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干笑道︰「你回來得正好,我來為你們引見,這位獨孤翼公子,是老朽新結識的小友,才情人品皆非凡類,與老朽甚為相投。」又轉向光波翼道︰「這位便是紀家大小姐,蓂莢姑娘。」
光波翼忙躬身施禮,蓂莢亦還禮問候。
南山請大家落座,又叮囑下人為蓂莢添上碗筷,再加幾道素菜,這才問道︰「姐姐此行可還順利?」
蓂莢輕輕「嗯」了一聲,向方干道︰「這次正想從杭州回來便去拜望先生,可巧您就來了。有兩個月未見您,南山這丫頭經常念叨,只是最近一段日子,杭州幾家商號有些瑣碎事兒,常要去打理打理,也未能騰出工夫去看您,還望先生恕罪。」
方干擺手道︰「蓂莢,你不必客氣,老朽無能,也幫不上什麼忙,卻常要被你們照顧,說來慚愧。」
蓂莢道︰「先生千萬別這麼說,我和南山也沒什麼親朋,您是先父的至交,也算是我們姐妹的唯一親人了,我們理當常去看望。」
南山在旁插嘴道︰「姐姐,先生今日答應收我做學生了,你要怎樣給我賀喜?」
蓂莢笑道︰「先生今日定是又被你糾纏不過,胡亂答應的,做不得數。」
南山撇嘴道︰「才不是哩,我今日可是憑了自己的真實本領。不過還要感謝這位獨孤公子,他今日若不來,我便英雄沒了用武之地。」說罷捂嘴笑了起來。
光波翼也笑道︰「在下本是無用之人,既然得成南山姑娘之美,也不枉此紀園一游了。」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南山提議再行酒令,蓂莢初時不肯參加,無奈南山撒嬌打混地磨她,只得答應,遂笑道︰「這野丫頭,平日定是憋悶壞了,下次送你去杭州的商號里做伙計。」
這回多了一人,南山自是玩得更加歡喜。不料酒令換了三、四個,大家均吃得杯醺盞醉,蓂莢卻是滴酒未沾。
光波翼心下暗自贊嘆,這位蓂莢姑娘非但才智過人,而且竟似這天下沒有她未讀過的書,未見過的詩,又能于那書中一字一句,悉皆明記不忘。她若是個男子,只怕十個狀元也爭他不過。
南山又吃了一盞罰酒,嚷道︰「不玩了,不玩了,姐姐欺人太甚,我吃得頭都痛了,姐姐還沒踫過杯子。」
蓂莢微笑道︰「是你自己學問不精,還要怪罪別人。」
南山嘻嘻笑道︰「這回咱們換個簡單的令,最是公平不過。」
方干也已吃得半醉,忙問道︰「是什麼令?」
南山看著蓂莢,說道︰「擲骰子!」
蓂莢笑道︰「你口口聲聲要做先生的弟子,如今卻想用這市井兒戲討回便宜,羞也不羞?」
南山訕笑道︰「總之不能便宜了姐姐就好,也顧不得許多。」便讓人取來骰子。
一共六枚骰子,南山先下令,少于二十四數者罰酒。
這一回,蓂莢果然再躲不過,三巡過後,竟吃了三盞罰酒。只光波翼一人未吃罰酒。
南山便又改令,逢單數罰酒。幾巡過後,光波翼仍未受罰。
南山托腮嘟嘴道︰「這可難辦,獨孤公子會法術,竟能讓那骰子听話。該當如何是好?」
蓂莢莞爾道︰「這倒不難,可以將令改為上家擲骰子,下家受罰。」
南山拍手笑道︰「這個好!還是姐姐聰明,這下獨孤公子也逃不過了。」
蓂莢卻道︰「你也莫高興得太早,獨孤公子可是你的上家。」
南山這才慌道︰「公子,這主意是姐姐想出的,你可莫要害我。」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四人興致正高,忽然門童來報,有人求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