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重又入座後,僖宗先賜了二人一杯酒,說道︰「黃巢作亂,攪得我大唐上下不安,如今目炎又與他沆瀣一氣,給朕來個火上澆油。幸好有光波愛卿等人,對朕忠心耿耿,可替朕剿滅那些反賊。」
光波翼忙接道︰「臣等定當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
僖宗點頭笑道︰「光波愛卿年輕有為,智勇過人,頗有乃父之風。朕今日便封你為‘四忍者道侍御史’,專責巡察諸道忍者,舉劾非法。當務之急,朕要你關注目炎的一舉一動,阻止其相助巢賊,並設法盡快將目炎正法,收復北俱盧道。」
光波翼聞言暗吃一驚,忙起身施禮道︰「陛下,光波翼不過是一介晚輩色忍,東、西、南諸道之中,德高望重的長老、忍者甚多,其德能均高出微臣太多,微臣豈敢忝居此位?」
僖宗說道︰「朕看中的,是愛卿的耿耿忠心。何況那些長老或許忍術高明,智謀卻未必在愛卿之上。那目炎篡取長老之位,隱秘多年,足見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令尊也極有可能為其所害,光波愛卿足智多謀,當此一職最為妥當,不要再推辭了。」
正說話間,田令孜突然出現在門口,彎腰施禮,叫了聲︰「皇上。」
僖宗忙喚「阿父」,請他一同入座。
田令孜入座後,笑問僖宗在聊些什麼高興事,僖宗便大略說了。田令孜聞言,笑眼微眯,端起酒杯道︰「哎喲!這可是大喜,幸好被咱家趕上了。來,咱家也敬侍御史大人一杯。」
光波翼無奈,只得舉杯稱謝。僖宗和李義南也舉杯同飲。
放下酒杯,田令孜說道︰「光波大人,這金書鐵券可不是誰都能得著的,有這金書鐵券在手,除了謀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啊!」田令孜刻意將「謀反大逆」咬字尤重。
光波翼微微笑道︰「承蒙陛下錯愛,惶恐無以為報。不過微臣忠心為國,安分守己,應當也用不上這金券。」
田令孜嘿嘿笑道︰「那倒也是。不過這金書鐵券不但可以大人自己用,也可以給旁人用。大人自用可免九死,給旁人用可免三死。人有旦夕禍福,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救命金牌。皇上今日將這金券賜給大人,足見皇上對大人厚愛有加啊。」
光波翼當胸拱手道︰「微臣只有鞠躬盡瘁,以報聖恩。」
幾人邊吃邊說,席散後,僖宗又賜予光波翼印綬等物,囑其半年後回京復命,光波翼和李義南方告退出宮。
回到孫遇府中,二人將面君情形說了。
孫遇听罷說道︰「這金書鐵券名為免死金牌,卻似架在頸子上的尚方寶劍。」
光波翼點頭稱道︰「孫兄所言極是,皇上賜我金券、官職,實則卻是對諸道忍者生疑。我見皇上年輕貪玩,似乎未有太深城府,不過他身邊的田大人機深莫測。此人既得皇上呼為‘阿父’,令人不得不防。」
李義南接話道︰「正是。我常隨在皇上身邊,頗知皇上單純,今日這賜書拜官之事,應當都是老宦官的主意。」
光波翼說道︰「自從初見此人,便知此人不善,是以我在東內苑龍首殿中,假說變身術為易容術,便是怕他因此忌憚忍者,對諸道忍者不利。」
李義南這才明白,當時在龍首殿中,光波翼為何打斷自己,搶先發話,不禁暗自佩服光波翼的見識機變。
黑繩三一直未語,此時開口道︰「看來他們是想逐漸親手掌控諸道忍者,難怪田令孜建議皇上封我為西忍者道左護軍,起初我倒並未在意。」說罷,從懷中取出僖宗賜予的告身給眾人看。
(按︰告身即唐代委任狀。)
光波翼說道︰「諸道忍者本來便是效命于大唐皇帝陛下,我只怕目炎這一反,會給所有忍者招來大禍。」
大家默然片刻,孫遇打破沉寂道︰「李兄和光波賢弟這午飯,想來不會吃好,不如我們早些去尋個好酒家,吃個暢快。」
大家悉皆稱好,遂一同出門向城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