是他的正牌老婆,為什麼沒勇敢把他拿下?

拿下、拿下——拿下這個壞男人,讓他乖乖地愛自己。

她微眯了一下眼楮,拱起腰來,去迎合著他的沖擊,享受著他帶來的快|感。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比別人差,喬莫伊,你一點也不比別人差!

他只是有錢而已,他也只是普通男人而已,為什麼不能愛自己?他不是說了,和鄭清歌分手了?鄭清歌和他是過去,自己就要把她徹底從他腦中趕走,從此,只有喬莫伊。

便是,某天,真的輸,她也不後悔——

他在她的體內暢快的進出,她第一回主動迎合了他,在他的沖擊之下搖擺腰肢,木架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兩個人就在小屋里原始而熱情的糾纏著,熱情的汗水源源不斷地從兩個人的身體里涌出來,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小野貓。」

**末梢,他滿足地低嘆著,她熱情上來的時候,如此美,如此媚,如此真實,嘶掩飾她真實的感受,緊貼著他的身體,雙腿像藤蔓一樣,妖|嬈地纏上他,給他最直接的刺激,讓他興奮至極。

「那你呢,你是大野豬。」

喬莫伊不客氣地笑了起來,煞風景地送了他一個稱呼,莫澤睿嗤笑起來︰

「看來,你的勁還足得很。」

「是啊,你不是很強悍?」

喬莫伊咬了咬唇,向他拋媚眼,學著網上學來的眼神表情,莫澤睿撲哧就笑出了聲,伸手拉住她的臉,笑著說道︰

「你眼楮抽筋?」

「你才抽筋。」

喬莫伊挫敗極了,自己實在沒有這方面的實戰經驗啊,改天得對著鏡子多練練才行。偵探生涯告訴她,世道變了,光靠美食抓不住男人,男人是食色動物,不光要控制他的心,還要控制他的身,榨干他才是王道。

莫澤睿從她身上翻下來,手指還留戀地在她的肌膚上輕撫著,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耳畔,每回和她一起享受的性|愛都讓他感覺滿足。他覆了薄繭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輕撫著,瞌睡大神很快造訪,喬莫伊沉睡過去。

嗚嗚——

朦朧中,莫澤睿听到了陌生的哼聲,還有暖暖的東西在他臉上拱來拱去,他擰了擰眉,他並不喜歡早上有人吵他,微睜開了些眼楮,眼前那腦袋放大,只見那只大黃狗正瞪著他看著。

「滾開。」

他一驚,連忙坐了起來,伸手一模,身邊空空的,喬莫伊早就起去了。窗外還是陰天,不過風雨已停。

「喬莫伊。」

他抓過了衣服穿上,快步走出了屋子,他得趕快洗洗手臉,免得過敏就慘了,討厭的狗,為什麼要跑進來舌忝他的臉?

「莫澤睿,我們慘了。」

一到屋前的小坪上,就看到喬莫伊盯著前方發呆,他走過去,也鐵青起了臉,那條盤山公路毀得厲害,一段一段地塌成了半條道兒,沒塌的地方,也堆了許多泥石,這條路的質量,太豆腐渣了,看樣子這工程的負責人要有麻煩了,不過現在遇到麻煩的是他和喬莫伊,手機沒信號,公路修通看樣子得要一段時間,他和喬莫伊被困在這里了。

咕咕——

肚子里響了起來,是喬莫伊的。

「我去做飯。」

她揉了揉肚子,深吸了口氣,快步往廚房走去,廚房里有苞谷,有大米,屋子旁邊有一小塊菜地,青菜被大雨洗過,倒是青翠欲滴,無污染極環保的好東西啊!只是喬莫伊是肉食動物,她想吃肉!眼珠子咕嚕一轉,盯住了雞窩里的大母雞,立刻就轉身拉住了莫澤睿。

「你干什麼?」

莫澤睿正彎腰,用井水洗臉,被她一拉,井水灑了一地。

「去,捉只雞!」

喬莫伊指著雞窩,雙眼發光。

「自己去。」

莫澤睿可不想踫那些毛茸茸的東西,他一想就起雞皮疙瘩,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繼續用力擦著臉。

「你這男人!」

喬莫伊眨了眨眼楮,果然是佔完了便宜立刻翻臉不認人了啊!恨眼地瞪了他一會兒,喬莫伊只好揪了幾棵大白菜,進去做飯,生火做飯這事難不倒她,當時下鄉作義工時,她特地向村民學過用這種大灶,不多會兒,廚房里就傳來了米香。

莫澤睿沒閑著,先去路上察看了一下,又在附近走了一會兒,想找一個手機有信號的地方,可惜手機信號已完全中斷,在附近繞了一大圈也沒一點收獲,倒是被遠處那鄰居家的狗給攆了好遠。在這里,莫澤睿他不再是身份顯赫的經濟王國的掌門人,他襯衣皺了,皮鞋髒了,一身狼狽,只是一個一籌莫展的普通人。

走回小屋,喬莫伊已經做好了飯,正在等他。

「吃吧。」

見他臉色不好,喬莫伊也沒多問,只是裝了一碗飯給他,一碗青菜——還是一碗青菜,這是莫澤睿活到二十八歲吃得最簡陋的一頓了,前晚在這里主人還殺了只雞給他們呢。

「等會兒,我去那邊看看他們有沒有座機。」

喬莫伊兩盤青菜也吃得香,一面大口往嘴里扒著飯,一面看著遠處的「鄰居」含夯清地說道。莫澤睿擰了下眉,他並不樂觀,就算是有座機,恐怕線也斷了,遠處那倒塌的電線桿就是證明。

「我燒了熱水,你行洗洗,把衣服換掉。」

喬莫伊用眼角看了看一邊的椅子,她在主人的衣櫃里找出來的,藍色的布衣,衣角打了個補丁,可是比他穿著這一身髒衣要好吧,泥巴都濺到他的腰上了。

「你讓我穿這個?」

莫澤睿的臉綠了綠,別人的衣不說,還是這樣的——款式!

喬莫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你還指望我拿一套名牌衣來?湊和著吧,還不知道路什麼時候能修通,你不會打算一件髒衣服穿到底吧?莫大總裁,我們現在是落難,你知道什麼是落難嗎,你應該慶幸我們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場所,而不是露宿野外,有你這麼挑的嗎?你愛穿不穿啊!」

她一面說著,一面挑了一片青菜丟到腳邊,那大黃狗立刻過來吃掉,又巴巴地仰頭看向了莫澤睿。他的臉色早就黑極了,他只問了一句,她就說了一大串,怎麼,以為昨晚一夜溫存,就能向他指手劃腳騎到他頭上了來?她吃得香,根本沒看他的臉色,不知道他已經瞪著她好半天。

「汪汪——」

見莫澤睿沒有分給它菜吃的意思,大黃狗不高興了,大叫了起來,這可是它主人的大白菜,居然敢不分給它吃!它狂吠著,沖他直瞪眼,還拿爪子去扒他的腳。

「喬莫伊你還不快讓它出去!」

莫澤睿立刻就伸腳,往外扒那只狗,這會兒覺得身上都癢了起來。

「哦。」

喬莫伊反應過來,這臭男人對狗過敏的,她連忙起身把狗轟出去,再扭頭一瞧,他的臉色真的太不好了,別是又過敏了吧?

「喂,你沒事吧?哪里癢啊?」

見他放下了碗,開始撓胳膊,她嚇到了,走過來就幫他來撓癢癢,軟綿綿的小手探進了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胳膊上亂撓著,一絲麻麻癢癢的感覺就在他的心里炸開來。

「還不去打水!」

莫澤睿眯了眯眼楮,不耐煩地催促著她,喬莫伊哦了一聲,提著大木桶就打井水去了,不多會兒,就提了半桶井水搖搖晃晃地進來,又舀了熱水加進桶里,這才喘著氣對他說︰

「好了,你趕快洗洗。」

莫澤睿月兌了衣,往椅子上一丟,正要解皮帶時,喬莫伊已經快速轉過身,非禮勿視,嘶要長針眼,他嗤笑起來,弄得像是她沒見過一樣。

嘩啦啦的水聲傳過來,他懶懶的聲音傳過來︰

「過來,給我擦背。」

「自己擦嘛!」

喬莫伊搖頭,一句話未說完,濕淋淋的毛巾就丟了過來,正打在她的腦袋上,她惱火地一扭頭,只見他赤|果著,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平角的短褲,身材好得讓她直吞口水,結實的胸膛和月復肌,四肢修長勻稱,寬肩窄腰——上天沒眼,干嗎讓他有錢又帥,還要給他一副好身材?好事讓他佔盡,太不公平!

「看夠沒?沒見我身上起疹子了?」

他沒好氣地說道,喬莫伊這才走過來,低頭仔細看著他的身上,光滑的小麥色的肌膚,哪里有疹子?

「這里啊!」

他拉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喬莫伊眨了眨眼楮,迅速明白過來,這丫的,就是想戲弄她罷了。天高皇帝遠,叫天天不應,這里的環境完全有利于他把她吃干淨連骨頭渣子也不用剩下。

「喂,做人要有分寸啊。」

喬莫伊往回抽著手,小聲說道。

「什麼叫分寸?快點幫我擦背。」

熱水淋在身上,莫澤睿只感覺到享受,或許他應該放松一下了,就當這次是一回不同尋常的度假,雖然沒有美酒相伴,但是喬莫伊在他身邊也是極好的伴侶,更能讓他開心。

「你真是皇帝的命。」

喬莫伊咬牙罵了一句,拿著毛巾就給他擦了起來。

「我也給你擦?」

他扭過頭來,桃花眼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意。

「滾!」

喬莫伊眼楮瞪圓,一點也不溫柔。讓他擦背有什麼好事,到後來又成了吃她豆腐。

遠處,青山如黛,陰沉的天空漸漸又飄起雨來,打濕了發絲,他挺拔的背上水珠滾動著,這是她的丈夫呵!喬莫伊突然就有了種沖突,想問他,要不要真的和她一起過日子?她會做飯也長得不錯,他可不可以從此收了心,只和她在一起?

「莫澤睿——」

她囁嚅了一下,剛開口,就听到他說道︰

「喬莫伊,你的手在干什麼?」

她怔了一下,魂魄回歸,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在他的**上揉來揉去的,而毛巾早就掉在桶里了。

「你能不能專心一點?」

他彎腰撈起了毛巾,擰干了,轉身看著她,低聲說道︰

「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沒什麼。」

喬莫伊把念頭全吞回去,拿了衣服遞給他,莫澤睿猶豫了一下才穿上了這套衣,方領的藍布衣,又短又小,尤其是褲子,他有一米八的身高,這褲子才到他的腳踝處,又小,緊緊地繃在身上,像九分褲。

 嚓——

拍照的聲音,他一抬頭,只見喬莫伊一面忍著笑,一面使勁地擦著手機里的拍照鍵,這形象一定要拍下來,今後如果莫澤睿再敢嘲笑她,她就拿這個出來,狠狠地笑話他。

「拿來!」

他大步過來,伸手找她要手機。

「不給。」

喬莫伊蹲下去,把手機緊緊地護在懷里。

「喬莫伊,我警告你,你不刪掉看我怎麼收拾你。」

莫澤睿狠狠咬牙,用力地扳住了她的肩,把她提了起來,喬莫伊緊緊地護著手機,尖叫著說道︰

「我不刪,你先把那天的東西刪了再說。」

她可沒忘,那段錄相還在他的手上呢!莫澤睿拉長著臉,不客氣地把她往椅子上一按,她苗條嬌小,在他的魔爪中像布女圭女圭一樣,司來就忙了一上午,此時一陣拉扯,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一雙美麗的眼楮閃亮極了,紅潤的唇微嘟著,分明生氣,卻又嬌俏得可愛。

「真不刪?」

他收了點力氣,真弄痛她就不好了。

「不刪!」

喬莫伊態度強硬,他能拿她怎麼樣?床上那回事已經不能威脅到她了,難不成他還敢打她?

「別後悔!」

他眯了下眼楮,喬莫伊頓時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從他身上肆意揮灑出來,他整人的手段一向高明,喬莫伊的小心肝顫抖了一下,差點就投降時,只听有人向他們大聲喊道︰

「請問,是不是莫先生和莫小姐?」

二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拎著雞的男人正匆匆向他們這邊跑來。

「請問您是——」

喬莫伊從他的魔爪里月兌身,連忙迎向來人。

「我住在那邊,也姓王,昨天在村里的會上看到過莫先生,老王頭昨晚上沒和我們一起回來,估計這會兒還在村里,電線桿倒了,我送點蠟燭給你們用用。」

那人遞來一只小塑料袋,又把雞遞過來。

「這是我剛宰的,莫先生,莫小姐給你們晚上吃。」

「這多不好意思。」

喬莫伊接過來,又用手肘踫了踫莫澤睿,示意他付錢,可是莫澤睿卻已經側過了身,不看對方,這臭美的,人家也是大男人,你長得再好穿得再好,也不會看上你啊!喬莫伊在心里狠狠鄙視了一下這臭美的家伙,伸手就從他的兜里掏出了錢包。

「不用啦,莫先生給我們村里做了這麼多事,請莫先生吃一只雞還能收錢?有什麼事你就在這里舉個火把,我看到就會過來。」

王大叔憨厚地搓了搓手,沖喬莫伊笑了笑,轉身走了。

「謝謝您啊王大叔。」

喬莫伊沖著王大叔的背影大喊了一聲,然後拎著雞快活地往廚房走,語氣輕快地沖著莫澤睿說道︰

「偉大的莫總啊,托你的洪福,晚上有雞肉吃,真是太好了。」

什麼女人,一只雞也讓她開心成這樣?莫澤睿過慣了飯來伸手的日子,當然沒想過要去幫忙,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玩手機,砰砰砰的,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嗡嗡的她哼小曲的聲音,反正袒清歌詞,因為手里在用勁,這聲音還有些拐彎,不過,還挺好听。

他放下了手機,側臉看向了窗外,天氣還是陰沉沉,不見轉好的跡象,開始腦中還亂七八糟地想著工作和生活里的許多事,此時卻突然都放開了,心里一片平靜,或許有時候停一停腳步,才是解決事情最好的方式。

啊——

突然,廚房里傳來了一聲尖叫,他心一緊,一躍而起,幾步就沖進了廚房,只見喬莫伊高舉著菜刀,人爬到了飯桌上,盯著牆角不停地尖叫著。

「什麼事?」

他過去,只听到它抖著說道︰

「有蛇啊,莫澤睿,快把去把蛇趕走!」

蛇?他定楮一瞧,真的是一條小小的菜花蛇,不過大拇指粗,盤踞在門邊,泛著綠光的小眼楮正盯著他看著,他迅速抬腳,把蛇給踢了出去。

「好了,下來。」

他走過去,伸手把她從桌子上抱了下來,喬莫伊低著頭縮在他的懷里瑟瑟地發著抖,看樣子是嚇壞了,昨兒晚上那樣的危險,也沒見她抖成這樣啊!他擰了下眉,從她手里接過了菜刀,千萬別抖得把刀砍到他身上才好。

側臉,砧板上的雞肉已經剁了一半,還有一半正探著一只雞爪指向天空。

「你去休息,我來吧。」

他扶她坐下,挽起了袖子,刀比劃了幾下,才用力地剁了下去。

堂堂莫大總裁,剁雞肉!

喬莫伊立刻模出了手機又照了幾張,這下她學聰明了,早關了照相機的聲音,無聲無息,又留下他百年難得一見的「俊影」。

「莫澤睿,謝謝你。」喬莫伊收好了手機,托腮,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突然小聲說道。

「嗯?」

他側過臉來,迎向她的目光,小丫頭臉上紅紅的,帶了些羞澀的味道。

「謝謝你昨天背我。」

喬莫伊笑了笑,真的沒有想到過,他會背著她拼命地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只覺得天崩地裂,雙腳發軟,直到爬到他的背上,她的心才安穩下來,多大的雨,多大的雷聲,她在那一瞬間都不怕了,丈夫,原來真的可以為老婆撐起一片天的,那麼,她和他也算是生死相依了吧?

「笑什麼,覺得你牙齒夠白?」

他一刀下去,剁完最後一塊雞肉,居然抓起一邊的油,往里面倒了點,看架勢是想炒菜。

「你會?」

喬莫伊忘了理會他剛才的諷刺,蹭地站起來,驚訝地看著他。

「這有什麼難。」

他搖頭,不就是把菜往鍋里丟,油鹽醬醋倒下去,而且他看這里除了最簡單的調味料,也沒什麼可以講究的,反正統統一頓煮就行了。閑著也是閑著,嘗嘗從未有過的生活也是件有趣的事。

「那你做飯啊,我出去——喂牛!」

她轉身,腳步輕快地出去了。

「喂!」

莫澤睿連忙想制止她,可是她跑得比兔子還快,沒幾步就真跑到牛棚邊上去了。他擰了擰眉,左右看了看,就抓起了鹽往鍋里倒去,想難倒他,大不了,大家都別吃!鍋里滋溜滋溜地冒著煙,他看了會兒,覺得油是不是放得少了點,抄起了油就往里面倒去——轟,柴火正旺,這下子好,鍋里都竄起了火苗兒,他嚇了一跳,連忙拿起鍋蓋就蓋了上去,只听到里面 哩叭啦地響著,他再也裝不下去了,晚上一頓白菜吃得他雙眼發黑,可不想晚上再吃白菜,丟了鍋鏟,他大步就往外走去。

剛想出聲喊她,就見到她動作有些怪異,他把聲音吞回去,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小青,你乖乖的,晚上再出來。」

喬莫伊一邊用棍子把那條小小的菜花蛇扒進草叢里,一面輕聲說道︰

「你听著,要好好配合你伊伊姐,呆會兒喂你吃雞肉,否則我就扒了你的皮煮湯喝。」

「你覺得它會吃雞肉?」

剛說完,喬莫伊就听到有人在她耳邊陰惻惻地說道。

「可能吧,我沒喂過蛇!」

她下意識地答完,然後猛地側過臉,和他互相瞪著,然後干笑了兩聲,尷尬地說道︰

「那個,我發現這蛇一點也不凶哎,可能是沒毒的吧!」

「蛇不凶是吧?」

莫澤睿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先前她嚇得那樣花容失色、可憐兮兮是裝出來的,她分明就是想支使他干活!

可是,喬莫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人見了蛇不是應該嚇得魂不附體嗎?你居然來叫它小青——

「啊,天氣真好!」

喬莫伊扔掉了手里的木棍,雙手背起來,仰頭看著天,大步往廚房里走去。

莫澤睿無奈地搖搖頭,他這個老婆實在太與眾不同了,完全不能以尋常女人的思維來審視她,否則被整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他。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只聞到一陣陣糊味兒沖進了鼻中,喬莫伊臉色一變,沖到灶邊掀開了鍋蓋,頓時就尖叫起來︰

「莫澤睿,你不是會做飯嗎?這是純天然無污染極度環保的老母雞啊,你簡直暴殄天物啊,我的雞肉啊,你陪我的雞肉啊!」

鍋里,一片黑糊糊的,哪里還看得出是雞肉呢?

這個晚上,他們的晚餐是,一碗青菜,再加一碗青菜!

天黑了。

兩根蠟燭點燃,燭光在風里輕搖曳著,喬莫伊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沒有電,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游戲,不能逛街,還吃了一肚子的青菜,還要面對莫澤睿的黑臉,這日子好難熬。

可是,這是她和莫澤睿兩個人的世界啊,全世界只剩下她和莫澤睿!

肅過臉看了一眼他,為了省電,手機已經關了,關機的時候是七點多,現在外面已經被夜釅釅籠罩,依然無星無月,天地靜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在輕響。

「莫澤睿,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古時候大家那麼愛生孩子了。」

喬莫伊翻了個身,突然吃吃地就笑了起來,莫澤睿也翻了個身,側身躺著看著她,等著她的稀奇古怪的言論。

「沒電啊。」

喬莫伊笑聲更大了,莫澤睿只楞了一下,眸色立刻就幽深了起來,她在暗示他什麼嗎?喬莫伊沒等來他的笑聲,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收住了笑,往床邊挪了挪,小聲說道︰

「只是笑話,別無他意,請勿誤解。」

「喬莫伊,你勾|引我。」

他的唇角,笑容已經邪惡,略帶了些魅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而且現在真的沒電,你不覺得無聊嗎?」

莫澤睿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手指靈巧地抄開了她胸前的衣扣,把手伸了進去。

「我們可以吟詩作對,我們可以講故事,不如,你講講你小時候的事給我听啊。」

喬莫伊連忙抓住了他的手,還不知道要在這里等幾天,她今天白天算過了,這幾天是危險期,要是來不及吃事後藥就慘了,莫澤睿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你先講。」

他的態度和語氣分明是敷衍,手早就不安份地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輕輕地揉捏起來,指尖的薄繭在她胸前引來一波又一波細小的電流。

「你把手拿開我就給你講。」

喬莫伊無奈地說道。

「你講得好我就拿開。」

他不退步,干脆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吻住了她的耳垂,擺明了是想開始纏綿。

「那,你听好了。我小時候,很喜歡和院子里的小女孩們玩,可是她們都躲著我,有一她們在跳皮筋,我就拿了媽媽給我買的巧克力去討好她們,想讓她們帶我一起玩——」

她的語氣頓了頓,莫澤睿的手停了下來,盯住了她的臉,她的語氣有些悲傷,這是他從來沒听過的。

「可是她們把我的巧克力吃完之後,還是不肯和我一起玩,我傷心極了,回去問我媽媽,這是為什麼,是不是我長得太難看,我走到樓梯口,听到兩個阿姨在聊天,說的就是我,他們說,我是媽媽和別人的私生子,所以爸爸才會一直討厭媽媽,還在外面找女人,原來大家一直都知道爸爸在外面花天酒地,媽媽為了我一直都是在忍耐。可是莫澤睿,我怎麼可能會是私生子呢?我小時候摔斷過手,是我爸給我輸的血,他明明知道的,為什麼他會為了個小三,就能顛倒是非黑白,就可以拋棄妻子和女兒呢?」

莫澤睿從她的身上下來,把她摟進了懷里,輕吻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

「講得一點也不好听,你說怎麼辦?」

「涼拌。」

喬莫伊小聲說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和他說起了這件事,就在剛剛,這件事突然闖進了腦中,她下意識地就月兌口而出。

「不過,我看你確實也沒多少朋友,為什麼?」

莫澤睿低聲問道,依著她的性格,應該有很多朋友才對。

「我十歲之後就經常轉學,一個地方呆不了多久,分別的次數多了,我就不敢再投入感情,每回和好朋友分開,都要哭得慘兮兮,我的眼淚多可憐啊,就這樣被我留在了異鄉。後來回到C城上大學,我也不想再讓媽媽一個人辛苦,就開始利用課間時間打零工,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了,也沒機會和那些同學到處玩。」

她聳聳肩,C大是有名的貴族大學,若不是白若蘭想回家鄉來,她也不會選擇這所大學,女孩子們都忙著化妝逛街保養認識有錢的男孩子,以便大學畢業就能嫁個好男人,可嘶同,艘里沒錢,人卻長得漂亮,男孩子們常來給她送花,這讓她和這些有錢小姐們格格不入,所以很自覺地離她們遠一點。

不過,她老媽由此獲得了商機,干脆開了間花店,這之後她也不再拒絕男孩子的花,而是直接拿回店里,再賣掉!那些男孩子為了多見到她,也會有事沒事店里轉一轉,為了討好老媽,也買點花走,她的伙食費就從這里面出來了。

莫澤睿嗤笑了一聲,這母女兩個還真是生財有道,原來白若蘭開花店的最初原動力是這個!

「你呢?」

喬莫伊翻了個身,仰頭看向他,燭光印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的臉龐,陡然間有種陰郁的味道在他的眼里彌散開來。

莫澤睿目光暗了暗,沒出聲。

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都處于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里,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白若蘭。

「說嘛,你不能白听我的事。」

喬莫伊搖了搖他的手臂,笑著說道。

「睡覺。」

不料,他卻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翻了個身背對向她。

「小氣鬼。」

絲絲縷縷的失望佔領了喬莫伊的心,這個男人並不想和她分享過去,說明,他並沒有喜歡上她。

莫澤睿,你不喜歡我嗎?她環住了了的腰,在心里默默地問道,他握住了她的小手,沒再推開她,反而用了點力,握得她的手有些痛。

犢不喜歡,別踫我

第二天,天放晴了,陽光落在腳下,空氣里都是青草的香。

喬莫伊和莫澤睿一前一後走在小路上,泥早就糊滿了他們的鞋,天已經放晴了,他們去路上看看路況如何。

喬莫伊早上煮了兩個玉米,此時正啃得香。莫澤睿不肯吃,他對早餐一向要求得苛刻,若不合口味,他是絕不肯吃進肚的,何況讓他一個大男人捧著一個玉米,一邊啃一邊走路,太損形象了!

那就餓著吧,反棧是餓著她!她又啃了一長溜規則的齒印,抬頭看向了他筆直挺拔的背影,自從昨兒晚上自己要求他講過往之後,他就一直黑著臉不肯理她,郁悶!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修得通路哦!」

喬莫伊輕聲問道,也不知道媽媽情況怎麼樣了,她千萬別替自己擔心才對。

「如果快也要一個星期。」

莫澤睿用力一蹬,爬上了小坡,站在高處看向遠處,目之所及,路一截一截的斷掉,好像一條被啃斷了身體的蛇,軟趴趴地附在山體上。

好在通車不久,下雨的時間沒有班車上來,塌方的地方也只有他們一輛車,應該沒有人員傷亡,否則這工程負責人的責任更大。

叮叮——

手機居然響了起來,是短信,這里有信號!兩個人連忙都拿出手機來,喬莫伊的是媽媽和林雅逸發來的,他的就響個不停,一大堆短信不停地往手機屏幕上涌。

喬莫伊連忙給白若蘭回電話,可惜信號太弱了,斷斷續續,鈴聲都像被打了結,更別提說話了,她只好掛斷,發了個短信過去,告訴她自己很好,不用擔心。

他就不同了,手機快沒電,短信又冒個不停,只來得及看幾個,就直接黑了屏。另一塊電板在車上,現在跟著車一起葬身泥下。

「用我的吧。」

喬莫伊把手機遞過去,反正是他買的手機,還給他都行,他搖頭,信息都存在手機上,換了卡也沒用。

「如果你不想等,我們可以走下去,我看這天氣也不會下雨了。」

喬莫伊又說道。

「你可以嗎?要不你在這里等等,路修通了,我來接你。」

莫澤睿沉吟了一下說道,他確實不能等上一個星期,唯今之計,只有冒險走下去。

「我可以,我也想看媽媽,我們去問問那位大叔,看有沒有別的路下山吧。」

喬莫伊連忙說道。

「走吧。」

莫澤睿跳下小坡,拔腿向那位鄰居家走去。

看著近,走起來卻挺遠,在林子里竄上爬下,喬莫伊就氣喘吁吁起來,跟不上他的腳步。跳過一道小溝,她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莫澤睿停了下來,伸手拉住了她,低聲說道︰

「別這麼笨。」

在他眼里,她真這麼蠢這麼笨?她冷下臉來,沉默地抽回手,盡量快步地走著。以為經過前天昨天,她會和他變得親密一些,原來只是她一個人的錯覺。可是,他的手又探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用力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整個抱進了懷里。

「怎麼這麼愛鬧脾氣?喬莫伊,我不可能時時刻刻來哄你,想做我的女人就要學會這一點。」

他微擰著眉,不悅地說道。

喬莫伊有些啞然,這像是夫妻相處之道嗎?他的意思,是她要貼上他?想做——他的女人?她有些委屈起來,她淪陷了自己的心,可是換來的只是他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他要的只是一個能陪他睡覺的,听話的女人罷了。

「放開我。」

她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扭頭就往那戶人家跑去。

一只大黑狗從那戶人家的院子里竄了出來,沖她狂吠著,她伸腳就攔了過去,大聲吼道︰

「走開,找你家主人呢!」

好吧,嘶怕蛇,不怕狗,不怕女孩子應該怕的一切,卻怕被身後這個男人傷了心,她明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冷情,冷血,自大,自負——反正沒啥好處,可是她還是想喜歡他,這不是自討苦吃又是什麼?

那大黑狗被她的氣勢唬住,居然真的住了聲,夾著尾巴往屋里面跑去。

「莫小姐,莫先生來了。」

主人笑著迎出來,大聲打著招呼。

「大叔你好,我想問問,還有沒有別的路下山啊,我們趕著回去呢。」

喬莫伊連忙說道。

「哦,路倒是有,不過有些難走,我今天有些事,明天才能帶你們下山去呢,莫小姐您看——」

主人連忙說道。

喬莫伊扭頭看向了莫澤睿,他點頭,喬莫伊就和主人約好了時間,主人本想留二人吃頓飯,可是喬莫伊此時心里棧痛快,不想讓自己影響到別人的心情,便婉言謝絕了,悶頭往回走去。

「喬莫伊。」

見她一路黑著臉,莫澤睿有些忍不住了,真想不通她莫名其妙發什麼脾氣。

「別踫我。」

喬莫伊甩開他的手,小聲說道。

「夠了吧。」

莫澤睿收回手,不悅地盯著她,怎麼會脾氣和那些大小姐一樣呢?見她咬著唇,一副倔強的樣子,他又心軟了些,伸手又去拉她,不想這回她干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徹底惱了,雙手放回褲兜,黑下臉來。

「我是你什麼人?」

喬莫伊心一橫,抬頭問道。

「你說什麼人?」

莫澤睿冷笑一聲,反問道。

討厭死了!他總是愛這樣冷笑,弄得她像是自討沒趣、自作多情一樣!她氣得干脆就扭頭走。

「回來,說清常」

莫澤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回面前,沉聲問道。喬莫伊看上去很生氣,緊抿著唇,倔強地盯著他,胸脯一起一伏的,很用力地呼吸著。

「麻煩你莫先生,我們是簽有協議的,我沒義務要討你歡心,你也不必管我生不生氣。」

僵持了好一會兒,喬莫伊才硬梆梆地說道。他的呼吸重了重,沒出聲,喬莫伊從身邊的樹上揪了片葉子,狠狠地揉了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跑了。

莫澤睿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漸漸變得深遂起來,他哪里會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表達的男人,他做,她感受,不就行了?而且——他對她的感受,他想也只局限于喜歡吧?

走回小院的時候,她正在洗菜,準備做午飯。她彎著腰,一下一下地搖著小井的鐵桿,晶瑩的水花從井嘴里噴出來,嘩啦啦地流進小木盆里。

如果換成另一個女人,會不會像她一樣給他打水洗澡做飯?其實,在這里的生活並不是他在照顧她,而是她在照顧他,他過慣了好日子,如果不是她陪著,一定不想在這里呆下去,而且一呆還是兩三天。

他走過去,從前後環住了她,手從她的身體兩邊環過,搭在她的手上,和她一起搖起水來,她這回沒掙扎,和他一起搖著水,太陽落在他們的身上,他的影子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地上只有一個影子在晃動著。

「你敢不敢殺一只雞?我想吃肉。」

搖完了水,她蹲下去洗著,過了好半天才小聲說道。

她想吃肉——他想到她昨天拎著那只雞眉飛色舞的表情時,心軟了一下,他可沒殺功,不過也不會太難吧,一刀剁了雞腦袋不就好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走到雞窩邊上,挽起袖子胡亂抓出了一只,那雞驚恐萬分,撲著翅膀咕咕亂叫著,用力扇著翅膀抖著羽毛,弄得他一頭一臉的灰塵。

「那我去燒開水。」

喬莫伊來勁兒了,屁顛顛樂呵呵地去廚房燒水,她的氣來得快也去得快,這會兒看到有雞肉可吃,又不去追問他自己是他什麼人了。

他拿了菜刀出來,把可憐的大母雞壓在地上,手起刀落,一刀斬掉了雞的腦袋,血淋淋的一地鮮血漫開來,還濺了好多在他的臉上身上,頓時一陣反胃感涌上來,他正要扔掉菜刀,就听到後面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拔毛,快拔毛!」

她燒了開水出來,興奮地對他說道。

什麼女人啊!他又黑了臉,為什麼不能矜持一點呢?嘶理他的壞臉色,在一邊叫喊著指揮,所有的事兒都得他做,見她興高采烈,他也沒狠下心來去責備她,自己乖乖地蹲在一邊處理起了雞肉。

他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殺雞?他擰起眉來,洗干淨了手上的血漬。

鍋里香噴噴的雞湯開始翻騰起女乃白色的熱氣之後,惹得他食指大動,他吃了幾頓青菜,他也想吃雞肉,他和喬莫伊一樣也是肉食動物。

「嘗嘗。」

她來試試有沒有鹽,夾了一小塊送到他的嘴邊,眼楮亮亮的,他想也未想,張嘴就咬了雞肉。

很香,真的!

沒有各式高級調味料,也沒有高檔的瓷餐具,不過一只黑乎乎的小鐵鍋而已,可是看著里面翻騰的熱汽,他卻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兩個人干掉了一缽雞肉,心滿意足地在院子里曬太陽,遠處青山如黛,近處遍地野花,若不是被迫留在這里,換個心情在這里好好度假,再帶了一些換洗衣服過來也不錯。他長手長腳,露出一小截兒肌膚在空氣里,喬莫伊側臉看了他一眼,今晚上,一定要套出他的心思來!

她彎腰,從腳邊摘了一朵小小的蒲公英,沖著他吹氣,白色的細絨花瓣飛到了他的頭上,他側過臉來看她。

「莫澤睿,你會記得這里吧?」

她小聲問道。

他擰了擰眉,沒出聲。

喬莫伊聳了聳肩,不管他回不回答,這個地方只屬于她和他。牛兒哞哞地叫起來,大黃狗從院中竄過,撒開四腳,飛快地跑進了山林里,天上,白雲一朵一朵地堆成各種形狀,空氣里,飄蕩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這樣美麗的地方,她和他,還擁一天的佔領權。

天色漸漸暗了,蠟燭點起來,她早早就清洗了,窩到了床上,他洗完了進來的時候,她正在打呼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躺下來,抱住了她,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裝睡可不行,現在才八點半,長夜漫漫,豈能這樣浪費掉?

「莫澤睿,有星星。」

她睜開了眼楮,小聲說道。

他抬眸往窗外看去,星空如同被水洗過般的純粹,暗藍色無邊無際地鋪陳開去,星星點點綴滿天空,亮閃閃,晶晶亮。

山里的星空,比城市里的星空,要美上千倍萬倍。

喬莫伊坐了起來,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莫澤睿,我們去看星星。」

她說這話時,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這雙眼楮像兩片純澈的小湖,柔光包裹著他的臉龐,就像有兩顆星落進了他的眼中。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俯過臉去,想吻吻她的眼楮,唇就要貼到她的眼楮上時,她卻突然往後一撤,跳下了床,笑著說道︰

「咦,你盯著我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星星,走啦,明兒下山之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這樣美的星星呢,你這富家子一定把這幾天當噩夢,一定不會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她一面笑,一面跑了出去。

莫澤睿跟在她的身後,她跑得有些快,很快就爬上了院外的一個小坡,她的腳邊有幾簇紫色的野花,月光落在小小的花瓣上,給這些山中的小精靈鍍上一層淡銀的光,幾只螢火蟲被他們驚動,從草叢里飛起,淡綠的光芒溫柔地在她們眼前彌散開來。遠處,山脈隱于黑暗之中,隱隱綽綽的,似是沉睡中的獸,神秘極了。耳畔是風拔動枝葉的沙沙聲,蟲鳴聲突兀地響起,她看到有一只叫不出名的小蟲從葉子上躍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草叢里。

在這樣靜的地方,她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不知不覺就沉靜下來了。他不說話,只站在她的身後,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

「莫澤睿,你知道那是什麼星座嗎?」

突然,她伸手指著天空的一個星座問道。他的雙手插在褲兜里,仰頭看向她指的方向,一群極亮的星星閃耀在星空。

「天蠍,你的星座。」

喬莫伊扭頭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是一只典型的蠍子,以前不相信星座這玩藝兒,可是遇到了莫澤睿,現在想想居然是驚人的符合,誕生于深秋的他,那雙深遂的雙瞳總像是隱藏了許多秘密,如同神秘的深井,讓她想去靠近,卻又拿不出足夠的勇氣。他倔強,也有狂熱的時候,他酷愛權力,極有思想,對任何事都想處于主宰的位置。

莫澤睿看了她一眼,沒想過她會注意他的生日,她笑眯眯的,又抬頭看向了星空。她的星座是雙子座,在眾多星座中,和天蠍座是最不相配的,完全沒有共通點,她愛表達,蠍子卻把情緒隱藏得很深——

不配嗎?她聳了聳肩,側臉看向他,他仰著頭,側臉被月色鍍上淡銀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著,這只薄情的蠍子會不會在某時狠狠蜇她一下?

「莫澤睿。」

她叫他。

「嗯?」

他轉過頭來,亮閃閃的桃花眼盯住了她的眼楮。

「沒事。」

她笑了笑,把想問的話吞進肚子里,太主動會讓男人嚇跑的吧?她捋了捋長發,坐到了一邊的石頭上,摘了腳邊的一朵小野花,用手指轉動著。

「你不要早點睡?」

他擰了下眉,明天要早起下山,她卻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

「再坐會兒嘛。」

她仰頭看他,語氣有些懇求的味道,他心軟了軟,也坐到了她的身邊,她輕笑起來,伸過手,拉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晃了晃,輕聲說道︰

「莫澤睿,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

他任她拉著自己的小手指,沉聲問道。

「以後不許叫我蠢東西。」

她托了腮,輕輕地說道,被他罵成蠢東西的時候,她心里總是很難受,嘶敢說自己冰雪聰明,可也不至于像他罵得那樣不堪。

「等你不蠢了再說。」

他反手包住了她的小手,低低地說道。

「哪里蠢了?」

她惱火地瞪他,卻見月色跌進他的雙眸,柔柔軟軟地化開,漾起波瀾旖旎。

「還不蠢?這麼好的時光,你偏要在這里吹冷風。」

他把她拉進了懷里,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地說道。她只是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劃過,就成功地喚起了他的激|情,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或許,就像她說的,反正沒電——能做什麼?

「看星星多好。」

她硬著頭皮說道。

「看夠了,回去。」

他站起來,彎腰把帥起,大步地就回了屋子,反腳踢上門,把她往床上一丟,人就壓了上去。

「我不想這樣,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去找你喜歡的女人做這種事,不要再和我這樣。」

喬莫伊連忙捉住了他正在解自己扣子的手,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他的手頓了頓,她分明又在試探他,不過他只短暫地停了停,就開始繼續動作,月兌她的衣服,讓她光溜溜地躺在他的身下,愛|撫、親吻——

喬莫伊開始只是僵硬地任他吻著,他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起初只輕輕地貼著,然後慢慢地用舌頭撬開她的唇瓣,鑽進了她的唇中。

「莫澤睿,我會認為你這樣算是做選擇——」

她含夯清地說著,他的吻卻突然凶猛了起來,將她後面的話統統吞了進去,霸道地用吻堵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再說話。

算是你做了選擇——她盯著他的眼楮,他的眼中似有兩團火,熊熊燃燒著,很快她就撐不下去了,輕輕地閉上了眼楮。一切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年輕的身體有了感情的催化劑,總是燃燒得很快、很熱烈。

喬莫伊順服地由他行事,不管他的動作是溫柔,或者略有些粗|暴,都依他去動作,她只要享受就好了——他是男人,既然選擇踫她,就要好好疼她。

「喬莫伊。」

他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來。

「什麼?」

她有些羞澀地把眼楮睜開了一點點,看他。

「坐上來。」

他翻了個身,托她往自己身上坐。她一咕嚕爬回床上,趴著,腦袋埋在被子里含夯清地說道︰

「不要,我懶得動。」

「你這個懶蟲。」

他啞然失笑,哪里有這樣的理由?

「你不懶,你力氣多。」

喬莫伊也笑起來,力氣活兒就得他去做,她都伺侯他一整天了,洗衣做飯,不要費力氣麼?

「滿足你,小懶蟲。」

他覆到她的身上,握住她的腰,把她的身體拉起來,從後面重重地撞了進去——蒜叫起來,如同第一晚他听到的一樣,毫不壓抑,熱情而且誘人。

燭光搖了搖,被風光滅了,小屋陷進了黑暗之中,木床嘎吱響個不停。

喬莫伊突然就有些迷糊起來,如果不離開,如果,一直一直留在這里——會不會很好?

三風波

天剛亮王大叔便過來了,二人連忙起床,穿好自己的衣服,主人的衣服昨天已經洗過晾在院中了,喬莫伊又拆下了床單被套,然後找來紙筆留下了話,說明這些東西自己買了。

「老王頭不識字的,莫小姐喜歡,拿走就行了,我會告訴他。」

王大叔笑著說道,喬莫伊想了想,還是把紙條放到東西上面。

莫澤睿擰了下眉,從錢包里拿出一千塊錢來,他也不太喜歡帶現金在身上,這是身上所有的現金了,放下錢,沉聲說道︰

「這些扔了就行了。」

「不要。」

喬莫伊找來了一只袋子,把東西裝好,這些東西再低檔、再入不了他的法眼,她也會把它們帶回去,它們有這里的回憶,而且他們睡過了,如果再給別人用,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舒罰

「走吧。」

她匆匆出門,見他神色古怪盯著她,連忙說道︰

「都是新的嘛,我不想浪費了。」

他便不再管她,隨便她高興好了。

「往這邊,我們以前經常走這條路下山,後來修了公路,我們都去村子里坐班車,倒有一陣子沒走過這條路了。」

老王叔拿棍子拔開了路上的雜草,笑著說道。

喬莫伊怕拉下耽誤了時間,所以一直走在他和莫澤睿的中間,和他拉著家常。這山挺陡,幸虧有了老王叔帶路,兩個人才不至于走得太狼狽,老王叔還說,就算走得快,起碼也得走六個多小時才能翻過前面那座山到鎮子里去,他們年紀大了,在公路修通之前,若不是逢年過節,他們也很少下山,最近一次下山也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

「哎,這路我們盼了很久了,沒想到才通車兩個多月,就塌了,可能是修路的時候沒祭山神?當時修路的時候,村長就跟那個博啥集團的人說過了,要祭山神才行的,可是他們不听,說這些是迷信,哎,現在沒傷著人也算是萬幸了。」

老王叔惋惜地說道。

自從修通了公路,鎮上就建了竹子加工廠,村里的年輕人也不用去很遠的地方打工,他的女兒女婿也回來了,自己搞了家竹器加工作坊,現在就住在鎮子里面,可這路怎麼這麼不經踩呢?只不過下場大雨就沖壞了。

「老王叔,夠了多久路會修好的。」

喬莫伊安慰著他,這時莫澤睿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一直沉默地听著,此時卻突然出聲催促起來︰

「快點走吧。」

「哦,好。」

王大叔連忙應了聲,加快了些腳步,他年紀雖然大了些,可是走慣了山路,莫澤睿是大男人,體力也不錯,喬莫伊就慘了,莫澤睿昨晚纏了她半晚上,也不知道是她在榨他,還是他在榨她,總之現在她走不過他們兩個男人!

到了半山腰時,他終于看到手機上的信號出現了兩格,立刻就拔通了助理的電話,要求他們在鎮上來接自己。此時他們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喬莫伊身上的衣服已經汗濕透了,喘氣時都會覺得肺部難受,頭發汗滲滲地粘在額上。

「休息一會兒吧。」

莫澤睿停下來,一手伸向她,扶她坐到一邊的石頭上。

「老王叔,你們好厲害,以前都是這樣走下山嗎?」

喬莫伊接過他遞來的塑料飲料瓶,里面裝的是白開水,大口灌進了嘴里,喘過氣問道。

「是啊,不過莫小姐你也很不錯,能跟著我走這麼遠,還有莫先生,我還擔心像你們這樣的大人物會走不了。」

老王叔笑哈哈地又拿出一個玉米來,喬莫伊搖搖頭,現在她可吃不下東西。抬頭看莫澤睿,他正拿著手機看郵件,幾天沒上線,郵件堆積了許多,他越看臉色越差,喬莫伊放下了水瓶,站起來說道︰

「是不是有急事,那別休息了,快走吧。」

「你走得動嗎?老王叔,從這里下山是不是只有一條路?」

他轉身看向老王叔,老王叔連忙點頭,大聲說道︰

「這條路現在還有人走,所以很好辯認,只要朝著南邊一直往前,就可以下山。」

「這樣,你帶著她慢慢走,我先下山,你拿著手機,有什麼事給我的助理打電話。」

莫澤睿把手機遞給了喬莫伊,沉聲說道。

「那你去吧。」

喬莫伊有些失望,他是怕自己拖了他的後腿,其實她可以堅持住。

「小心些。」

莫澤睿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便轉身往那條路上走去。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喬莫伊才小聲嘆了口氣,對老王叔說道︰

「我們走吧。」

「莫小姐,你和你先生一個姓?」

老王叔一面走,一面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姓喬。」

喬莫伊笑了笑,到這里來,給籌備組的資料都是莫市長的兒子和女兒,除了那天和他們一起投宿在王大叔家的記者,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和莫澤睿的關系,不過想來他有足夠的能力讓那位記者幫他保守秘密吧。

「呵呵,你們很有夫妻相,一定會和和美美的。」

老王叔笑著說道,喬莫伊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山,從這里走出去,也不知他還會不會像這兩晚一樣待她,眼里只有她,身邊也只有她。

他那樣的男人,身邊從來不缺少女人,喬莫伊,你選的這條愛情之路會很難走,你得做決定,下山之後是繼續放任愛情滋長,還是小心地把感情收回來。

榨干他,還是躲開他——

似乎喬莫伊沒辦法做選擇了,她手里的手機開始不停地響,一個短信接著一個短信的過來,是他助理發來的,她猶豫了一下,打開了其中一條,上面只有一句話︰

「省紀委介入,莫市長已經被雙規。」

她的呼吸一緊,莫天瀚被雙規?有沒有搞錯啊,據她了解,莫天瀚為官這麼多年一直口碑不錯,他家境殷實,莫家上一輩留給他的遺產很多,根本不需要他貪污,除了他去世的太太,只有媽媽這一個戀人,也不應該存在什麼生活作風問題,為什麼一雙規?

莫澤睿匆匆離開,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媽媽呢?媽媽在醫院里情況怎麼樣?她也著急起來,再看別的短信,都是他集團的事,也有鄭清歌發來問他情況的,她懶得再看,一個勁地催著老王叔往山下走。

山路難走,加上心情急躁,也不知道摔了幾回,膝蓋都摔破了,一路上她也不肯再休息,心急如焚,顧不得疼顧不得累,一直到了山腳下,看著遠處隱隱綽綽的小樓房成片連接,她的腿才一軟,差點癱下去,一身上下就像被泡在水里一樣。

「太太。」

有個女助理快步過來,莫澤睿已經先行離開,留了一輛車給她。女助理扶她上了車,硬塞給老王叔一些感謝費,便載著她往C城駛去。

「情況怎麼樣了?」

喬莫伊試著給他打電話,可是一直佔線,他要聯系的人、要了解的情況太多,打給白若蘭,卻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助理見她焦急,便小聲安慰道︰

「太太在醫院里有專人照顧,你不用太擔心了。」

「那爸爸他——」

喬莫伊連忙問道。

「這些情況我也不太了解,太太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到了我叫醒您。」

助理卻搖搖頭,不肯多透露口風。喬莫伊此時一身酸軟,小腿都在發抖,身上的衣汗濕過,現在粘乎乎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世事真是難料,她和莫澤睿去村子里之前,莫天瀚還在主持市里的一項大工作,可是這才三天,就听到他被雙規,現在白若蘭才做完手術,肯定是一面擔心自己,一面擔心莫天瀚,那會不會對病情有影響?她心里又急又痛又堵得慌,為趕時間車又開得極快,很快她就忍不住,用塑料袋捂住嘴大吐了起來。

渾身虛月兌,冷汗淋灕,如同死過了一般——這就是她現在的感受!

助理同情地抓過紙巾,幫肆汗,又快速遞上了熱水和暈車藥,這是莫澤睿離開之前已經安排好的。

她吃了藥,暈暈沉沉地睡著了過去,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道夢到了些什麼,只覺得有人在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好像是莫澤睿,又好像是喬紀城——

四要她做隱身愛人

「啊——」

她一聲尖叫,從夢里驚醒過來,眼前是陌生的環境,淡紫的窗簾在風里輕飄著,窗外是血色的夕陽,染得落地的玻璃窗上滿滿都是這艷麗奪目的色彩。

腳步聲匆匆地傳進來,肅臉一看,是莫婷婷。

「醒了。」

莫婷婷一臉嚴肅,淡淡地說道。

「嗯,姑姑。」

她掀開了被子,想穿鞋下床,可是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床下,那一天山路走得她的雙腿痛極了,根本不听她控制。

「躺著吧。」

莫婷婷輕輕地按住了她,輕聲說道。

「這是哪里?」

喬莫伊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小聲問道。

「我的別墅。」

莫婷婷坐到了床邊,拿出一根煙來,啪地點著了打火機,火苗兒竄起,照到她有些憔悴的臉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眼角的魚尾紋明顯而深刻,都是歲月刻下的印跡。

「莫澤睿呢?」

喬莫伊有些害怕起來,為什麼她沒回家,而是到了莫婷婷這里?

「你爸的事知道了吧?他被雙規了,紀委的人搜查了別墅,你和莫澤睿的關系現在必須保密,不能透露出去,免得給集團惹麻煩,你記住,不管什麼人問你,都得說只是兄妹。」

莫婷婷吸了口煙,父子娶母子,放在平常人家不會太大的問題,可是莫天瀚的身份不同,說閑話的就會多,現在是關鍵時刻,一旦影響到莫氏的股票就糟糕了。

見嘶出聲,莫婷婷就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听清了沒有?」

「知道了。」

喬莫伊只好點頭,她也不想給莫天瀚添麻煩。

「你爸肯定是被人陷害的,現在家里的人、包括我都要配合調查,這些天你也不要去醫院,免得記者跟蹤你,你媽那里我安排有人照看著。」

莫婷婷拿過床頭的煙灰缸,動作優雅地撢了煙灰,起身往外走。喬莫伊擰起眉來,不讓她去照顧媽媽,這實在太為難人了。

莫婷婷掐了煙,起身走到了門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嚴肅地說道︰

「喬莫伊,雖然不知道小睿為什麼會選擇娶你做太太,但是你和你媽既然都進了我們莫家的門,就要有為莫家做犧牲的心理準備,不能太自私。」

是不是還要說,生是莫家人,死是莫家鬼?喬莫伊迎著她的目光,都說豪門媳婦的日子難過,她現在體會到了,犧牲這個詞——听上去怎麼都有些苦澀,難道犧牲就是不能去照顧病中的媽媽?

「小睿這些天會很忙,你好好休息。」

莫婷婷帶上了門,把安靜的空間留給了喬莫伊。她往床頭一靠,有些無奈地看向了那道金色的門,莫婷婷是愛好耀眼東西的女人,這里的裝修豪華又惹眼,用了大片的金色,牆上掛著一幅油畫,畫中是一個優雅的貴婦,端著一杯咖啡,靠在窗口,看向窗外,眼神迷離,脖子上佩戴著一條惹眼的寶石項鏈,她認出來,畫中人就是莫婷婷。

「咚咚咚——」

幾聲輕輕地敲門聲響過,一個微微發福的女佣端著一只餐盤走了進來,就在床上架起了一只原木色的小桌,將飯菜放到了小桌上面。

「太太,莫總說您喜歡吃這幾個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女佣微笑著把筷子遞給她,莫澤睿特地交待過了廚房,這幾天要做喬莫伊愛吃的飯菜。

「謝謝。」

喬莫伊沒多少胃口,但是听到是莫澤睿特地交待給她做的飯菜,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一些。這時,窗外傳來了嘀嘀的汽車喇叭聲,她心中一喜,是不是莫澤睿來了?正往窗外張望時,女佣又說道︰

「太太您慢用,有事盡管吩咐,這是二小姐的別墅,不過她很少回來,出去的車就是二小姐的。」

是莫婷婷走了,不是莫澤睿來了。喬莫伊把小失望吞回肚里,無聲地端起了飯碗,小口扒起了飯菜。這座別墅里安靜得就像沒住人,她實在吃不下,就放下了筷子,又看向了牆上的那副油畫,平常的莫婷婷給人的感覺是高貴又極富有風情的,可是畫中的這個她卻隱隱的透著一種孤單和憂郁,滿月復心事,渴望著窗外的天空。

是不是每個人的心里都住著另一個自己?

可是,那條項鏈喬莫伊總覺得似是在哪里見過,銀色的底托制成一雙縴巧的手,托著的那顆藍寶石泛著神秘的光,是極富異域風情的設計,像是來自遠古的神話之中的瑰寶。

她想了好久也沒想到在哪里見過,便收回了目光,拿出手機拔通了莫澤睿的手機,想和他說說話,可是很快,這鈴聲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叮叮叮的,在門外回響著。

他就在門外?可是,婷婷的車出去之後,並沒有車進來啊!

她怔怔地看著那扇門,緊接著,那門就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燈光披在他的肩上,短發桀驁地豎起,他的唇角輕揚著,十分妖孽地沖她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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