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他一直在,但他一直沒露面,乍一見,有些吃驚.
閻烙將懷里睡著的小人放在地上,微笑著走向她︰「筱意,好久不見,你的生活還是這麼精彩啊。跟著你是正確的,連我乏味的人生都生動多了。」
「呃,你、你……」一下子不知問什麼,干脆不問了,將思琛抱起來,拍著他的小臉不停的喊︰「小帥哥,醒醒,快醒醒。」
「不用擔心,他只是受了驚嚇,我讓他睡著了。」閻烙望向盧瑜兒,溫和的目光陡然冷厲︰「那樣的前車之鑒都不能深入人心,女人的心思都是難以捉模啊。筱意,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呢?」
盧瑜兒知道害怕了,蜷縮著身子往後挪動,然而一雙怨恨的眼楮仍舊死死的盯著童筱意腦。
童筱意看到鱸魚的眼神,便說︰「你看著辦吧。」
她了解閻烙的手段。
「我正好缺個試藥的活物。」閻烙溫和一笑,抬手一擺軼。
剎那,十二從天而降,上前在鱸魚身上一點,鱸魚瞬間就昏了過去。十二簡單處理了那只流血的手腕,然後就將鱸魚像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知侍衛們是不是听到了動靜,逐漸有腳步聲靠近。
那白衣蒙面女子收了劍,飛身離開。
閻烙卻是走到她跟前,蹲下來,笑著問︰「筱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童姑娘!」侍衛們知道她在園子里,一邊喊著,一邊找過來。
閻烙卻似一點不著急,即便已然看到了侍衛的身影,他也仍是不急不緩,慢慢站起來,笑道︰「再好好兒想想。另外,你爹爹可不喜歡凌慕寒這個女婿。」
「什麼人?」侍衛們叱問下尚未拔劍,只覺人影一閃,閻烙就不見了。
童筱意沒空去想閻烙的話,忙讓侍衛將思琛帶回去,並請大夫診視。
屋中的宴席還沒散,正是言語盡歡,卻忽聞外面丫鬟慌張稟報︰「思琛小少爺落水了!」
眾人驚詫中,侍衛將昏睡的人抱進來,放在暖榻上。易陽夫婦心里一急,連忙上前呼喚名字,察看情況。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君問一同跟隨的童筱意。
「老太君……」童筱意先扶老太君坐下,然後才說︰「思琛應該沒事,他是被盧瑜兒推下去的,好在被人及時救了上來。不過,盧瑜兒不可能再回來了。」
「這,這到底……」老太君只听了一句,似乎猜到了,卻是難以置信,或者說不願相信。
這時花隸舒出現在門外,說道︰「將軍,在園中找到一只斷手,應該是盧瑜兒小姐的,她的手中還握著這柄匕首。」說著呈上一只用帕子托著的匕首,又說︰「他手心里劃破了一條口子,血是黑色,可見這匕首上涂抹有劇毒。再者,她的斷手切口齊整,利落干脆,出手之人必定劍法精湛。」
「那,瑜兒人呢?」老太君問。
「被人弄走了。」童筱意望著滿屋子追問的人,嘆口氣︰「當時太害怕了,只覺得眼前影子忽閃忽閃的,什麼都沒看清。當驚嚇之後,盧瑜兒除了一只斷手,什麼都沒留下。」
一旁的侍衛跟著回道︰「那邊太暗,事發突然,沒看清那人長相,但身手不凡,轉眼便消失了蹤跡。」
大夫被請來了,為思琛診視後,說是睡著了,沒大礙。
凌慕寒拽著她的手走到一旁,低聲問︰「你真沒事嗎?」
「差一點就有事了。」故意委委屈屈的扁著嘴,捉著他的手放在脖子上︰「你模模,當時那匕首就貼著我的脖子,簡直是驚魂一刻。不過,最後閻烙將她帶走,我算是徹底放心了。」
「意意……」從一開始听她撒謊,凌慕寒就猜到可能是閻烙,只是一想到她再次在將軍府里險些出事,就覺得很內疚,甚至有股後怕。
「你擔心我呀?」听出他的情緒,她一副嘻嘻哈哈,仿佛絲毫不怕。只是望到了榻上的小人,這才低聲道︰「我好像一只拖著掃把的星星啊。」
「不關你的事,是意外,他們不會怪你的。」凌慕寒低聲安慰著,將她抱在懷里。
方易陽看到兩人低語,在確認了思琛無恙後,將他抱起來,笑道︰「筱意千萬別多想,誰能預料到有這種事,我們自然不會怪你。思琛肯定是玩累了,又受了點驚嚇,這會兒睡的香呢,我們先帶他回去換換衣裳。」
「嗯。」她點點頭。
其實,最自責的是沉默的老太君,是她的兩番迎接,給了兩次機會,讓盧瑜兒兩番惡毒,兩番險些要了筱意的命。她很能理解盧瑜兒的心思,卻已無法原諒,除了內疚,就是後悔。
「老太君……」童筱意注意到了。
「唉,說什麼都沒用了,都是我老糊涂了。」老太君連聲嘆氣,最後說︰「都說自作孽不可活,她要那樣,也怨不得如今下場。至于如何跟盧家交代,將軍看著辦吧,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從院子里出來,凌慕寒吩咐道︰「隸舒,盧家那邊,你知會管家去辦。就說,盧瑜兒再起歹心,試圖謀害將軍夫人,事跡敗露後倉惶逃跑,不知所蹤。如今顧念盧家是老太君表親,家丑不可外揚,故而不報知衙門追捕,命盧家,好自為之!」
「是。」花隸舒立刻去找管家。
回到晨曦院,凌慕寒將她抱在懷里,手指不斷在她脖頸間摩挲。
「別模了,好癢。」童筱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親昵的靠在他懷里,說︰「將軍大人,你有沒有緊張的心怦怦直跳啊?」
凌慕寒將她緊緊的摟住,尋到那微微張合的唇瓣,吻了上去︰「意意……」
她笑著回應,覺得感受到了他的重視緊張和在乎,即便不是愛,也是很喜歡很喜歡吧?那就算愛了。
一夜甜甜蜜蜜,溫暖酣睡,直至翌日。
因為昨夜出事,反而睡得早,因此早晨早早的童筱意便醒了。身邊的人還睡著呢,不嫌累的伸著胳膊為她當枕頭,另一條胳膊環著她的腰,這種睡覺時擁抱的姿勢她非常喜歡,感覺即使他睡著了仍舊守護著她,安心的能在心底里泛起甜膩和幸福。
閑來無事,又不想起,便窩在他懷里,伸著手描摹他的五官。他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手指從那道英挺的劍眉落到閉闔的眼楮上,腦海中瞬間回想起閻烙的話。不是她自私,只是,實在犯不著為了一雙眼楮丟失眼前的幸福。他即便一輩子沒有眼楮,她可以做他的眼楮,但若答應了閻烙,他就算復明了,她卻不在了,他一定不會覺得開心。
隨著腰上的胳膊一緊,他睜開了眼楮︰「怎麼醒這麼早?」
「我吵到你了?」她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凌慕寒的唇角浮了抹淡淡微笑,將她摟的更緊︰「意意,你真要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
「這個麼,要看你的本事嘍。」她頗為挑釁,又頗為挑/逗的揚了笑。
凌慕寒一听就壓︰「現在嗎?」
「誰要跟你現在呀,當心被人听見。」她壞心眼兒的笑起來,翻身趴在他身上,一邊模著他的下巴,一邊狀似無意的問︰「慕寒,你想不想復明呀?」
每回看到他清晨醒來睜開眼楮的一剎那,她就希望他能看見自己,不知不覺,這話就溜出了口。
「想,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
「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都好,就是想看看。」他無數次模著她的五官,在心中勾畫她的模樣,非但沒有覺得滿足,反而一次又一次越發的願望強烈。「我想看看,意意到底長的什麼樣子。」風雲小說網
她捧著臉埋在他胸前害羞的擺腦袋︰「矮油!討厭啦!一大清早就講這麼煽情的話,讓人家心里亂感動一把。我決定,要以身相許啦!」
凌慕寒被她突然一句弄的怔住,輕嗤一笑,抬手朝她腦袋上一敲︰「既然醒了就趕緊起床!」
「討厭啦,變臉真快。」揉著腦袋不滿,等著穿好衣服,趁其不備就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馬上笑著逃跑︰「捉不到我,捉不到我,不可以捉到我。」
凌慕寒模著被咬的地方,坐著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