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孩子依然不放手,洪辰拉下臉就要去扯開那雙髒兮兮的小手。
旁邊的人販子見此發火了,沖到她跟前大聲罵道︰「你這潑婦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呢?這樣對小孩。」
洪辰見他居然這麼理直氣壯,冷笑著「就你最有良心了,還在這里賣小孩啊?」
人販子聞言吃了一癟氣鼓鼓不說話。
另外的人販子見到同伴吃了虧也氣勢洶洶沖過來︰「我們怎麼了?這些都是從他們親父母手里買過來的,又不是搶又不是偷。一路上還要供他們吃供他們穿,我們也是幫他們解決生計困難。有什麼不對嗎?」
那個吃癟的人販子听了之後不住點頭,挺起胸膛橫在洪辰面前,「就是!我們是在做好事。」
洪辰不屑地翹起嘴巴,︰「怎麼說還要政府給你們搬個獎表彰一下啊?」
雖然不懂政府是什麼,不過意思兩人還是明白的,同時挺起胸膛昂起頭來,一副那是的樣子。
弘辰拉了拉她的手,「娘,你買下他吧?你看他胳膊再流血。」說著指著那小孩子的一只胳膊,只見那里的衣服破了,有紅色染上來。
洪辰指著小孩子流血的地方︰「看看,就憑這個都可以告你們虐待兒童了。大伙瞧瞧,這兩位正氣凜然的人士就是這樣對待小孩的。就算他們是買來的,可是他們也是他們生錢的工具,難倒你們沒有賺錢嗎?」昂起頭挺起胸膛跟著兩位桿上了。「他們給你們帶來錢財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而且他們還是小孩子,你不僅不好好照顧,還打他們,算人嗎?」
那剛才吃癟的人販一听馬上就焉了,張著嘴巴我我我就是說不出一句話,難倒說這是為了博你的同情引起你的注意才下的狠手嗎?他們也是有原則的,不會隨便傷人的,更何況對待小孩子,他們還指望賣個好價錢。可是這個孩子是有人塞過來的下了死命令要他們賣給這位女子的。這個女人這麼棘手,難怪要他們賣了?
那位教冷靜的人販馬上反駁道︰「那個孩子不听話,我們只是輕輕教訓了一下而已。你看你看,只是皮外傷而已。我們也只是想賣主們能得到一個乖巧的孩子,人家買來通常是當小廝家僕的,你以為做少爺的?有什麼錯啊?」眾人一听紛紛點頭。
洪辰無語,這廝口才還不錯嘛,「好好好,你們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買賣不都是你情我願的嘛,我該有權利選擇不買吧?」
那毛躁的人販一听,一把拉起跪倒在地的孩子說︰「他有什麼不好的?你看眉清目秀,水靈靈的跟姑娘似地,多少人搶著要啊。」有怎麼介紹的?
「那是他的事,我沒興趣。」
毛躁人販急了,「你這女人怎麼可以怎麼狠心呢?人家小孩子兩眼一直放在你身上,難倒就不心軟一下嗎?」
弘辰聞言也拉拉她的衣袖,可是洪辰就是不買,那個孩子像誰,她想起來了,太子。這說不定就是個萬年坑,一個心軟指不定就抱了個炸彈回去,她已經很煩了沒時間陪那些人玩游戲。不過這些人似乎不打算放過她,而且周圍的群眾似乎也有點蠢蠢欲動,不大妙啊,要想個辦法全身而退才行。
「大哥,最近家里拮據啊,我們都打算裁員了,哪能再添人啊?」放下語氣好聲推搪道。
兩人一听傻眼,對方不是說對方是富貴人家嗎?而且只要把小孩往她面前亮一眼,適當揮上兩鞭她肯定會買的嗎?這麼情況不對啊,難倒人不對?兩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里看到彼此的疑惑,但是確實她呀,冷靜的人販開口「反正就剩下兩個,這個可以半價給你。二十兩。」
洪辰搖了搖有點痛的腦袋,沒力氣地說︰「不要!」
小孩子趕忙撲跪在地,哭著喊道︰「夫人你賣下我吧。我會干很多活的,還認幾個字。我一定好好報答夫人的。」小孩子特有的女乃聲充滿了悲哀和祈求。
弘辰也紅著眼楮,哀求著說道「娘,你就買下他吧。我有錢」說著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往洪辰手里塞。周圍的人也開始紛紛來勸她了,嚶嚶嗡嗡。
洪辰頭更加大,她吸了口氣,面向大眾,洪亮地開口︰「大家請安靜,請安靜!」熙熙嚷嚷的人群馬上安靜下來了,乖乖站好,想听听這位女子到底想說什麼。洪辰頓了頓聲,義正言辭說道︰「各位兄弟姐妹們,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其實我也有苦衷啊。試問一下,買小孩子真的是一件好事嗎?你們認為買了小孩子就是在救贖他們,其實這是在害更多的小孩子?」眾人一听頓時像砸開了鍋,大家叫嚷著「你這是在為你自己狡辯。」
洪辰趕忙制止躁動的人群,大聲開口︰「安靜!安靜!听我說完先,如果大家覺得我說得不對可以罵我,甚至打我。但是先听听我的理由。」安撫了一會,人群才安靜下來。
「為什麼有人賣小孩呢,就如這兩位兄弟?為什麼?有人知道嗎?因為你們在買小孩子,因為有了某些人的需求才會產生供應,才會促成買賣小孩的市場。你們真的覺得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己的父母心甘情願賣的嗎?難倒你們就不懷疑這其中存在騙來的拐來的嗎?天底下真正能有多少這種沒有良心的父母?更何況現在太平盛世,能有多少人潦倒到要賣孩子為生?所以這些孩子肯定有很多是拐騙來的。」人販子一听腳就軟了,毛躁的人販急急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們也是有原則的。決不拐賣別人的孩子。真的我對天發誓。」冷靜的人販也急急舉起手跟著發誓。眾人才收回狠毒的目光。
「兄弟姐妹們,我們就暫且相信這兩位兄弟吧。可是我們誰能保證所有的人販子都像這兩位大兄弟一樣呢?如果被賣的孩子真的有拐騙來的,那他們的父母該有多心碎?十月懷胎,能說過去就過去,能說忘記就忘記嗎?我們的政府,不是,我們的朝廷不出台政策來抵制這種非人道的行為,那麼唯有靠我們這些公民自覺去打擊這些非法買賣呀。想想如果我們都不買孩子,那麼就不會有賣孩子的出現,如果沒有賣孩子的出現,就不會有拐騙搶孩子的出現,那麼孩子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跟他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了。在充滿愛的家庭里成長。我想要無非就是每個孩子都可以和他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周圍一片安靜,大家都在思考著這位女子說的話,好像有道理有好像哪里不對的。冷靜人販子可沉不住氣了,這分明在砸他的生意嘛,他指著洪辰厲聲說道︰「如果我們不買他們,他們就會餓死在家里。不僅他們還有他們的父母,統統都要餓死。如果你們都不買孩子,是他們會跟他們的父母在一起,但是都是死在一起。」
大家煥然大悟,沒錯這是個問題。大家紛紛看向洪辰,只見她淡定擺擺手示意安靜,大家果然立馬安靜。「為什麼會餓死呢?為什麼?天下沒有餓死的人,只有懶死的人。就像這位小朋友,他剛才說了,他會做很多的活而且認得幾個字。這樣的人如果連自己的生計都解決不了,那餓死也是活該的。如果他在家里,他完全可以幫助父親做農活,或者進城當個學徒,或者去給大戶人家當個幫手之類的。長大了之後還可以順理成章娶妻生子。你覺得他會餓死嗎?還有他的父親,今年活不下去了賣個孩子得了些錢繼續過日子,明年要是再過不下去呢?還不是要賣孩子,賣完了孩子就賣老婆吧,然後呢要是生活一直得不到好轉呢?最後他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但是,但是,如果他發現賣孩子賣老婆沒用,沒人要。他是不是就應該好好去思考一下出路呢?正所謂生活在別處,如果他懂得拐彎,那麼你們覺得天會絕了他的路嗎?如果這樣那就是老天的殘忍。」
這樣一說大家也覺得對啊,人們就是老留著一個希望才懶得去思考出路的。
「所以,我今天不買小孩。你們可以說我狠心,但是你們要是買了小孩,從長遠的方向來看,我覺得你們更加狠心。如果你們還是覺得我應該買下這個小朋友,那我只能說對不起了,我真的辦不到。要罵要打就隨你們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大家討論著到底該買還是不該買。洪辰彎腰對著一臉困惑的小朋友溫柔說道「你很棒,可以活得很好的。這是些碎銀子,收好。如果那兩位大哥哥好心,或許可以送你回家鄉的。」說完還不忘了看兩位發窘的人販。其實很想駁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想打嘛,要是惹了眾怒以後就別在京城混了,而且大男人怎麼可以打女人呢?
大伙見洪辰雖然不買孩子,還給了銀子,善良的人們也紛紛你一點我一點給那兩個孩子。洪辰趁亂拉起弘辰嗖嗖跑開了。
弘辰拉著洪辰的手,非常自豪地說︰「娘,你好厲害啊!」
迎賓客棧里,八阿哥黑著臉看著亂哄哄的人群還有越退越遠知道最後消失的女子,冷哼幾聲,把表咻地扔給一臉笑吟吟的九阿哥。十阿哥一臉佩服說道︰「我更加佩服她,她太厲害了。」一邊嘖嘖稱贊到一邊把玉佩遞給九阿哥。
九阿哥看著離去的八阿哥跟十阿哥,若有所思地看著洪辰消失的街道,喃喃說到︰「好像越來越精彩了,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