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俞東霖接到一個電話,是精裝修小戶的售樓小姐。她詢問他是否對新房不滿意。俞東霖很納悶,他說︰「還行,兒子很喜歡。」售樓小姐說︰「我接到幾個電話,說這房子在二手房市上掛牌。」售樓小姐還說︰「俞老板,現在這房子好賣的很,你若想賣,我可以幫你賣,賣得比二手房價格還高……」
俞東霖還沒听完,就掛上了電話,他勃然大怒,要立刻回家聲討兒子。當時他氣糊涂了,完全忘記俞小飛那個時候應該在學校上學。
俞東霖回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夏洛要出門。
「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夏洛問俞東霖。
俞東霖氣哼哼地看著夏洛,千錯,萬錯,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他得兒子一定是被夏洛教唆,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行為。
「錢不夠你就打小飛房子的主意了?是你讓俞小飛去賣房子的吧?」俞東霖氣勢洶洶地問。
「賣房子?賣什麼房子?我什麼時候叫小飛去賣房子了!?」夏洛莫名其妙。
「我才送他的新房,他跑到二手房市掛牌了!」俞東霖氣得要死,這個女人還在裝傻!
「他要去賣房子呀?為什麼?」夏洛終于明白了,一臉地驚訝。
「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說你妹妹的手術費還差幾十萬嗎?」俞東霖看夏洛的表情不像是假裝。
夏洛從提包里拿出幾張報紙,攤在俞東霖的面前,然後說︰「你看,這個關于夏螢的報道。」
俞東霖拿過報紙飛快地掃了幾眼,他先看到了一張笑盈盈的臉,他幾乎以為看到的是夏洛童年的照片。旁邊還配著一行碩大煽情的標題︰五歲美麗小天使,她只盼望能夠長大。
這個小女孩的眼楮更大,更黑,眼楮里充滿了渴望。
副標題是︰「一千只千紙鶴,一群高三學生最美好的祝願。」
「萬里之外,捐款源源涌來,讓我們為她架起生命的橋梁。」
「有記者采訪夏螢了,報紙登出後,好多人給她捐款;現在,她在醫院的賬戶大概有十幾萬了。」夏洛說,「我想這就是上天給她的機會,所以,我求求你,也給她一個機會吧。我的妹妹只有五歲呀,我只希望她和別的孩子一樣能上學,每天都是健健康康的。」
夏洛含著淚繼續說︰「當年你不是答應我,也會把我妹妹看成一家人嗎?難道你忘了嗎?如果不做這個手術,我妹妹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如果她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俞東霖沒有說話,他的眼前,是兩年前的那些場景。
拒絕了俞東霖多次邀請的那個女孩,突然在某個深夜電話他。
俞東霖連夜趕到大學門口,他看見昏黃的路燈下,有一個瘦弱單薄的身影,一張美麗憔悴的臉。他幾乎不能確定,這就是當初那個神采飛揚的小夏老師嗎?
小夏老師直截了當地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會給我多少錢。」俞東霖覺得非常納悶,這個當初多拿兩百元都會臉紅的女孩,怎麼會突然這麼物質。
俞東霖非常有耐心,他細細地詢問女孩是不是遇到了困難。女孩說︰「我有一個妹妹,她今年只有三歲,幾個月前,被查出得了白血病,為了給她治病,我家房子都給賣了,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我妹妹只能等死了……」
這樣一個理由,讓俞東霖倒是不好意思生出猥褻的理由了。他是一個在情場中混了多年的老手,當然知道趁人之危得到的感情一定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