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飛氣喘吁吁地跑到鎮口,看見胖子蹲在牆角,睡得口水都拉到了地上。小飛踢了他一腳,沒醒,又踢一腳,他這才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楮。他看著興奮地小飛,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錢,錢,我們有錢了!」俞小飛拍著自己的口袋說,包里還露出兩張綠色的鈔票。
看到錢,胖子立刻有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就爬了起來。
兩個人跑到國道邊,等待著過往的客車,等了大概二十幾分鐘,終于來了一輛,兩人趕緊上車,甚至沒看看車要去的目的地。
對于一心想出走的人,離開就是最根本的目的,根本不管什麼方向。
「買票!買票!」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胖子怯怯地望了望小飛,小飛鎮定自若地盯著票夾,他看見上面分別有2元,5元,以及10元的票價。于是,他慢吞吞地掏出錢,緩緩地數了十元。售票員一把搶過錢,給了他們兩張票,然後狠狠地望了他倆個一眼。
胖子趕緊把頭埋下,俞小飛毫不在意,他舒服地伸開四肢,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尖銳的聲音又開始響起︰「說你們兩個呢,兩個小伙子裝什麼睡!你們的票就能坐到這里!」
車嘎吱一聲停下了,門緩緩的開了,兩個還沒有來得及清醒的人,迷迷糊糊地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這似乎仍舊是個小鎮,和他們的那個小鎮不同的是,這是個人來人往,繁華而且骯髒的小鎮。
「新鮮果子,5元5斤。不甜不要錢!」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剛出爐的熱包子!」
「進口港片,真槍實彈,火辣熱情,巴適得很!」
叫賣聲時起彼付,在這樣的一片喧鬧中,俞小飛居然還听到了胖子肚子里發出的響亮咕嘰聲,然後小飛的肚子也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中午放學到現在,兩個人水米未盡,都是正在長個的孩子,吃得多餓得快,俗話說︰半大小子,餓死老子。
俞小飛捏捏褲兜里汗淋淋的錢,他知道里面沒多少錢了。
兩個人徑直奔向包子鋪,俞小飛捏出一張5元錢,兩個人面前立刻擺了兩籠熱騰騰的包子。包子味道真美呀,幾乎是一口一個,燙得兩個人都吱吱地叫了起來。
兩籠包子終于下肚了,肚子里卻好像仍舊有一雙小手,在渴望地要著。俞小飛狠了狠心,拉著胖子出門了。
吃得滿頭大汗的胖子,說什麼都不願意走,俞小飛強行將他拉出了包子鋪。他蹲在路邊,咧開嘴巴,居然哭開了︰「我想還吃一籠包子!我真的還想再吃一籠包子!」他哭得居然比唱得還好听。
「cao你媽!」俞小飛惡狠狠地罵了起來,「你他媽的居然為一籠包子哭,老子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說你個沒用的東西,就拿那麼點錢,還闖個屁的世界!」胖子哭喪著臉挖苦小飛。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居然還敢嘲笑身上揣了點錢的闊佬。
「那你就繼續蹲在這里吧!」俞小飛甩了胖子,自顧自的走了。走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胖子追上來,「車禍?摔傷了?還是餓死了?」小飛心中有了可怕的念頭,他終于又開始往回走。
重新走回包子鋪,他又看見胖子了,胖子白胖胖的臉擱在包子鋪里,也像一個大包子。這都沒有什麼,可怕的是胖子面前還有兩個空籠屜。
看見俞小飛,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嘀咕著說︰「我又吃了兩籠包子,我……」俞小飛恨不得把胖子那張猥褻的的臉踩成一張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