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瀟瀟,寒風乍起,帳內卻是春意四溢,秋語微微閉了眼眸,手臂也攀上了他的背!她什麼也不願再想,只想盡情體會這份難得的幸福!
第二日一早,秋雨驟停,艷陽高照,待秋語醒來,允風早已離開,秋語欠起身子,輕撫枕頭空落得一端,上面仿佛還留有他的余溫!秋語心意微恙,一夜溫情,讓她心潮又起,憧憬中卻隱隱的有些怕,怕昨夜的無限溫情只是曇花一現,如果真是這樣,倒不如當它是夢境一場!想及此,忙起身穿了衣裝,款款步出帳篷,抬頭一望,正踫上允風從遠處大步走來,想起昨夜**,不由得紅了面頰,忙轉身奔回,心中如撞兔般狂跳,身上頓覺燥熱難耐,呆在賬里,卻也是心亂如麻。
到得晌午,賬簾挑動,允風走了進來,秋語忙站起身,卻有些手足無措,而允風卻看她都不看一眼,只淡淡言道,「收拾一下,馬上回王府!」說罷未及秋語言語就出了帳篷。
寒涼的言語一如他寒涼的神情,昨夜的一幕竟恍如隔世,秋語剛剛漾起的春潮卻又被冰冷的石塊擊中,心慢慢的冰冷。
原來,昨夜的柔情都是為了今日的離別!她微微苦笑,讓心回歸平靜,慢慢的將簡單的衣裝收拾成一個小包,這才出了帳篷,見羅允風正在帳外等候,一身雪白的衣衫,一件白色的大氅,一匹無有任何雜色的白馬,被粼粼的陽光照耀著,罩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一動不動的端坐馬上,臉上無有任何的表情,濃眉微蹙,眼神蒼茫,仿佛一尊白玉雕成的像。
秋語有些驚愣,他的樣子仿佛就要出征?不是自己要回王府嗎?他…….難道是他親自送自己回去?
她懷著心事,慢慢的走近,他冷眼一瞥,忙跳下馬,將她攔腰一抱,托到馬上,然後也縱身上馬,一手摟住她的腰身,一手提了馬韁,雙腿一夾馬肚子,馬疾馳而去。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秋語的發絲飛揚在風中,他忙俯子,將秋語的身子罩在身下,他的下顎正抵在她的頭上,她趕緊將頭低下。
她發髻的清香隱約飄進他的鼻中,他下意識的皺了一下鼻子,將頭更深的低下,下顎再次抵上她的頭。
那種淡淡的香持久的飄入,直入他的心間,這種香不似皇家貴族那種名貴的香料,而帶著一股曠野的味道,是,讓他一下子想到曠野,想起藍天白雲,紫藤架下美麗的紫衣少女……他不知,她每日用來洗發的正是山間的花草,所以,發間才有這般淡雅的清香。
他不覺將她更摟緊了些,今日朝廷來的聖旨也讓他暫且忘卻。
到得越王府,他跳下馬來,將她也從馬上輕輕扶下,早有下人過來牽了馬匹奔入馬棚,而他則自顧自的向府里走去,秋語無奈的暗自輕嘆一聲,只好默默的在後面相跟,還好,他的步伐並不像往日那樣的快,秋語還能跟上,七繞八繞,終于到得一院落,兩棵粗壯的棗樹已經歷百余年,下面俱是粗壯的樹干,只有頂端長滿葉子,葉間俱是青紅參半的棗子,因昨夜風雨,地上撒著一層棗子,允風放慢了腳步,低頭拾起一顆棗子,用手輕輕擦去上面的泥土,隨即放入嘴里,此情此景倒像個幾歲的孩童,後面的秋語看著,心中頓感溫馨,遂,輕輕啟齒,「這棗樹就是第一代越王妃太宗皇帝的林皇後和親南國種下的嗎?」
「嗯!」羅允風並未回首,只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向旁邊的湖岸走去,不大的湖上,歷經百余年的听雨軒依然挺立,蒼勁的大字,長長地棧橋訴說著越王府一代代越王的故事。
自到了江南,秋語還是第一次來此院落,第一代越王羅嘯輝與林芷嵐的故事讓她曾對這里充滿了憧憬,多少次也曾幻想與允風這里相伴,相依相偎,听雨吹簫,可現實的無奈讓她忘了曾經的心願之後卻與他來到了這里,世事真是弄人!
看他步上听雨軒的棧橋,她也輕輕移動腳步,湖里的荷葉已經變得蒼綠,綠色中透著黃色的葉脈,但是沒有淒美,有的卻是希望!
站在他的身後,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知道,他此時的面上一定是沉靜,眼神一定是蒼茫,因為他在山間就常常這樣遠眺!
「這就是听雨軒?」啟齒後忽然覺得自己是明知故問,第一代越王羅嘯輝所書的「听雨軒」三個大字赫然在目,而自己卻還要如此問,莫不是讓他誤會自己是故意與他搭話,正想著,允風倒淡淡開言,「是!」
「這就是第一代越王我國太宗皇帝與林皇後演繹許多真情的听雨軒?」秋語的語氣里帶著無限憧憬與羨慕。
允風的心微微一震,他側過身子,看定了秋語,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你很羨慕?」
「太宗皇帝與林皇後的真情相對天下有哪個女子不羨慕?誰人不對听雨軒充滿憧憬?」
「羨慕?憧憬?你也想和本王爺在這里演繹一世真情嗎?」
「啊?」秋語未曾料到允風會拋出如此一句,心下一慌,以為心事已被他看穿,臉上也顯了緋紅,羅允風直直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他忽然有一種期待,他想知道她會如何答復與他!雖然他心底早猜出了答案,可他還是想听她親口說出。
「是!」秋語輕輕地啟齒,允風的心頭竟是一顫,他沒想到,她竟如此直率!
「曾經是想過!」秋語再度緩緩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