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十二點整。
前一分鐘和後一分鐘,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這個世界,從此又多了一個長大的男孩。
在最後的煙花消失後,夏洛拉著俞小飛的手,微笑著說︰「生日快樂。」她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一個長輩給予晚輩的成人禮,這也是她唯一能給予小飛的安慰。
被吻了一下的小飛受寵若驚,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額頭上被吻過的地方明顯比其他地方濕潤溫暖。
回到小區,俞小飛仍舊讓夏洛先回家。他說︰「我會晚一點回來,你先回去吧。」然後,俞小飛把電話還給夏洛,一邊說︰「若我爸爸問起,你就說電話沒電了,你一直在醫院照顧妹妹。」
夏洛被他的心細感動了,接過電話,囑咐他︰「呆一會就回來吧,外面好冷。」
俞小飛點了點頭,夏洛抬頭看著他的臉——過了好一會才躊躇著轉身回去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夏洛發現身上還披著俞小飛的外套,她月兌下衣服,小心地擱在門口的架子上。
客廳沒有開燈,俞東霖並不在家,夏洛松了口氣。
她站在客廳的窗口,望了外面很久,俞小飛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
進了臥室,夏洛隨手打開燈,黑暗中響起俞東霖的聲音︰「你去哪里了?電話也沒有一個!」
夏洛被嚇了一大跳,燈亮的同時,她感到臉一熱。
夏洛把外衣掛到臥室門口的衣帽間後,這才回答︰「手機沒電了,螢螢今天不舒服,留在醫院陪她。」
俞東霖沒有說話,繼續躺在床上問︰「你在干什麼?」
夏洛下意識地回答︰「準備洗澡,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俞東霖不說話了,這個借口救了夏洛,她趕緊進了衣帽間對面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霧氣氤氳,水聲嘩嘩,掩蓋了一切。
鏡子里,是一個女人嬌美的臉,玲瓏的身軀,她呆呆的望著鏡子里的那個人,滿腦子想的都是︰小飛怎麼還不回來,外面那麼冷,他連外套都沒穿……
不知為何,一想到俞小飛,夏洛的心就熱熱的,幸好此刻水蒸氣上來了,鏡子變得模糊一片,她可以不用面對自己了。
洗澡後,磨磨蹭蹭地換好睡衣,慢慢騰騰地爬到床上。
直到此時,夏洛仍舊沒有听到開門的聲音,她有點著急,不由自主地問俞東霖︰「小飛還沒回來嗎?」
「沒有,」俞東霖說,「本來喊你們早點回來,是給他慶祝生日的,結果左等右等,你們兩個都不回來。」
從洗澡到現在,夏洛回家已經半個鐘頭了,俞小飛怎麼還沒有回來?夏洛真的開始著急了,小飛不會出事了吧,這個傻孩子,都已經到家門口了,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夏洛雖然人躺在床上,但是心情怎麼都不能平靜,耳朵一直在尖尖地听著樓下的動靜。
俞小飛一直在小區的花園里坐著,他看見臥室的燈亮了,然後又滅了。他的心也亮了,接著又滅了。再然後,他接到葉楠的電話。
葉楠指責他不夠朋友,他說︰「放完煙火,我跑過來,你居然走了!」
俞小飛跟葉楠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放煙花慶祝。葉楠兩肋插刀,自告奮勇為俞小飛放生日焰火。
俞小飛安慰葉楠,說有些事先走了,但是,這個生日卻過得非常的快樂。葉楠听小飛如此說,也就心平氣和了,兩個人又在電話里閑聊了半天,俞小飛這才收好電話準備回家。走到家門口,他就看到夏洛放在那里的外套了,他拿起外套抱在懷里,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