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凝霜請來一個年輕的謝太醫來。
那謝太醫約二十四五歲年紀,身穿正八品御醫官服,眉清目秀,儀表堂堂身材高大挺拔,來得毓殊齋,從容不迫的給碧紗櫥後的方君馨請安。
方君馨心中先叫了一聲好俊朗人物。
謝太醫听了凝霜描述唐莞的病情,唐莞伸出臂膀請了一回脈,換了胳膊又請一回,思慮良久,又請唐莞露面,觀觀氣色。
方君馨有些猶豫。
謝太醫道︰「自古行醫望聞問切缺一不可,珍主子的病熬到這時候已經不妥。小醫要看準了,方敢開方下藥。」
方君馨听了這話,忙依了,使宮女們引者謝太醫進紗櫥內,掀開帳子露出唐莞容貌來。
那謝太醫一見唐莞,頓時有些怔忡,目不轉楮盯著唐莞不言語。
唐莞被陌生男子這樣看,也是尷尬,輕輕咬著嘴唇,一雙眼不知落在什麼地方才好。唐莞過了良久,那太醫總不發話,漸漸覺得那謝太醫目光有些異常,不由抬眼看了他一眼,驀地又紅了臉,將頭別過去。
謝太醫雙眼熠熠放光,看著唐莞一動不動。
方君馨有些著惱,輕輕咳了一聲。
謝太醫方如夢出醒,跪下道︰「小醫斗膽,要替珍主子施針。」
方君馨皺眉道;「那讓醫婆來就罷了。」
謝太醫回道︰「今日不巧,眾醫婆或隨皇後秋獵,或請假休整,沒有醫婆當值。」
方君馨心道︰偌大的皇宮找不出一個醫婆,我信你才有鬼。
謝太醫見方君馨有些猶豫,抬頭輕聲道︰「茲事體大。」
方君馨心頭一震,看謝太醫的眼神就有些凌厲。
謝太醫舉目直視方君馨,不著痕跡的眨了下眼。
方君馨道;「施在什麼地方?」
謝太醫忙道︰「手腕,列缺、魚際二穴。」指給方君馨看了穴道位置。
方君馨沉臉想了一回,同意了。
謝太醫取出隨身醫箱中的銀針,拉起唐莞的手開始施針。
唐莞此時羞的幾乎暈過去,瞪了方君馨一眼,意思你怎麼能同意。
方君馨輕輕的搖搖頭,看謝太醫給唐莞施針。
一時謝太醫拔出針來,只跪著,也不說話。
方君馨尋了接口打發宮女們出去了,問︰「怎樣?」
謝太醫將銀針托在帕子上遞給方君馨看︰銀針頂端已經發黑了。
方君馨唬了一跳,忙問怎麼會這樣。
謝太醫輕聲道︰「藥不對癥,耽誤了。」
方君馨冷笑道︰「針都黑了,僅僅是藥不對癥麼?」
謝太醫道︰「貴人是明白人。臣要看看先前的藥方才能下定論。」
方君馨帶著謝太醫出了碧紗櫥,拿先前程太醫開的方子給謝太醫看。謝太醫看後堅持「藥不對癥」,卻也不肯再說別的。
方君馨心下了然,請謝太醫另開了方子才罷。