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飛把右手攤開︰「你看現在還有疤痕呢,看來消不掉了。」夜幕下,根本無法看清那道疤痕,夏洛拉過俞小飛的手,輕輕撫模著,手上的傷痕還模得到,那他心上的傷痕呢。
俞小飛的手被夏洛溫暖著,這給了他更大的勇氣,他頓了一會,這才又說︰「我媽……」
「別說了,」夏洛伸手摟著俞小飛,把下巴抵到他的腦袋上,輕輕地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別說了……」她搖晃著他,柔聲說︰「過去就是過去,我們現在只看未來。沒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夏老師的是溫柔的,夏老師的聲音也是溫柔的,像俞小飛夢想中的母親,夢想中的姐姐。
俞小飛終于抑制不住滿心的委屈,他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他多想克制一下,他不願意讓夏老師看見自己脆弱的那面,但是那眼淚竟然止不住,就算咬破了嘴唇也無法控制。
打不怕,罵不怕,從來不會哭的怪物俞小飛,居然哭了,他抽抽搭搭地伏在夏洛的懷里,怎麼都止不住洶涌而出的淚水,他埋著頭蹭著眼淚,自嘲地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誰說你沒用?你幫我打過欺負我的人,還願意給我妹妹做配型……在我的心里,你最能干,你就是我的小英雄!」她的下巴貼著他的頭,用一種溫柔卻很堅定的語氣說,她不僅沒有嘲笑俞小飛流淚,甚至還裝作不知道,她輕輕搖晃著俞小飛,嘴里哼著一首英文歌。
Iamsailing!(我在航行!)
Homeagain-crossthesea.(跨越海洋再次歸家。)
Iamsailingstormywaters.(我在暴風中航行。)
TobenearU!(向你靠近!)
Tobefree!(獲得自由!)
Iamflying!(我在飛翔!)
Likeabird-crossthesky(.象只鳥兒飛越天空。)
Iamflyingpassinghighclouds.(我在白雲中穿越飛翔。)
CanUhearme?(你可听到我的心聲?)
Thru-thedarknightfaraway(夜空茫茫,遠隔萬里。)
……
夏洛歌聲充滿了魔力,俞小飛慢慢的平靜了,眼淚也漸漸干了。兩個人肩靠著肩坐著,誰也不想說什麼,誰也不想做什麼。
一陣寒風吹過,俞小飛打了一個寒戰,夏洛打開披在身上的衣服,將俞小飛也圍了進來。她的身體,帶著溫暖的氣息,將俞小飛的冰涼的心和冰冷的身體,慢慢融化了……
他們不再說話,只是相依相偎著,靜靜的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俞小飛看了看手表,等著那指針慢慢走向12點正,然後指著操場對面的主席台說︰「你看那里!快看那里!」
夏洛循著俞小飛的指示望過去,那里仍舊是漆黑的夜,並沒有特別之處。
突然,對面騰起了一團煙火,綻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絢爛的花。
煙花易冷,煙花易逝。
如此短暫的生命,即使一瞬即逝,也要拼盡全力盡情怒放。
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
誰在這樣的夜,為我燃放如此美麗的煙花?
誰在這樣的夜,陪我欣賞如此美麗的煙花?
夏洛站起來,表情帶著一絲驚訝。
絢爛的煙花,照亮了半個夜空,也照亮了夏洛的心,她看見在那一閃而過的的亮光閃耀下,是俞小飛那張神采飛揚的臉。
俞小飛望著對面,深吸一口氣後,大聲地向這個世界宣布︰
「現在,我已經18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