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月趕到醫院,最先見到的不是晴兒,而是打電話的那名醫生,晴兒進了手術室。
我和柳月見到醫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人怎麼樣了?
我們都緊張地看著醫生的眼楮和嘴唇,幾乎要提不上氣來。
醫生的第一句話話讓我們都松了口氣︰人沒事,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了過度驚嚇,受了些輕傷,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還有大腦
謝天謝地,我和柳月對視了一眼,都長長舒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開始往下放。我甚至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腦子里要開始探究車禍的緣由。
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將我和柳月的情緒打回到冰點︰大人沒事,但是,由于受到驚嚇和月復部被過度急劇擠壓,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流產了,正在手術室實施流產手術。
剛剛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起來,猛地卡在了嗓子眼,氣流似乎頓時被梗住了。
一個孕育了5個多月的鮮活的小生命就這樣半途夭折了,這是一個帶著我的血液和基因的生命體,就這樣消失了,在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之前,在他還沒有見到老爹之前,在我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之前,就這樣,無聲地孕育著,又無聲地離去了。
我的身體不由搖晃了一下,頭有些眩暈,眼神有些發紅,聲音有些嘶啞,看著醫生︰「這這是真的?」
看著醫生肯定地點點頭,我突然覺得渾身似乎沒有了力氣,我的孩子沒了,一個正在蓬勃發育我的骨血就這樣的沒有了,這是我和晴兒的結晶,帶著晴兒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帶著爹娘傳宗接代希望的重托,也帶著我越來越厚重的責任。
我的心里很悲涼淒涼和哀涼,我不知道晴兒面對這個現實,將是怎麼樣的神情,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不由有心痛起晴兒,擔心晴兒面對這樣的打擊無法接受。
我此刻沒有看到晴兒的神情,卻看到了柳月的神態,柳月蒼白的臉上變得毫無血色,渾身顫抖著,眼里發出了極度傷感和悸痛的目光,胳膊和手都在不由自主輕微晃動著,似乎是怕自己站不住,要找一個支撐,柳月一把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感到柳月的手像冰一樣的寒冷,似乎柳月身體內的血液瞬間都凝固了,瞬間都降溫到了冰點。
我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站穩,握住柳月的手,用手扶住她的肩膀。
「天哪——老天爺——」柳月嗓子里發出低低的哀鳴,帶著無限的哀傷和悲楚,眼神里此刻又迸發出心疼和被傷害的目光,喃喃低語著︰「老天——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我和柳月此刻的心情都非常痛苦,不僅僅在痛惜一個生命的夭折,還心痛晴兒所受的折磨和苦難,我知道,這事最痛苦打擊最大的莫過于晴兒,她不但要承受身體的傷痛,還得承受精神的巨大猛擊。
我忍住內心巨大的痛苦,輕輕拍了拍柳月的肩膀,握緊她冰冷的手,我知道,此刻,我必須要堅強,我必須要站穩站直站住,面對柳月和晴兒,面對兩個傷心痛苦的女人,我必須要像一個男人那樣支撐住局面。
柳月被我一拍肩膀,似乎神志清醒了一些,聲音哽咽著說︰「晴兒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打擊晴兒的身心都要受到重創」
我看著醫生︰「拍片了沒有?」
醫生說︰「拍過了,大腦和內髒都沒有受傷,就是皮膚的軟組織有些挫傷,傷者主要還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驚嚇過度,已經給她打了鎮靜劑」
正說著,晴兒從手術室出來了,我和柳月忙迎過去。
晴兒毫無知覺地躺在那里,或許是因為鎮靜劑的緣故,一動不動,似乎是熟睡了一般,臉上額頭處有一道細長的傷口,脖頸處有一道青淤,嘴唇發青,兩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
見到晴兒此景,我和柳月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柳月過去,撲到晴兒身邊,握住晴兒的手,撫模著晴兒的臉龐,眼淚立刻就流出來了,嗚咽著一遍遍叫著晴兒︰「晴兒妹妹妹妹晴兒」
看到听到柳月的神態和聲音,我的心極度酸楚和悲傷。
進了病房,晴兒繼續輸液,仍舊沒有醒過來,醫生吩咐說晴兒需要精心靜養,不能受刺激,現在安靜,是因為鎮靜劑里安眠藥的作用,藥勁兒一過,還會發作,讓我和柳月都要保持冷靜,安撫好晴兒,不要讓她再受刺激。
柳月擦了擦眼楮,點了點頭,不再哭了,坐在晴兒的床邊,握著晴兒的手,繼續輕撫著晴兒的臉龐,帶著疼憐和痛惜的眼神默默地看著晴兒,淚水又無聲地流下來。
這時,秦娟得到消息趕來了,見到晴兒這樣,撲到晴兒身上,也哭了。
我好不容易安撫好秦娟,讓她去補辦治療和住院手續。我身上沒帶多少錢,柳月從隨身帶的包里掏出一沓錢,讓秦娟趕緊去辦。
秦娟走後,我和柳月呆呆地坐在晴兒床前,看著晴兒發呆,心里各自想著心事。
一會兒,柳月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憐的晴兒可憐的孩子」
我重重地出了口氣。
柳月說︰「先不要告訴爹娘,先不要讓晴兒的爸爸媽媽知道,免得讓老人擔驚受怕,晴兒這在這里,我負責來照料」
我點了點頭︰「嗯」
柳月這會似乎變得理智︰「學校那邊,你去安排一下,要麼照常開學,由校長助理主持工作,要麼就暫緩推遲開學,等晴兒身體恢復了,再開學」
我又點了點頭︰「還是照常開學吧,那校長助理已經基本能擔當起來了,晴兒不在學校的時候,她能管理地井井有條推遲開學,會造**心不穩,社會影響也不好」
柳月點了點頭。
這時,晴兒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柳月忙看著晴兒。
晴兒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看到了我和柳月。
「晴兒」我輕聲叫著,握住晴兒的手。
「妹妹」柳月關切地叫著,撫模著晴兒的頭發和臉頰。
晴兒看到我們,像是受傷的孩子找到了家人,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嘴巴一歪,就要哭。
「晴兒,莫哭,姐在這里,姐在這里陪著你」柳月輕輕撫模著晴兒的臉龐,柔聲笑著說︰「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好好的,沒有受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握住晴兒的手,說︰「晴兒,莫害怕,莫驚嚇,我在你身邊呢」
晴兒似乎得到了極大的安慰,眼神里那種驚懼的目光漸漸消失了,變得安穩起來。
「峰哥姐」晴兒的聲音有些微弱︰「我好像做了一場夢,好像還在夢里這是在哪兒啊?我這是躺在哪兒啊」
「你沒有做夢,你和姐在一起呢,姐就在你身邊真真的陪著你呢」柳月說。
「這是在人民醫院,你沒事了,安全了」我說。
「醫院?醫院!」晴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掙月兌我的手,往自己月復部模去,接著臉色又變了,眼楮睜得大大的,突然就充滿了恐懼和痛苦,發出尖利而淒慘的聲音︰「啊——啊——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兒去了——」
晴兒突然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神經錯亂起來,一只手胡亂抓著揮舞著,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口里發出絕望和悲慟的吼叫
我按住晴兒的身體,防止她從床上滾下來。
柳月撲到晴兒身上,緊緊摟住晴兒的脖子,抱住晴兒的身體,任憑晴兒的手舞打著她的臉和脖子,還有肩膀,任憑晴兒的手抓亂了她的頭發
柳月將臉埋進晴兒的脖頸,身體微微顫抖著。
許久,晴兒才安靜下來,我和柳月放開了晴兒,柳月臉上布滿了淚痕,迅速擦拭干淨,接著她又出去弄了熱毛巾,回來細心地給晴兒擦臉。
晴兒不哭了,安靜了,眼神卻顯得很呆滯,木然地看著天花板,直直的,不做聲。
我和柳月擔心地看著晴兒,知道此刻晴兒的心里是極度痛苦的,我擔心晴兒會受不了這個打擊而本崩潰。
看看柳月,也是帶著同樣的擔憂和顧慮。
一會兒,秦娟回來了,默默地站在床邊看著晴兒。
晴兒發了一陣子呆,一會兒,眼珠開始轉動,開始在我們身上轉悠,很慢,很呆滯。
我坐在床頭邊上,又握住晴兒的手,輕輕拍著晴兒的手背。
晴兒的眼神最後停留在我身上,看著我,突然撲到我的懷里,放聲慟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我輕輕拍著晴兒的背,安撫著晴兒。
秦娟嘴巴一咧,也跟著哭出來,接著捂著臉扭身跑出了房門。
柳月不流淚了,眉頭微微鎖起,眼楮深深地看著晴兒,看著我,顯得異常冷靜和安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晴兒才停止了欲絕的哭泣,腦袋埋在我懷里一動不動,偶爾抽泣一下。
我將晴兒慢慢放平,讓她躺好,給她掖好被角,說︰「晴兒,別哭了,別難過,我在你身邊,我會陪著你」
晴兒傷心地說︰「峰哥,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我努力朝晴兒笑了下︰「別傷心,親愛的,還會在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柳月也安撫著晴兒︰「晴兒,好妹妹,別哭壞了身子,孩子還可以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晴兒嗚咽著︰「我我真沒用都怪我我該死對不起,峰哥,我把你的孩子弄丟了,我把我們的孩子弄丟了」
我這會才想起晴兒出車禍的原因,問晴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月也帶著同樣的疑問看著晴兒。
晴兒慢慢地回憶起車禍的情景︰「我開車進了城,在快到江海大學的路上,就在接近學校的最近的那個路口,剛過了紅綠燈,我正保持勻速開著,突然,一輛沒有牌照的綠色軍用吉普車從對面直接就沖著我開過來,速度很快那司機好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喝醉了酒,猛地就沖著我撞過來我嚇呆了,下意識地向右邊猛打方向盤,腳底一慌,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快速劇烈地沖向了馬路邊的人行道,轟的一聲,撞到了路邊的那顆大法桐上那吉普車被我躲過去了,接著它就又拐入正常車道飛快駛走了,我的車子卻猛烈撞到了大樹上,身體被慣性狠狠地一沖,差點被從車子里甩出來,肚子被方向盤使勁擠壓了一下,腦袋踫到了車前玻璃我又疼又驚又嚇,接著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就在這里看到了你們」
柳月認真地听著,半天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說話,仔細分析著晴兒說的情景。
「晴兒,你感覺那吉普車是故意想撞你呢,還是像是喝醉了胡亂撞過來的呢?」柳月突然問了晴兒一句。
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看著晴兒。
晴兒想了想︰「好像都有,既好像是惡作劇般地故意直沖過來,又像是司機喝醉了酒一般橫沖直撞過來我猛地一打拐,就躲避開了,那吉普車也是迅速往回打方向,沒有踫到我的車」
柳月的眉頭深深鎖住,沉思著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交警隊安全科的人來了,來找晴兒做筆錄,調查情況。
晴兒的車子已經在勘察完現場後拖到了停車場。
晴兒有把剛才的情況向交警說了一遍,交警听完,點點頭︰「你說的情況和我們調查的周圍目擊者說的過程基本是一致的,我們初步判斷,那無牌照的吉普車應該是司機酒醉駕駛或者是開車打了瞌睡,才造成了這種情況的出現現在,我們正在尋找那輛吉普車」
交警又安慰了半天晴兒,然後告辭離去,說有情況會通知我。
柳月送交警離去後,緊緊咬了咬嘴唇,然後看著晴兒說︰「晴兒,不要多想別的了,車禍的事情,交警會處理的,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安心靜養身體,把身體保養好,恢復好,謝天謝地,沒有傷著筋骨爹娘那邊,先不要告訴,免得他們擔心害怕,學校那邊,我和江峰剛才商議了下,還是照常開學,由那校長助理主持學校的工作,有事你通過電話遙控指揮,你看怎麼樣?」
晴兒點點頭︰「嗯好」
柳月又對晴兒說︰「妹妹,要多想開些,孩子沒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要傷心,以後,只要你身體恢復好了,還會再有的嗎,當務之急,是你要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調養好自己的身體,,只要有個健康的身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有的」
晴兒點點頭︰「嗯」
柳月拍拍晴兒的臉蛋︰「乖,睡吧,多睡會兒,不要去想那場噩夢,已經過去了,忘記它姐在這里陪著你,不要害怕」
晴兒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听柳月這麼說,也就疲倦地閉上了眼楮。
柳月坐在晴兒身邊,看護著晴兒,一直等晴兒熟睡後,才站起來,沖我招了招手,出了病房,輕輕關上房門。
在醫院走廊里,柳月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看著我︰「江峰,晴兒的事,我覺得有些突然,你說呢?」
我說︰「嗯是很突然我也在琢磨這事」
柳月看著我︰「說說你的想法」
我說︰「當時還不到中午,這個時候,司機喝醉酒,不大符合邏輯而且,那車沒有牌照」
柳月點點頭︰「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這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還是多疑,我總感到有些蹊蹺或許,是我疑心太重這些日子,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不正常的異常的情況?」
我腦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楊哥說的那事,猛地一閃,難道,這事和那事會有關系?可是,什麼能證明呢?也許,這就是一場普通的車禍
我看著柳月的眼楮,不能讓柳月擔驚受怕的想法還是佔了上風,搖搖頭說︰「沒有遇到什麼異常的事情這次的車禍,我想還是看看交警調查的情況,等找到那無牌照的吉普車再說」
柳月看著我說︰「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我說︰「沒有!」
柳月想了想,又說︰「那晴兒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我說︰「我沒有听她說過,她這脾氣性格,一般來說,是不會得罪什麼人的!」
柳月點點頭︰「嗯」
柳月的臉色顯得很是憂慮,但是沒有再說什麼。
從當天晚上開始,柳月堅持留在病房里陪護晴兒,負責照料晴兒。我也留在病房里陪著晴兒。
夜深了,晴兒熟睡了,柳月也趴在晴兒床邊打起了瞌睡。
我站在病房的陽台上,看著深邃的夜空,點燃一顆煙,想著今天突如其來的車禍,想著身心俱損的晴兒,想著我中途夭折的孩子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盤磁帶,此事,到底和磁帶只是有無關系呢?
3天後,晴兒的身體好轉了,不願意在醫院呆下去,征得大夫同意,開了一些消炎和補血的東西,我將晴兒接回了家,柳月親自開車來接的。
本來晴兒打算讓晴兒直接去她那邊住,她好方便照料晴兒,晴兒非要回自己的家,柳月就答應了,把晴兒接回家,自己也住了過來,白天一般沒事就不去上班了,在家里陪著晴兒,給晴兒做各種好吃的,調養身體,陪著晴兒聊天散步,恢復身體。
柳月真的像是一個家長,真的像是一個姐姐,在全心全意盡一個當姐姐的責任。
在柳月的精心照料和呵護下,晴兒的身體恢復很快,情緒也一天天慢慢好起來,偶爾臉上還會露出一絲笑意。只是,晴兒一看到外面的小孩子,情緒還是會受到打擊,眼里不由自主就流出了淚水。
我知道,胎兒的流產,對晴兒造成的傷害和創傷是短時間內難以彌補的,就好像我一樣,每每想起孩子的失去和晴兒為此受的身心磨難,心里就涌出巨大的哀傷和痛楚,心好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切割著,撕裂著,久久難以釋懷
在我和晴兒面前,柳月總是帶著樂觀的情緒,她除了經常給晴兒做各種營養飯菜外,就是和晴兒聊天談話,安慰鼓勵晴兒。她們晚上聊天的時候,我經常在旁靜靜地听。
我似乎覺得,在這個大難降臨的時候,柳月突然變得很堅強自信,她不僅僅成了晴兒的精神支柱,也給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和安慰。
半個月過去,晴兒的身體恢復地很好了,精神也穩定下來。
車子從修理廠修好了,我去開了回來。
可是,交警隊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安全科一直沒有查到那輛無牌吉普車的消息。沒有消息,只能等待。
晴兒開始去上班,柳月也搬回去住了。
生活和工作又恢復了往常,似乎一切都已經過去。
我除了上班,謝絕了一切不必要的應酬和酒場,每天晚上都在家陪著晴兒,盡量不給晴兒自己一個人單獨呆的機會。
我在晴兒面前盡量做出輕松和樂觀的神態,心里卻常常涌起無法名狀的淒涼和哀傷。
我沒有放棄查找那無牌吉普車的努力,暗中在搜尋著,決心要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我的心里一直有著一個陰影,夜晚常常會做起噩夢。
我和柳月抽空回了一次老家,將此事分別告訴了爹娘和晴兒的父母。
4位老人都被這噩耗驚呆了,悲痛和傷心自不言表。
娘老淚縱橫︰「我苦命的孩子啊可憐的晴晴,受罪了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為什麼要讓孩子受這等罪孽,為什麼不讓我來代替孩子受這罪過我們到底做了什麼缺德的事,要遭這等報應」
柳月極力安慰著娘。
娘非要這就進城看晴兒,我的岳母也是同樣的看法。
來之前,我和柳月一致認為,目前的狀況下,老人是不適宜見晴兒的,那樣,對晴兒的身體和精神沒有益處。為了不再刺激晴兒,在我和柳月的勸說下,4位老人暫時沒有進城看晴兒。
我當天回了江海,柳月留在家里,陪爹娘住了2天。
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在安撫爹娘。
在這場突然來臨的災難面前,柳月顯示出了高度的責任和冷靜,成為一家人的精神支撐。
這天,我接到了柳月的電話︰「江峰,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說︰「什麼事?」
柳月的聲音顯得有些嚴肅︰「電話上不方便說,你來再說。」
柳月在電話里的態度讓我有些模不著頭腦,我直接去了柳月辦公室。
柳月正在辦公室里坐著,顯得有些憂心忡忡,見我進來,示意我關好房門。
我關上房門,看著柳月︰「怎麼了?什麼事?」
柳月的神色讓我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月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作者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