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出不遠，南山早忍不住，掀開車簾，探出頭來，長吸一口氣道︰「總算又見到天日了。」
光波翼笑道︰「天還未亮，哪來的日啊？」
南山回道︰「你還說呢，適才那一路上干嘛要綁著我們，還要蒙上眼楮？」
光波翼答道︰「那是將你們扮作囚犯，送出城去給人家作禮物，怕你們途中逃月兌啊。」
南山問道︰「作禮物便作禮物，干嘛要蒙住人家眼楮？」
光波翼回頭笑道︰「一路上都是粗魯賊軍，我既不想讓你們見了害怕，更不想被他們瞧見你們的面目。」
南山哼了一聲，問道︰「公子這是要去哪里？」
光波翼說道︰「如今東部戰事不斷，我只怕你們留在這邊再有什麼閃失，倒不如將你們送到長安去穩妥些。」
南山听說要去長安，立時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還沒去過長安哩，正好去看看皇帝的家是何樣子。」
蓂莢在車中忽然開口問道︰「公子，適才我們在車中似乎听到林語的聲音，不知何故？公子前些時候又在哪里？」
南山也跟著應和道︰「是呀，我們怎麼一直沒見公子？帶走我和姐姐的那個軍官我們都見過，他是林語那狗賊的手下，怎麼會乖乖听你的話送我們出城？現在又去哪兒了？」
光波翼一邊駕車一邊說道︰「你們听到林語的聲音不錯，那正是我模仿那廝說話，騙他兩個手下幫忙找來馬車，又做了車夫。他二人如今已被我打發走了。」
「公子模仿林語說話？」南山大為不信，說道︰「就算你能模仿他說話，那些人又不是瞎子，怎會被公子騙到？」
光波翼說道︰「我自然不能以這副模樣去見他們。我在林語房中的箱子里翻出一副盔甲，那頭盔可將整個臉面遮住，我便穿戴起來，再模仿他的聲音說話，且拿著林語的先鋒令牌，騙那兩個手下說有要緊軍務出城，他們果然信以為真。」
南山聞言興致大起，道︰「公子還有這般本事，請公子再模仿那狗賊說話來听听。」
蓂莢心中卻想︰「若是林語平日常穿的鎧甲怎會放在箱中？理當掛起在鎧甲架子上。若是放在箱中，必是平日罕穿的，那他手下怎會不起疑心，何況又非騎馬上陣，哪有未等出門便將臉面遮住的？再說到了城門，城門官若是不見林語的真面目，又怎會輕易放我們出城？」
蓂莢雖覺其中多有蹊蹺，卻不便當面問出口。
只听光波翼說道︰「那狗賊說話有何好听？若非為救你們出城，我怎會去學他說話？」
南山不肯罷休，又道︰「既然公子不願學那狗賊說話，那便學我姐姐說話給我听听。」
光波翼道︰「蓂莢姑娘的聲音如天仙一般，我這粗憨聲音如何學得像？」
南山見光波翼不肯模仿，甚覺無趣，嘟著嘴哼了一聲，借著月光，忽然認出光波翼穿著蓂莢親手縫制的衣衫，想是在林語府內又驚又氣，根本未曾留意，便說道︰「看在你還穿著姐姐為你縫制的衣裳份上，我便放過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